第八十章萌芽
敦也也是。
“我……”
我该怎么安慰他?
该说什么才好?
“清子。”士郎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很温柔。
但是……好像又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嗯?怎么了?”我着急地说:“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肚子饿了?还是……”
士郎闭上双眼。“清子,拜托你什么话都不要说。”
我的心脏好像被电击了一下。“什么?”
又要我闭嘴了吗?
我说的话,又带来什么伤害了吗?
“拜托你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轻柔地说。
大概就是那一刻吧。
我终于看清一切了。
看来我……
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给人家添麻烦啊。
除了造成其他人的困扰之外,我说的话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所以我……
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再也不要。
我握住士郎比记忆中更加冰冷的手。“好。”
守在他身边,才是我能做的。
仅此而已。
我挤出微笑的同时,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被永远雪藏了。
(傍晚)
“所以,羽廉不愿意开口说话……是因为受到伯父伯母吵架和吹雪弟弟去世的双重打击?”纲海听完羽廉先生说的故事后,讶异地确认。
“嗯。”羽廉先生无奈地勾起嘴角,“士郎家遭遇雪崩后没多久,梅琅跟我就离婚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个人担起代表和财务长的责任,根本没有时间和清子好好聊聊。”
“原来如此……”
“等我终于可以在工作上喘一口气,清子也已经小学毕业了。我那时候才真正注意到她的不一样。说来惭愧,不过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不想跟我聊天。”
纲海问:“所以,从那时开始,羽廉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错。我想,我跟她妈妈当初究竟在吵些什么,她应该早就没印象了。可是她那时候还小,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才会……”羽廉先生忍不住一阵哽咽。
“伯父,”纲海往羽廉先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用担心!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一定会把羽廉变回来的!包在我身上,您尽管放心!”
“纲海同学……”
羽廉先生又瞥了手表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
“我相信你们。”
两人起身离开之际,微风仍然轻抚着夕阳下的海岸。
(以下帝雅视角)
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关上门之后怔怔地站在原地,觉得脸颊上有阵不太正常的滚烫。
我刚刚到底在做什么啊!
真是超蠢的……
我脱掉鞋子,缓缓走进房间。
接着脸朝下倒在床上。
我闭上眼睛,试着净空思绪,却无法控制地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风丸学长……
他离我这么近的时候,为什么心脏会突然加速?
“我是不是生病了啊……”我的声音埋在床单里。
上一场比赛前,秀泽也抱过我啊。
明明都是伙伴间的肢体接触,为什么这次的感觉……
不一样?
我翻身,把手臂挡在眼前,遮掩从窗户洒进的和煦阳光。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
本来心跳好不容易平复了。
直到我又突然想起……
刚刚包覆着我的,风丸学长令人莫名安心的温暖……
还有他独有的,混杂着薄荷清香的,宛如夏日微风吹拂河畔青草的香气。
好像每一次,只要我需要(就算自己不想承认也一样)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像天使一样地守护我。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需要被白马王子拯救的娇弱公主。
我可是爸爸的女儿,是足球的女帝啊。可是……
风丸学长的关心,我却无法讨厌。
我摇头,纠正自己的想法。
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讨厌风丸学长吧?
如此体贴、如此善良、如此坚强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呢?
而且……
他近看真的又更帅了。
我像笨蛋一样自顾自地笑了。
幸好清子不在,不然她一定会觉得我怪怪的。
不过……没错,我的确是有点怪怪的。
我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我到底是……怎么了?”
(距今约16年前某天深夜在阳光育幼院)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微寒夜晚。
一个穿着黑色防雨大衣的女子,在晚风呼啸的寂静大街上快步行走着,双手抱着一个纸箱。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喃喃自语,加快已经不慢的步伐。
当她终于停下脚步,她却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停在这里。
门牌看起来很新,大概经过不少细心的保养。
但是,上面的字却狠狠地刺进她的心房。
阳光育幼院。
女子用微微颤抖的一只手掀开纸箱。
里头的女婴沉沉地睡着,如此平静、安详,光是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就足以令身为母亲的女子再次下定决心。
作为妈妈,她必须守护自己的孩子。不管以什么方法,都得让她安全。【穿】
【书】
【吧】
“对不起,亲爱的。”看着纸箱里的婴儿,她很想哭,但是拼命咬住眼泪,“你大概永远不会原谅我跟爸爸吧?”
仍然沉在梦乡里的女婴闭着眼睛,呼吸仍然平稳,没有回答。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定会来接你的。”女子哽咽地看了女儿最后一眼。
她将纸箱放在被雨水浸湿的人行道上,按下门铃。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不到几秒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纵使已是深夜,睡眼惺忪的曈子听到门铃声,还是穿上外套去应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曈子拉开日式竹门。“您好……”
望着空无一人、下着雨的人行道,她愣住。
明明就没有人啊?
