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dle.”
这是她看到拉开车厢门的那个男孩时说的第一句话。
他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你认识我”显然十一岁的男孩还不能完美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啊,”尽管捕捉到了那一丝情绪,她也依然像没看见似的,“这是你给我的印象,我习惯观察形形色色的人了。”
男孩关上了隔间门,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所以,你叫里德尔”
“我是汤姆·里德尔。”
“你好,我是叶霜。”
“你是...中国人”
“是啊。你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人如其名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眸直视里德尔的眼睛,一眨不眨。
“里德尔,你像谜一样。很独特。”
她紧接着又开口说下一句话,“你可以叫我芙洛斯,汉语发音很拗口。”
“叶霜。”
意外的字正腔圆,她挑了挑眉,“出色的发音。”接着继续把头埋进一本厚厚的大书里。
里德尔看到封面印的是他不懂的汉字,又把目光落在捧着书的人身上,典型的东方女孩长相,黑色的发丝被挽到小巧的耳朵后面,捧书的手指间有长期握笔磨出的薄茧,就连虎口处也有一层茧。然而专注看书的脸上却泛着健康的红晕,眉眼含蓄地显出古典美的意蕴。穿书吧
尽管里德尔把打量的目光放的很轻,坐在对面的女孩依然察觉到了,她放下手中的书,对他说,“你一定是个斯莱特林。”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他自己已经认定自己会是斯莱特林,但他很想知道,一个刚认识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如此斩钉截铁地下这个结论。
“嗯...直觉。”
“...”很好的敷衍方法。
霍格沃茨特快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车厢走廊里有学生的说话声,而这个隔间里却只有细微的翻书声。自从拿到一年级的课本后,汤姆·里德尔便如饥似渴地阅读起其他学生可能不会在除了上课时间以外翻看的课本。他的魔咒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冒昧地问一句,这是东方的魔法吗?”里德尔合上书。
“嗯?这不是魔法。”
他摆出一副悉听教诲的姿态,她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黑眸像一片湖,湖面风平浪静,水底却波涛汹涌,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算——“他一定是个斯莱特林”。
她一向对有探索精神的人持欣赏态度。
“中文叫作,道术。”
“遗憾的是,古籍是中文写就,所以,如果你想钻研这门术法,要精通中文,体会其中的道理。”
认真聆听的男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一个略显遗憾的微笑,“谢谢,芙洛斯。”
似乎和他成为朋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拥挤的站台让人有点站不稳,从身前伸出的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芙洛斯向前看,只看到他黑玉般的头发和瘦削的背影,还有牵着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待他们在船上坐定,他才松开那只手。面前的男孩神情比他们刚认识时要温和很多,可她却无端觉得他的笑像倒映在湖面的月影,风一吹动就生出涟漪,暴露虚幻的本质。
如同掌心短暂停留的温度。
坐着小船晃晃悠悠地游过黑湖,穿过古堡的走廊,跟着人群走入用魔法织就天空的礼堂,就好像从此走入魔法世界一样。对于里德尔来说,这才是他生命的真正开始。
里德尔注意到,芙洛斯专注地观察着分院的每一个人。观察人类,对她来说是一个有趣的活动,与他几乎一样的黑瞳里闪烁着单纯的亮光。单纯的,探索性的。她一定是个拉文克劳——里德尔恶趣味地用她给自己下论断的方式这样判断。
斯莱特林比想象中的还要审时度势,尽管是面对一年级的学生。
芙洛斯坐在拉文克劳长桌边看着里德尔摘下分院帽时一片嘈杂的斯莱特林长桌。他们仍在恭维着,祝贺着那位同样被分入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对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姓氏,甚至不屑于分给一个眼神。
他却毫不在意。
像谜一样。
危险的气质。她这样想。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最令芙洛斯期待的就是拉文克劳塔楼上进入休息室的鹰状青铜门环的提问。
“这世界上最危险的是什么”
“Riddle.”
“未知是最危险的。”
也是最迷人的。
门环好像沉思了那么一瞬,接着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新生很有意思。”他这样评价。
芙洛斯很喜欢拉文克劳休息室。塔顶的吊灯像是高远的星空,漂浮的玻璃容器和楼梯尽头的巨大空间便于冥想和思考*。而到很久以后的后来,她会用很长的时间仰望缀着星星的穹顶,思考关于那个叫里德尔的少年的一切。
*此处对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描写参考了XiaoQing.Chen(Ching)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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