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郦朝蕴和小招同时惨叫一声,一个抱着脚坐到了地上,一个疼的蜷着身子乱滚起来。
郦朝蕴慢慢挪到小招身边,红着眼睛恨恨瞪着他。
“主子,您还好吧?”
是莲墨。
郦朝蕴正要应声,忽被人拉住了手,她朝身边看去,见小招正眼泪汪汪盯着自己,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原因。
郦朝蕴霎时头又嗡嗡起来,要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的眼泪,分明是他对她无礼在先,现在他一哭,倒像是她将他怎么样了一样。
“莲墨,没事,你先下去吧。”
郦朝蕴对莲墨说了一声,回头无语的看着小招。
“你能不能别哭,孤头疼。”
小招松开手,也没说话,漂亮的眼中始终含着两汪水泡,将落不落。
郦朝蕴头更疼了,奔到床边拉起一条被子,劈头盖脸扔到小招身上。
在小招面前蹲下,郦朝蕴冷下声音道:“你听着,你的处子印没有了,和孤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身下戴着那锁,都守不住你的清白身子,可见你是个……”
她斟酌半晌,没有说下去,只是感叹,“可惜,本来依你的样貌,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如今,你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小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个时辰前,那数度被拋上云霄的快意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事并不像那人碰他时那样恶心难忍,紧接着郦朝蕴冷冰冰的话就让他心里刚生出来的一点小火苗迅速熄灭下去。
她每个字都透露着除了交易,不愿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意思。
小招眼中布上一层阴翳,趁郦朝蕴说话不备之际,一把将郦朝蕴掀翻在地,就势压了上去。
他阴惴惴的样子活像一只小蝎子,“谁要你管了?我嫁不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愿意戴着那恶心的东西?你以为我想和你做那些恶心的事?要不是你把我抓来,要不是你不放我出去,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郦朝蕴问:“那你为什么戴着那东西?为什么刚刚疯了一样,怎么都打不醒?”穿书吧
小招脸一僵,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闷声道:“不要你管!”
郦朝蕴嘴一撇,“孤还不想管呢,你诡计多端的,谁知道嘴里吐出来的话哪一句才是真的?”
郦朝蕴这句话不知触到了小招身上哪根弦,只见他居然咧嘴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勾着,妩然瞧着郦朝蕴,就连眼尾那颗小痣都生动起来。
他笑的得意,趴在郦朝蕴身边轻声道:“其实,师父的医和毒,我和师姐各学了一种,我……根本就不会治你的病。”
“你猜,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m.chuanyue1.com
郦朝蕴狐疑的目光落在小招脸上许久,忽然,她心中一沉,面上渐渐黑了下去。
一把拂开小招,郦朝蕴霍地坐起,咬着牙道:“穿衣服,给孤滚,滚出太女府,孤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时间一过,孤就叫人进来了!”
小招有刹那错愕,盯了郦朝蕴两眼,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忙起身往床边奔去。
“莲墨!”
小招刚刚裹好衣服,就听郦朝蕴大叫一声。
房门应声而开,郦朝蕴对莲墨道:“把他扔出去!”
莲墨不解,“主子,您要放他出府?”
郦朝蕴不想说话,胡乱点了下头,大步迈进了夜色中。
可恶!
都怪自己,以为头疾有救,兴奋过了头,一时大意,陷进了小招的谎言中,这可真是抓狐狸不成,反惹一身骚,晦气极了。
想到这里,便忽觉手上黏糊糊的,放在鼻下一闻,郦朝蕴嫌恶的蹙起眉头,一脚踢在身旁的树上。
郦朝蕴悄悄洗了个澡,涂了好几遍香胰,才从水中出来。
此时,天已微微亮,踏着初生的朝阳,郦朝蕴来到了朝云馆。
正撞上阿兮诺带着阿涂都从馆内出来,手中捧着个白瓷汤蛊。
“我做了道补血安神的汤,正要给你送去呢,不想你自己来了,快过来吧。”阿兮诺扬眉一笑,拉郦朝蕴进了朝云馆。
郦朝蕴小小的朝阿涂都挥了挥手,阿涂都立马会意,嘻笑着退了出去,替二人带上了门。
阿涂都一走,郦朝蕴立即张开手臂,环住阿兮诺腰身,粘着他不松手,逼着他往床边退去。
两人一同歪到了床上,几乎一夜未眠,郦朝蕴掩嘴打了声呵欠,懒懒道:“好累呀!”
阿兮诺一臂揽着郦朝蕴,一手端着汤蛊,他调整了坐姿,尽量让郦朝蕴靠着舒服些。
知道她这些天心力交瘁,阿兮诺颇为心疼的捏了捏她消瘦下去的脸颊,道:“来,把汤喝了。”
就着阿兮诺递到嘴边的汤蛊,郦朝蕴喝下一小口。
味道很是不错,一口咽下,暖意直达肺腑,令她疲倦的四肢也稍稍舒展惬意了些。
“阿涂都真是个好孩子,人又善良、又可爱、又温柔,厨艺也不错,将来给他选个什么样的妻主才配得上他呢……?”
郦朝蕴琢磨了一句,想要再喝一口那汤,可唇刚碰到蛊边,就被阿兮诺端远了。
郦朝蕴心中疑惑,抬头去看阿兮诺,只见他俊脸微绷,长眸一瞬不瞬打量着自己,一副似怒非怒、似笑非笑,欲言而止的样子。
郦朝蕴咋舌,猜测道:“难道是你做的?”
