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凌瑾晞讨厌被操控的人生，哪怕是系统，也只能作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向导，而非主导，如果他确定系统对他来说没有别的用处，那么……他一定会找到摆脱系统的方式！
“唉，你也完成了魔族的初步任务，获得了一些积分，可以兑换成伪装药剂。”系统故作为难。
“有没有副作用？”凌瑾晞担心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安全问题，如果是他自己，他或许可以承受这个风险，但是对怀里这个小女儿，他不想让她承受半点风险。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有副作用！咱系统出品，那可都是正规有效，各大世界那可都是试过的！”
“好，就换这个。”凌瑾晞毫不犹豫的给女儿换了伪装药剂，“怎么用？”
“你看是一颗丹药的模样，当然是点燃了之后把灰抹在需要伪装的人身上啊。”系统理所当然。
“……”
按着系统的指挥，凌瑾晞给女儿上了药。
嗯，没有发生任何事。
“系统，这药多久生效？”凌瑾晞蹲在女儿床前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效果。
“嗯，就快了……”系统赶紧翻说明书。
“我要一个确切的时间！”凌瑾晞再次觉得这个系统不靠谱。
“喂，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你要搞清楚，我是男主系统，不是奶妈系统，我原装的都是纵横天下的功法，移山填海的神器！”
“所以之前魔族叛乱你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让我找季微凉？而且伪装药剂也不算什么育儿的药吧，总会有需要伪装的男主吧。”凌瑾晞一针见血，伪装药剂应该是很多男主的常用药吧。
“咳咳，说不定是这孩子有问题呢？哪有人的小孩一出生就这么大的？！”系统还在狡辩。
凌瑾晞却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孩子不好，即使他也知道这个孩子不一般。
不说其它，就说这孩子的母亲是季微凉，就足够特别的了。
但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让别人说，哪怕是系统也不行。
折腾了一个晚上，药剂始终无效，系统掏出了无数好东西，都无法挽回它在凌瑾晞眼中废物的认知。
“哥，你信我，这是大神丹，你吃一口，你就吃一口你就知道了，我的药真的有效的！”系统苦口婆心，它实在不是家药贩子啊！
凌瑾晞随手手下药，淡淡应了一声，“哦。”
“嘶，你别哦啊，你吃啊！我还能毒死不成？你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男主？！”系统委屈得像苦了十八年的小媳妇儿。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们还有很多备用男主呢。”凌瑾晞光明正大的试探。
“怎么可能，男主是需要天道认可的，天道和剧情不认可，咱再努力都造不出一个男主啊！”系统委屈，系统还要大声说。
“哦？天道和剧情也不会只认可我一个人吧。”凌瑾晞继续试探。
“剧情男主倒是有几十个备用选项，但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只认可了你有改变的权力，咱绑定其他人也没用啊。”系统已经被凌瑾晞彻底绕进去了，竟然连这种绝密都说了出来。
但是按规矩来说，他并没有违规，它确实没有告诉凌瑾晞他不该知道的剧情，也没有泄露系统背后的消息，所以说了那么多，竟然没有触发禁言。
只能说，季微凉擅长把握局势，但是凌瑾晞也有他擅长的，他擅长把握言语间的信息，并且很好的利用起来。
凌瑾晞见好就收，“对了，下一个任务是回西洲，参加魁首大比是吧？”
“是啊！催你好久了，再晚就赶不上了啊，这可是大剧情，绝对不能错过的啊！”系统急啊，它这边要等着交任务呢！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凌瑾晞对这段距离没有太大的概念，按之前季微凉的说法，回到修者界大概只需要一个月，那么应该来得及。
而且，他也很好奇，所谓的系统惩罚，可以做到哪一步。
毕竟，按系统的说法，他，是男主啊，不可替代的男主，怎么可能，被一个所谓的系统左右。ωＷＷ.chuanyue1.coΜ
次日一早，凌瑾晞便抱着女儿去找季微凉。
“我会每天陪她睡。”凌瑾晞大声承诺。
“嗯。”季微凉神色不变，冷冷地应了一声，继续梳头，镜中的女子越发精致，精致到让季微凉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本应该是粗布麻衣，仗剑天下的孤旅王者，如今，她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副让人一看一眼，就会取悦到别人的模样。
真恶心。