脑袋还在重新启动的她,听到地上传来一阵小婴儿的哭声。
等等,地上?
曈子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纸箱。
还有里面的小女孩。
“乖,没事了。”惊讶的曈子抱起女婴安抚着,并四处张望。
下着雨、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人。
“难道……”曈子心疼地看着还在大哭的女婴。
被抛弃了吗?
“没事,没事。”她把女婴抱在怀里温柔摇晃。
女婴的眼睛是晴天的天空般蔚蓝的蓝色,此时正透着不理解,彷佛不懂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陌生姐姐抱着。
“我是曈子。”曈子对女婴自我介绍,“你叫什么名字呢?”
还不会说话的女婴当然无法响应,只能在曈子怀里挣扎似的扭来扭去。
“你……”曈子抱紧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害她摔下去。
过了一会,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感受到曈子没有敌意,女婴总算停止哭泣,也不再乱动。
曈子呼出一口气。
这时,她的眼角瞥到纸箱里还有一张纸条。
她弯下腰,在不惊动女婴的情况下拾起有点湿掉的纸条。
里头只有字迹潦草的两句话。
‘她的名字是,八神玲名。
请替我这个无能的母亲好好照顾她。’
“八神……玲名。”曈子怔怔地看着纸条一会儿。
在这期间,凄凉的小雨仍然绵绵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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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8年后在阳光育幼院)
曈子牵着红发男孩的手,温柔地说:“广,放心吧,阳光育幼院的大家,人都很好喔。”
“嗯。”年仅8岁的广腼腆地回答,不自觉地捏紧曈子的手。
今天,是他第一天来到育幼院。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不喜欢我?"广紧张地胡思乱想。
曈子带着他走到育幼院的户外游乐场。
“哇……”广向往地惊呼。
孩子们全都打成一片,彼此追逐、嘻笑、玩耍。
更让广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广,”曈子弯腰对他说:“在阳光育幼院,大家都是家人。”
广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家人……吗?”
这群陌生人,是他的家人?
“对。”曈子微笑,“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成为家人喔。”
“真的?”广觉得很期待,同时也很害怕。
他害怕内向的自己无法融入这个“家庭”。
“嗯……”曈子看出他还是很紧张,“阿治!”她朝游乐场喊道。
一位个子很高的苍白男孩本来在游乐场一旁看着年纪较小的孩子们跟一个蓝色头发的女生玩,听到曈子叫他后便快步跑来。
“曈子姐?”砂木沼跑到曈子和广面前,“怎么了吗?这位是?”
“他是广。”曈子说:“今天开始会住在育幼院。可以带他认识一下环境吗?”
砂木沼点头。“嗯,没问题!”他对广伸出一只手,“我是砂木沼治,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广怯生生地与他握手,“我是广。基山广。”
“广,欢迎来到阳光育幼院。”砂木沼说:“先认识一下大家吧?”
广紧张地点头。“嗯,好……”
砂木沼带他走近游乐场里的一群小孩子,看起来年纪都不超过七岁。
他们正围着那个蓝色头发的女孩。
“姐姐,陪我们玩办家家酒好吗?”其中一个小女生说。
另外一个小男生马上抓住蓝发女孩的手,回答:“不可以!姐姐已经答应要教我们踢足球了!”
“不可以吵架。”蓝发女孩沉稳、平静地说:“而且,你们要先把字母表抄完才可以玩。等一下要拿来给我检查,知道了吗?”
“知道了啦……”小朋友们扁嘴回答,一脸不情愿。
“一个小时以内做完的话,我们就去踢足球。”注意到孩子们的失落,女孩提议:“明天再玩办家家酒。”
孩子们个个展露笑容,围着女孩,把她抱得紧紧的。
“好!!!”
“姐姐答应我们了喔!”
“最喜欢姐姐了!”
见证这一幕的广,打从心底感到不可思议。
“在阳光育幼院里,你一定得先认识她。”砂木沼发现广正看着那个女孩,“虽然她跟我们差不多大,不过可是个跟妈妈一样的人物喔。”
广皱眉。“妈妈?”
“嗯,她……噢!”砂木沼的头突然被敲了一下。
是那个蓝发女孩。她已经很有效率地把小朋友赶回房间抄字母表了。
她双手插腰,不过脸上带着笑容。“又在说我的坏话吗,砂木沼大哥?”