阿兮诺哼笑一声,端起瓷蛊自己啜了一口,才道:“早知道你心里只有阿涂都,我就不费这心思了。”
郦朝蕴闻言一笑,窝在阿兮诺怀中,“你怎么连阿涂都的醋也吃,腻歪死人了。”
阿兮诺莞尔,在郦朝蕴鼻子上重重捏了一把,笑斥她。
“坏东西,倒打一耙。”
郦朝蕴捂着鼻子偷乐,只觉心中的烦恼都散去不少,心里暖洋洋的。
从前,她怎么没觉得和阿诺在一起能这么开心呢?
郦朝蕴颇为感慨的拉下阿兮诺的手臂,“阿诺,你再喂我一口。”
“嗯。”
话音刚落,热汤已经再度喂到了嘴边。
郦朝蕴一连喝下小半蛊,摇头不再喝了,而是闭上了眼睛,似要小憩片刻。
可她的手并没有闲着,而是揪着阿兮诺腰间佩物结的穗子,在指间绕来绕去。
阿兮诺在她颊边啄了一口,问:“有心事?在想什么?”
郦朝蕴闭着眼道:“你说,我该怎么收拾郑娟呢?”
要想治好头疾,现在小招那里已经不能指望了,她只能从郑娟下手。
可郑娟身后是母皇,想要对付郑娟,就比对付小招要危险多了。
阿兮诺不明所以,问,“她哪里惹到你了?”
郦朝蕴凉凉道:“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正是母皇和她的手笔。”
感觉到阿兮诺坐直了身子,手臂微僵,郦朝蕴忙握住阿兮诺的手,安抚着他。
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今后二人风雨同舟,有些事情阿诺就必须要知道。
“阿诺,你还记得吗,两年前,我不是一个人进沙漠的,和我一同进沙漠的是我的大姑姑慕容长佑,而她死在了沙漠里。”
阿兮诺轻声道:“我知道。”
郦朝蕴道:“你知道母皇怎么对我说的吗?她说是我闹着要去北关,我和大姑姑路上遇到了马贼,偏离了路线,她说我害死了大姑姑。”
“可她为什么要封住我那段记忆?”郦朝蕴忽而抓紧了阿兮诺的手,“阿诺,她怕我知道什么?”
情绪稍一激荡,头上的刺痛感再次密密麻麻朝全身袭来,郦朝蕴痛苦的拽着阿兮诺,一滴泪从眼中滑落,顺着面颊滴落在阿兮诺手背上。
阿兮诺抚着郦朝蕴的发丝,他口中慢慢唱出一段神秘而古老的乐曲,不知是什么神奇的力量,郦朝蕴在乐声中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阿兮诺抚着郦朝蕴发丝的手稍停,在她鸦青的鬓发上落下一吻。
再抬头时,眸中已如狂风卷浪,酝起前所未有的风暴来。
而另一边,小招被莲墨丢出府后,在墙根下站了足足有两刻钟。
天边撒下第一缕光亮,他才看了一眼自己待了好些天的太女府,消失在远方的巷道中。
他没有回自己落脚的地方,而是凭着记忆径直来到一处不大的宅院外,红唇微挑,勾出几分嘲弄之意。
他就站在门槛外,一动不动,耐心十足的等待着。
终于,门里面有了响动。
小招嘲弄的笑一收,作出温顺柔弱之态,唤道:“师姐。”
像是计算好了似的,郑娟刚打开门,小招的轻唤刚逸出口。
手里的药箱重重摔在地上,郑娟一下子冲上来握住小招的手。
“小招,你终于肯见师姐了!你要我为你做的,我都做了,我甚至为你背叛了师父。”
“你说过摆脱了师父后,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可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小招清澈的眸底浮起一层薄雾,洇湿了纤长的羽睫。
“小招也想和师姐白头到老,为师姐生女育子,可小招配不上师姐。”
“你哪里配不上?小招,师姐是真的喜欢你!”
郑娟将小招的手握的更紧,仿佛她一松手,小招就会消失似的。
小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哀哀道:“如今,我也不瞒师姐了,小招曾被师父多次亵辱,无奈年幼无力抵抗,已经失了身子,小招实在无颜面对师姐。”
郑娟乍一听闻,眼泪也夺眶而出,拳头恨恨砸在门上,痛哭道:“师父禽/兽啊!明知你我两情相悦,却对你做这种事……”
小招引袖为郑娟拭泪,低声道:“小招虽然离开了师姐,可每每思念,彻夜难眠,如今小招命不久矣,想着临死前和师姐再见一面,就是死也无憾了。”
郑娟猛地回头,钳住小招肩膀,“小招,你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她说着,就要去探小招的脉搏,被小招躲过。
“小招暂时没事,师姐还是先去忙吧,小招就在这里等师姐回来,等师姐回来再说。”
郑娟看了看天色,“小招,你等我去告个假,我马上就回来。”
小招乖顺的点点头。
郑娟收拾了药箱,再三叮嘱小招等她,临走了,还不忘再问一遍,“小招,你不会再悄悄走掉吧?”
小招轻轻一笑,“小招不会骗师姐的,这次一定会等师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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