曾经的季微凉穿衣服只需要舒服，方便打架，至于好不好看，关她什么事？
曾经季微凉从不对任何人解释，因为她足够强大，强大到她的力量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曾经的季微凉，看见如今的季微凉，只怕会给她一巴掌吧。
明明不需要取悦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为何要在乎自己以外的人？！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从最开始的天真无知，到后来的疯狂麻木，再到如今的老谋深算，季微凉变了很多。
那是不可逆的成长，是无法回头的流浪。
看着这样的季微凉，凌瑾晞反而不安了，“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不要带魔族的东西离开，我不想因为那么可笑的理由被说勾结魔族。”季微凉放下梳子，她穿着修者的装束，随着记忆的觉醒，她早已准备好了所有该准备的东西。
“可是那么长的旅途，我们不能一身修者装扮横穿整个魔界吧。”凌瑾晞不觉得在魔界办成修者的模样会是什么好主意。
“谁告诉你，我们需要横穿整个魔界的？”季微凉轻轻笑了，“哦，是我，是恢复记忆之前的我。”
凌瑾晞悄悄瘪嘴，“所以你找到其它回到修者界的办法了吗？”
“嗯，速度够快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回到修者界。”季微凉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这么快？！”凌瑾晞震撼了，他到底和她差多少啊？www.chuanyue1.com
“走吧，该收拾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如果没有其他东西要带的，现在就去换衣服吧。”季微凉说得漫不经心，理所当然地从凌瑾晞怀里接过了女王蜂，“我也要给她换衣服了。”
“哦哦哦。”凌瑾晞手忙脚乱地把孩子交给季微凉，红透了脸，有些磕磕巴巴道，“我，我给她想了几个名字，到时候和你商量，你看你喜欢哪一个……”
“你自己最喜欢哪一个？”季微凉打断凌瑾晞。
“凌琳，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雨霖铃，偶坤柔成物，默契天癸，虚皇宝藏风琴美，这个名字与归雨之地也很有缘分。”季微凉从不屑于显摆才学，但是她确实觉得凌琳这个名字太普通了些。
“嗯，你喜欢就好。”凌瑾晞笑得温软。
季微凉只能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凌瑾晞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急急跑去换衣服。
女王蜂看着父亲离开，这才窝进妈妈怀里，“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名字，从今往后，你就是凌琳。”季微凉不容女王蜂拒绝，“他给你命的时候你不拒绝，那么就不要拒绝他给你的名字。”
“那我就什么都得听他的吗？”凌琳不服气。
“小事可以听他的，大事听你自己的。”季微凉笑了笑，捏了捏女儿的脸。
“那名字是小事么？”凌琳皱起小脸。
“当然，你可以有无数名字和称号，但是那些东西都不该束缚你，那些不过是你的一部分，本质上来说，你永远是你。”
“就像妈妈永远是妈妈？”凌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论妈妈离开多久，改换了名字还是容貌，只要妈妈回来，妈妈永远是妈妈，对吗？”
“对。”名为季微凉的她，有无数称号，有无数身份，有无数过往，但是对于她的女儿来说，她只是妈妈。
这个认知让季微凉的心有一瞬间柔软，是啊，她只是她，只是那些人从来不理解而已。
而如今，有一个孩子，全心全意，用尽一切地相信她，依赖她……
“走吧，妈妈带你换衣服，我们，要去祭坛了。”季微凉垂下眼，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会保护这个孩子。
随着季微凉一声令下，温泉宫封闭，温泉谷被昏黄的万仞死海淹没。
凌瑾晞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她身后，陪她看着滔天的死海，慢慢淹没他们的王座。
“我们……”凌瑾晞斟酌着开口。
“我告诉他们，我们要双修突破。”
季微凉的话让凌瑾晞瞬间手足无措，脸红到了脖子根。
双修什么的，咳咳咳，会不会有点太……
季微凉却不在乎凌瑾晞的想法，她让凌瑾晞抱着凌琳，自己则静静坐在榻上，等待昏黄的海水淹没整座温泉宫。
对于孩子，季微凉都是让凌瑾晞抱，她自己尽可能少抱，索性凌瑾晞几乎不会对孩子不耐烦，不然祭典上季微凉也不会教凌瑾晞那么多东西。
她完全可以放任凌瑾晞用他错误的世界观，变成魔界的公敌，然后自己做那个无为而无不为的圣主，以正义的姿态将凌瑾晞踢下王位。
可是凌瑾晞对孩子很有耐心，不论多忙，除非是在训练，他都会抱着凌琳。
