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应了王文修的想法。
一个七十多岁的耆老不服气,指着报纸说道:“赵平的文章不是把天下所有文人都得罪了吗?他还有什么出路?”
这个耆老原来也是副族长。
他也是王文赋的父亲。
他一直对老人斑老人不服气,此时更是火力全开。
“这个对于王家庄还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
老族长眼睛冷冷扫视着他,然后又看看其他人。
他一字一句说道:“确实,赵平得罪了部分文人,但是他得罪的是主和者,但是他得到天下民心。”
那个耆老不服气说道:“得到天下民心有什么用处,仕途都已经没有了,他这是自绝天下。”
老族长摇摇头说道:“他不但没有自绝天下,而且还得到天下最大的掌权的官家赏识。”
“正是因为他得罪这么多人,官家反而对他更加放心。”
“可以说,天下谁也没有人让官家如此赏识他了。”
那个耆老还是不服气说道:“可是当今位居庙堂者都是求和派,他的仕途危险了。”
老族长上前拿着报纸,说道:“你看看《战争说》下面的内容。”
这个耆老看了看,不解说道:“这个与仕途有什么关系?”
老族长用手指指着他说道:“老二你看到奸臣、忠臣、汉奸这个目录没有?”
这个被称为老二的耆老说道:“当然看到了,他是制订奸臣、忠臣、汉奸的规则,难道?”
说完,他陷入沉思之中。
老族长点点头,然后扫视众人一眼,在凳子坐下,喝茶。
叹息一声之后他说道:“亏你们都是古来稀的人,政治见解还不如老夫这个孙姑爷。”
“对于反对他的人,只要他做事让他抓住把柄,在报纸让纳入奸臣的目录。”
“此时不管他名气多大,官有多高,一切都完了。”
他欣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才是老夫这个孙姑爷我杀手锏。可以相像,不久,秦桧、张邦昌之流必然会列为奸臣目录。”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口茶,说道:“听说他要到嘉定给余置制使助战?”
虽然他已经有老人斑,可是目光炯炯,精神依然存在。
王文修上前恭恭敬敬说道:“父亲,听说有此事。不过听说去送粮草财物。”
老族长点点头,说道:“平儿通过此文必须得到余置制使的赏识,加上助战,可以说平儿的前途已经一片光明。”
“现在关键是,自家们王家庄能够从此得到什么呢?修儿,你这个当族长的应该好好想想。”
王文修恭恭敬敬点点头,说道:“孩儿打算派出一百护院助战。”
老族长深思一会儿。
“如果仅仅送粮草财物,难以见到余置制使。”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
老族长不禁担心看了赵家庄一眼。
王文修听了心有些下沉,多好的一个机会呀。
说不定赵平的仕途与王家的仕途就在此一举了。
唉,可惜了,实在太可惜了。
昌元县。
在昌元县衙门里面,辛志才不停在案桌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又再次看了报纸,然后看了辛东问道:“叔翁如何看待此事?”
辛东再次仔细看了报纸之后说道:“此子文章可以说冠绝天下。文章之深刻犀利,不说是空前绝后,至少现在无出其右。”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
“不过这条道路非常艰险。毕竟得罪了太多文人,特别是高居庙堂之人。”
辛东沉思之后说道:“好处是简在帝心,同时他掌握了话语权。现在只能说好坏参半。如果从政,势必强横。东家,此人祸福难料。”
辛志才没有说话,而是喝茶之后仔细打量墙壁。
上面挂着的一幅书法,上面写着辛弃疾的一首词《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是他的祖宗辛弃疾所书。
在临安一家豪华大宅里面。
这里外面飞檐画壁,里面有亭台水榭,曲径通幽。
里面不断传过来丝竹声音。
此时一个身体富态,肥头大耳,三缕长须,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男子正斜着坐在榻上。
他闭着眼睛听身边的乐女弹奏乐曲,手指随着乐曲敲打木榻。
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丞相谢方叔。
这是他的丞相府邸。
正在此时,管家来到琴房,却看见谢方叔正在闭眼听乐曲正在兴致之处。
他张了张嘴巴,但是最终还是把嘴巴闭上。
大约半柱香时间,乐曲终于停止,管家正要上前禀报。
琵琶声音突然又响起,管家只得退下。
“德方,德方,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听《春江花月夜》。”
谢方叔一看,原来是参知政事徐清叟,难道胡人打下襄阳了吗?
