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赵文转过身来,身披御赐蟒袍的镇南王赵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见状,赵文急忙起身,来到赵泽身旁,轻声问道:“父王,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位江南六州的唯一藩王瞪了那位自称李总管门客的祁遂一眼,回道:“若是本王不亲自来这齐商分会,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本王的儿子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觉得自己有些依仗的祁遂顿时有了些胆怯,急忙走上前来,俯身道:“不知镇南王大驾光临,小人方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夜明珠,若是小王爷想要,我定当双手奉上。”
看了眼祁遂,年迈藩王只觉得有些恶心,只不过,既然此人这般答话,自己也正好可以顺着他说下去。年迈藩王微微一笑,道:“好啊,既然祁大人如此大度,那这夜明珠拍卖的银两就请祁大人代本王付了吧。”
闻言,祁遂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和善,实则已有些许杀意的年迈藩王,也只好咬了咬牙,回道:“镇南王客气了,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虽说嘴上是这么回答,祁遂却早已在心里骂娘了。毕竟,祁遂这次前来是奉了李总管的命令,要拍得这夜明珠,即便是自己损失了许多银两,但能与李总管这样的人打好关系,日后,他的事业还不蒸蒸日上?
但现如今,他仍旧需要出这么多的银两,可这夜明珠却被别人夺了去,自己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啊。
看到祁遂脸上的犹豫之色,年迈藩王微微一笑,凑近祁遂身旁,轻声道:“如此看来,祁大人似乎并不是很乐意啊?”
看到了年迈藩王脸上的“和善”笑容,祁遂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年迈藩王。祁遂这次做决定之所以这么坚决,可不是因为年迈藩王话中透露出来的些许威压,而是因为年迈藩王身后已然出现了一位手持长枪的年轻将领,此人正是萧治。
若是祁遂此时再扯谎,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其实,在李总管面前,祁遂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小门客罢了,先前,在赵文面前表现的威风凛凛,似有很大依仗的模样,完全是想要凭借这位小王爷涉世未深的心理,从而瞒过赵文,取得这枚夜明珠,完成自己飞黄腾达的夙愿。
但在年迈藩王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作为叱咤风云数十年的江南藩王,赵泽怎会看不出此人的小心思,是以,赵泽才会做得如此绝情,不留一丝情面。
镇南王赵泽接过银票,将它递给身后的萧治,吩咐道:“萧统领,快些去换夜明珠过来,今日,我便要接小儿子回府。”
萧治微微点头,随即接过银票,来到台上主持女子身旁,将银票尽皆递给主持女子,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侍从的手中拿过小木盒,并将它轻轻合上,随即便走下台去。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把台下的一众达官显贵们都看傻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敢出言反驳,毕竟,此时仍有一队辽北铁骑在齐商分会门前等候,若是什么人胆敢在年迈藩王眼前闹事,定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见萧治取来夜明珠,年迈藩王来到赵文身前,轻声问了句:“文儿,走,我们回府!”【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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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赵文扬起头来,与年迈藩王对视片刻,这才回道:“怎么?父王这次怎么不说萧将军擅离职守了?”
听到这话,年迈藩王眉头微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次如何算得了擅离职守,明明就是这齐商荆州分会有细作出现,我亲自带领萧将军前来捉拿。”
闻言,赵文撇了撇嘴,问道:“那细作在何处?”
听到赵文这般顽劣的回答,年迈藩王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回道:“罢了,本王此次就是为了接你回去,如何?”
终于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赵文微微一笑,心中感觉暖暖的,点了点头,回道:“好,父王,我们回府!”