当凌瑾晞做到了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季微凉也会给予他相应的权力，他会是魔界之主，也会是一家之主。
“这水怎么是黄色的？”凌瑾晞抱着凌琳，满脸好奇。
“其实我也想知道。”季微凉笑了，看着莫名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笑容在凌瑾晞眼里有些刺眼。
凌瑾晞抱着女儿有些吃醋，明明孩子都有了，他却不是她想着的人。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季微凉也察觉了凌瑾晞的情绪，却不想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想起了她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个同样名为凌瑾晞的少年，那个会不顾一切，愿意和她一起背负一切的少年，那个为她而死在血肉地宫，以所有神力和灵力，化作祭坛的少年……
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是季微凉最初的心动。
凌瑾晞还未来得及回神，他们已经已经置身一座奇怪的，干枯的，洞窟。
“这里是……”凌瑾晞抱紧了凌琳，他觉得这地方好脏。
“这里，是我们来到魔界的地方。”季微凉走上前，走到了两人最初落脚的地方。
而凌瑾晞，他虽然有这个世界的记忆，却没有任何关于季微凉的记忆，他根本不记得这里。
“那我们可以从这里回到修者界？”凌瑾晞很庆幸，不用长途跋涉，真是太好了。
“可以，但是需要献祭。”
“那我们还是慢慢回去吧。”凌瑾晞立马变脸，献祭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我要隐藏凌琳的魔族血统！”季微凉想要献祭，就必须有凌瑾晞的支持，要启动这座干涸的血肉宫殿，必须有凌瑾晞的神力——毕竟，他是凌琳的父亲，没有他的许可，其它山神之子都不能在此使用神力。
“不隐藏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女儿！”这事没得商量，凌瑾晞可不傻，他怎么可能为此献祭妻儿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不行。
“凌瑾晞！”季微凉难得对他发火。
“季微凉，我可以容忍你各种胡闹，你可以对我各种欺负，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我也会保护我们的女儿不受伤害。”凌瑾晞正色。
“凌瑾晞！你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吗？”季微凉厉色，“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所以我们必须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代价就是献祭你？”凌瑾晞摇摇头，“你是母亲，我是父亲，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是人，我们可以竭尽全力对她好，但是绝对不该是这样。”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季微凉深吸一口，道。
“我拒绝，我不能容忍一个伤害自己母亲的女儿，我不想我的女儿带着原罪，在这个世界挣扎，人一生会有很多磨难，你也说了，我们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我们可以教她如何面对一切，如果那代价是你的献祭，那么，你让她情何以堪？她要么为此痛苦一生，要么虚伪到让我恶心得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女儿！”凌瑾晞抱着凌琳退后了几步。
一直安静的女儿也抱紧了他的脖子，不停说着，“阿父，阿父，保护妈妈，凌琳不要伤害妈妈，凌琳什么都不怕，凌琳不要伤害妈妈……”
季微凉简直要被那两个家伙气得仰倒，“好，那不献祭，你们总要打开传送门吧！”
“不了，我们绕道吧。”凌瑾晞面无表情地拒绝季微凉，他他清楚她的心机了，反正他是绝对算不过她的，那就不要算。
“……”季微凉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她自负操控局势，因为那些人都会奔赴利益，即使他们不想，他们也会被身后的利益压着走向她规划好的道路。
与凌瑾晞的交锋，她也从没有输过，如今怎么可以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季微凉第一次有种被人打乱计划的烦闷感，这个献祭，没有凌瑾晞和凌琳，她根本无法完成。
果然，凌瑾晞绝不会认输，不论季微凉多么强大，他都不会妥协，他不会变成她乖顺的工具人，他是与她势均力敌的合作者。
季微凉想了想，与凌瑾晞敌对无疑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她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好吧，那我们现在出去吧。”季微凉不再多犹豫，拉着凌瑾晞就往外走。