砂木沼揉了揉被突然攻击的头部,碎碎念道:“才没有好吗……”
他清喉咙。“重点是,我有个人必须跟你介绍。”他用眼神示意广去跟她问好一下。
广跨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比他还高的女孩面前。“你好,我是基山广,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啊,广。”女孩朝他伸出一只手,“我是八神玲名。欢迎来到阳光育幼院。”
广与她握手,支支吾吾地说:“谢、谢谢。”
“那我就先带你四处晃晃吧。”玲名看了看手表,“砂木沼大哥还得跟凉野和南云练习守门吧?我等等跟大家一起过去。”
“好,那就麻烦啦!”砂木沼说完就跑走了。
玲名问:“说到守门……广,等等要来跟我们踢足球吗?”
“足球?”
“嗯,不要也可以。”玲名说:“不过人多比较好玩。”
广咧嘴,脸上出现大大的笑容。
这就是……家人吗?
“好!”他一口答应,“一起踢足球吧!”
(距今5年前在阳光育幼院)
今天,吉良先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看育幼院里的孩子们。他带着给大家的礼物抵达时,孩子们正在踢足球。
吉良先生本来想在一旁等孩子们踢完这场比赛,不过……
“父亲!”场上的玲名发现他站在一边,便顾不得比赛地朝他跑去,“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呼喊,孩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冲进吉良先生的怀里。
“父亲,您来看我们踢足球吗?”www.chuanyue1.com
“我们进步很多了喔!”
“没错!”
“父亲这次会待很久吗?”
“您最近很忙吧?”
面对孩子们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的问题,吉良先生温和地笑了笑。
“还得回去公司,没办法待很久。”他当然不可能没发现他们脸上的失落,于是说:“可是,我想看你们踢足球。能为我踢一场比赛吗?”
“比赛吗?”年纪最大的砂木沼回答:“没问题!”
他十分有效率地把大家分成A、B两队。
“我们这边的前锋是风介跟晴矢。”担任A队队长和守门员的砂木沼说。
“嗯,我们这里,”B队队长绿川看了一下自己的队友,“当然就是广跟玲名啦!”
“请多多指教啦,玲名。”广微笑,伸出一只手。
玲名别过头。“谁要跟你多多指教。”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伸手跟广击掌了。
“广跟……玲名?”很久没有来看孩子们比赛的吉良先生有点困惑。
这两个人的配合……真的没问题吗?
“父亲,不用担心。”一直默默等在一旁的曈子说:“他们的默契可是出乎意料地好。”
“是吗?”吉良先生若有所思。
玲名可以说是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阳光育幼院,总是替忙碌的曈子担任着像是“妈妈”的角色,亦严亦慈地陪着孩子们成长。
而广……
不仅名字跟吉良先生去世的儿子刚刚好一模一样,就连长相也十分相似。
看着他,总是让吉良先生想起,自己那来不及长大的孩子。
“广和玲名的个性跟球风都能互相搭配,”曈子说:“而且他们的双人必杀技超新星,非常有意思。”
“嗯……”吉良先生看着场上的两个孩子。
曈子吹哨后,比赛开始,由B队开球。
广看了玲名一眼,两人彷佛在用眼神进行旁人无法理解的沟通。
“去吧。”玲名说。
广点头,往绿川跑去,而玲名则跟在后面。
“绿川,这里!”广朝他挥手。
“广,”绿川传球,“交给你们了!”
“玲名!”广传球后绕到球门前。
玲名接到后,同时面对南云和凉野的夹击。
“就算是玲名,我们也不会放水!”南云咧嘴一笑。
凉野翻白眼,卷好袖子。“你废话太多了。”
面对如此强敌,玲名没有退缩。
那时年仅12岁的她,还没有“美丽的蓝色月亮”这个称号。
但是,她的控球技巧仍然不输其他同辈。
突破防守有很多方式,大多数选手都是靠短暂时间的爆发力或是出其不意的奇袭。
相反地,玲名则不介意和对手周旋。
事实上,有了灵巧、轻盈的运球,和敏捷、精确的控球,玲名往往只需等对手自己露出破绽。
更别提南云和凉野都是她熟识的朋友。
南云的球风极具侵略性,但或许是受到个性的影响,他通常没什么耐心,交锋太久反而会自己露出破绽。
凉野的防守则是细腻许多。然而,他的缜密有时会造成反效果,以至于无法马上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势。
“放马过来吧。”玲名勾唇一笑。
南云上前拦截。
玲名选择打时间战,南云进逼一步,她就化解一步,但是不采取进一步行动。
果然,如她所料,南云过了几分钟后就耐不住性子。
“真是,一如往常难缠啊……”他对自己碎碎念,“那就……”
"主动出击?"玲名已经想到他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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