就这样,在一众达官显贵们羡慕的目光之中,赵文跟随着年迈藩王出了齐商分会。
待到众人来到分会门前之时,在年迈藩王的眼神示意之下,萧治这才将手中装着夜明珠的木盒递给了跟在赵文身后的柳灵儿。
柳灵儿看了眼萧治,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解的神色,但还是接过小木盒,并将它牢牢地抱在怀里。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两匹战马,赵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还是父王善解人意啊。
扶着马鞍,赵文一跃上马,随后向柳灵儿伸出右手。
见状,柳灵儿脸颊微红,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赵文同骑一匹马,总归还是有些害羞的。
只不过,害羞归害羞,柳灵儿还是伸出了右手,脸上有了些期待的神色。
赵文看了眼柳灵儿,微微一笑,随即一把将柳灵儿拉上战马。
感受到赵文躯体的温暖,柳灵儿原本微红的脸颊更红了些,就连白嫩的小手都有了些颤抖。
也许是察觉到了柳灵儿的紧张心情,赵文贴在柳灵儿耳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原本十分简单的一句话,但在此时的柳灵儿耳中,这句话的分量却是很重的。
看到二人这般和睦,这位年迈藩王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拉紧缰绳,高呼道:“回府!”
言罢,一行辽北铁骑便向着镇南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齐商分会的门前出现了一位蒙着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看着赵文和柳灵儿二人的身影,低声道:“或许,这一次,她的选择是对的呢?”
而在年迈藩王到场之后,那位齐商荆州分会的会长王达却并未现身,此时的王达正端坐在齐商荆州分会的一间密室之内,他面前的木桌上放着一张画像,那画像栩栩如生,画像所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南齐小王爷,赵文!
被年迈藩王狠狠宰了一笔的祁遂此时坐在原来的座位上,深深叹了口气,自言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
不多时,赵文一行人便来到了荆州西城门处。此时,也许是由于那杆刺着辽北铁骑四字旗帜的存在,城门处的看守并未拦路,而在两位看守之中,赵文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位慨叹世间有“高墙”的普通士兵,此时,那人的眼中多了一丝仰慕,大多是因为辽北铁骑四字的分量太重,威名太甚罢了。
出了城门之后,赵文一行人前行的速度又快了些。
......
齐都金銮殿
南齐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穿着一身龙袍,注视着文武百官,一字一顿道:“这几日,北周军队集结于两国边疆之处,众爱卿以为如何?”
而那位李总管则立侍在南齐皇帝身旁,聆听着这位南齐至高者的言语。
一位穿着紫袍,腰间配着金鱼带的老臣率先上前一步,谏言道:“回陛下,老臣认为,这北周军队不过是徒增声势罢了,我泱泱南齐,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是二十年前的齐周之战,北周军队不也是大败而归么?陛下大可不必担忧此事,我南齐名将多得是,还怕他一个北周不成?”
这位老臣名唤方盛,是南齐丞相。
南齐皇帝审视方盛一眼,微微一笑,点头道:“方丞相所言极是,我南齐国力早已今非昔比,的确不怕一个小小的北周。其余爱卿可有谏言?”
这时,一位穿着铠甲的年迈将领上前一步,谏言道:“回陛下,微臣与方丞相所想不同,虽说二十年前,齐周一战,北周军队大败,但是我们齐国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镇南王麾下的辽北铁骑死伤过半,青州步兵也折损不少。而此时之北周,又添了几员大将,如今之实力,也已今非昔比,陛下万万不可轻敌啊。”穿书吧
这位年迈将领名唤薛天华,是南齐征北大将军。
听闻薛天华之言,南齐皇帝明显有些不悦,虽说薛天华这话在客观上来看,还较为中肯,但此时正值敌军压境之时,南齐皇帝又怎听得了这等稍带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谏言?
南齐皇帝眉头微皱,低声道:“薛将军所言并非无理,但终究还是有些太过谨慎,北周何时有你所说的这般强大,即便是他北周大军入侵南齐,朕派遣辽北铁骑和青州步兵协同作战,北周军队又当如何?”
二十年前,齐周一战,虽说北周军队的确是大败而归,但南齐这一方军队也已折损过半,若要真论起来,最多也就算是个惨胜罢了。
但在这位南齐至高者眼中,可不是如此,毕竟,这一站不但击败了北周,还削弱了南齐境内其他力量,譬如辽北铁骑,这个由南齐皇帝的皇兄,镇南王赵泽统领的南齐几近最强之军队。
因此,对这位至高者来说,这场齐周之战,不是惨胜,而是大胜。
虽说作为一国的统治者,这位南齐皇帝不该如此心胸狭隘,但辽北铁骑到底还是赵泽一手创立的,若是自己故去,自己的后辈能否镇压得住这位偏居江南的年迈藩王,尤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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