凌瑾晞有些忙乱，想要看一看这古怪的地方，但是季微凉却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她突然转身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绵密炽烈的吻，没有半点技术含量，但是足够直接大胆，甚至可以说的上粗鲁。
凌瑾晞很冷静，他很快明白，这里一定有季微凉不希望他看见的东西。
所以呢？
他更加强势的回吻，搂着她的腰，更加霸道地将她摁向自己。
季微凉这时是真的愣住了，她以为凌瑾晞这样的小男孩，应该……反正不应该这样！
好吧，战争是双方的，哪怕是男女之间的战争，当季微凉吻向凌瑾晞，她何尝不是给凌瑾晞长驱直入的机会。
扬起肩膀上的披帛，纱幔包裹住了亲吻的两人，也遮住了凌琳好奇的观摩。
季微凉抚着凌瑾晞的下颚，仰头献上自己的脖颈，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关心我……”
是辩解？还是另一个试探？
凌瑾晞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喉管，“你至少要把我当一个成年男人吧，这样一直勾引我，我也会忍不住的！”
“那就不要忍……”
季微凉此刻的话让凌瑾晞有些失控，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你可以追求任何人，但是不要让凌琳看见，她还小。”
凌瑾晞猛地放开她，扯下裹住二人披帛，看她因此衣衫凌乱。
果然，此刻周围的景物都变了，她吻他，只是不想让他看清那个所谓的祭坛。
凌瑾晞的唇形本就精致，此刻越发红润，更显得唇红齿白，可他此刻却面如寒霜。
这样的反差，让季微凉有些心动，她只是看着他。
用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是心动的。
成年人的暧昧，那是眼神的拉扯，是举止的隐秘，她确实在勾引他，有无意，也有刻意。
就像此刻，季微凉自己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刻意勾引。
说她无意，她一开始确实是故意吻他，却没有任何心思，只是不想让他看清那个地方。
说她有意，她现在确实是心动了，却当真是被他那生气的小模样惹得心动的。
凌瑾晞无奈，每次都这样，她每次都会让自己忍不住退让，是啊，即使言语中胜了，说得她认输了又如何？
他的胜负欲，在她这里总是会变得无关紧要，如果是面对她，他甚至不会想到输赢。
凌瑾晞扶额，“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修者界，北越。”季微凉一看凌瑾晞不计较了，不由嘴角也翘起了笑，她喜欢凌瑾晞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的退让。
在季微凉看来，大事她都在尊重凌瑾晞的想法，这些小事凌瑾晞都要一直计较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狠狠坑凌瑾晞。
毕竟，人是不能忍耐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一直退让。
尤其是季微凉这种人，她从不相信什么忍一忍就好了，别人敢那么放肆，不就是笃定被欺负的人会忍耐么？
为什么要忍？
忍也要有点目的吧！
既没有好处，又没有利益，那么季微凉绝对不会忍耐。
凌瑾晞恰到好处的退让，让季微凉的心情一直都在比较舒适的区间，所以她大部分时候都愿意顺着他。
“没想到，那么容易就回到了修者界。”凌瑾晞挠挠头，看向季微凉，“所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明明系统已经给凌瑾晞更新了任务，但是他还是先问了季微凉想去做什么。
“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吗？”季微凉难得露出高兴的模样。
“尽可能陪你去吧。”凌瑾晞没有盲目许诺。
“那就去西洲吧，算算时间，西洲的魁首大比要开始了。”季微凉还记得曾经的凌瑾晞的梦想。
他曾经那么努力，但是他终究因为她，葬送了自己的梦想。
季微凉记得自己的承诺，她会让他当上西洲魁首。
“魁首大比到底是什么？”凌瑾晞很好奇，作为昔日的魁首，季微凉怎么看这个大比。
“成为魁首，就能拥有巨大的权力，每个地方的魁首都有自己的选拔放肆，东洲是有志于此的，就会加入东方家的学宫，他们会受到极其严格的教育，所以东洲的魁首往往都是最强的。”季微凉想起了东方既白，那个极其出色的东洲魁首，是她都不得不欣赏的存在。
凌瑾晞却不喜欢季微凉憧憬别人的模样，他觉得，他可以比东洲魁首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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