不对,最近没传来战报,更何况襄阳固若金汤。
谢方叔强忍胸中不快,挥手让乐女退下。
吩咐丫环上醉春风茶叶,两人分宾主坐下。
徐清叟屁股还没有坐稳,也顾不上喝茶。
他非常着急掏了掏衣袖。
哪知急切之下手忙脚乱,竟然没有达到目的。
原来他的衣袖珍藏着今天的报纸,着想之下竟然没有掏出。
谢方叔不禁感觉好笑,说道:“直翁,你平时做事挺精明,为何今天这样毛毛燥燥?”
可能徐清叟表现比较滑稽,谢方叔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消退了。
经过谢方叔的嘲讽,徐清叟竟然也冷静下来。
从袖子里面掏出已经叠好的报纸,打开之后让递给谢方叔。
看到徐清叟如此郑重,谢方叔只得打开报纸逐一读下去。
徐清叟此时才坐稳,慢慢品味这醉春风茶叶。
半柱香之后,谢方叔脸色铁青。
他将报纸啪地一声甩在茶几上,人腾地站了起来。
他将报纸狠狠甩在茶几上,说了一声:“竖子可恶。”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全部都是恐惧的神色。
此时,他们没有料到,这个平时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没有功名的稚子如此厉害。
竟然轻而易举把话语权夺了过去,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从此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变化了。
仿佛一夜之间,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被赵平拉了下来。
他们再也不能高高在上的士大夫去态度解释世界,牢牢并掌控舆论。
他们更不能随意剥夺武将及百姓权力。
他们熟读四书五经。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乃是横渠先生的经典名言。
他们经常把这几句挂在嘴巴上面。
说多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
仿佛他们在横渠先生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事也。
他们自以为代表天下士人及百姓,将天下舆论牢牢操纵在他们手里。
大宋毕竟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文官就是犯错了,也几乎没有杀头。
一般降级,最多流放三千里,而且还搏得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
凭借此名声,经过适当运作,不但还有官复原职的希望甚至还可能升级。
老百姓吗?
大字本身不识一箩筐,乃是劳力者。
更不能写文章,自然是下贱之人也。
自然是被我等“为生民请命”所代表的对象也。
武将者,粗鄙武夫也。
有几个中过举人?
有几个中过进士也?
道德文章不见也。
徒有刀枪,却无嘴炮。
刀枪虽长,嘴炮也短。
刀枪流血,嘴炮无血。夶风小说
刀枪杀人,让人恐怖。
嘴炮杀人,悄然不知。
刀枪杀人有形,嘴炮杀人无声。
刀枪虽然厉害,只能杀敌。
如果对内,你就是叛逆。
嘴炮看似柔软,却能对内。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
最后总结,刀枪对嘴炮,必然完败。
这就是一些大宋文人的活生生写照。
于是,他们上与官家抗衡,下把朝廷文武大权。
无他,官家对武将的重重猜忌,只有把兵权交给文人手里。
既然手中有了兵权,于是将武将玩弄于股掌之间。
武将功劳任凭他们夺取。
岳飞你虽然是抗金民族英雄,但是内斗你却是狗熊。
无他,你没有功名,先天不如我也。
哦,你虽然没有罪名。
没有?
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
好吧,莫须有。
没有罪名也是罪名。
岳飞于是以莫须有罪名杀害致死。
那我曹友闻是进士也。
哦,你有功名,可是我是上司。
虽然不懂兵法,但是我懂官场。
只是我不造反,那怕是丢了疆土也没有问题,最坏的结局就是大不了降级。
于是四川真的出奇葩置制使。
前有赵彦呐累拒汪世显投降,后有桂如渊扬短避长丢蜀口。
不但兴元府尽失,大宋唯一野战军全部战死,就是曹友闻兄弟也战死。
自此,四川成为胡人的后花园,随时来去自如。
如果说他们一心为天下倒也无妨,可是秦桧可是天下第一贪官。
不但大搞一言堂,凡是主战派全部排挤出去。Μ.chuanyue1.℃ōM
即使你不是主战派,如果看你不顺眼,也一脚踢出。
高宗也心惊胆颤,不得不拿着一把匕首在身边保护自己。
如果说皇位可以父传子承,秦桧更进一步。
相位也要父传子承,而且还要加九锡与王爷。
历史上有哪个王爷加九锡。
就是曹操。
他想做什么?
曹操第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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