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冉贴近她,双手虚虚环住秦落的腰肢,侧脸贴着她的细发,动作充满珍重,声音中有一丝忐忑不安:“我喜欢你,是恋人爱人的喜欢,重逢之后,我就想跟你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我不想等了,我不想被你划入普通朋友的界限,我想做你最亲密的那个人,落落,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背后是那人的体温,熟悉的暖香,秦落恍惚落泪,又闭上眼睛,一切好像没变,一切又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心里的树已经枯了,就算结了果,也是苦的吧。
秦落吸了一口气,轻轻掰开向冉的手,转身,那人梨花带雨,好不让人怜惜。
“向冉,太晚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你也要往前看,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
“你连拒绝都要这么委婉吗?”向冉抹了一把泪,“这是不是说明,你不愿意对我狠下心,你心里对我还留有一丝喜欢的是不是?”
向冉不是圣人,她骨子里锱铢必较,寸土必争,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要抓住不放手。
秦落一步后退,向冉就一步往前,直至秦落靠在墙上退无可退,与她隔了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彼此脸上的情绪都看得分明。
眼神胶着,仿佛在进行一场谁先服输的较量,秦落眼里涌动的哀伤慢慢溢了上来,向冉看得心一窒。
“你喜欢我?”秦落哑声道。
“我喜欢你。”向冉颤着音说。
秦落不说话了,蹙眉又松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眼底奔涌的情绪沉淀下来,向冉有种不详的预感,抓住她的手,就听见秦落说:“你总是这样,向冉,突然间就来了,突然间又走了,每次掌控我们间关系的人都是你,七年前你没有任何答复,我认为你想终结我们的关系,好,我依你,所以从来不去打扰你。重逢以后,你说做朋友,好,我就跟你做朋友,现在你又说喜欢我?”她摇头苦笑,“所以我又得按照你的来是吗?向冉,你真的,是很混账啊。”
秦落想到那七年的煎熬无望,说不恨是假的,但是她又能恨向冉吗,理智上来说是不能的,向冉不喜欢她不是她的错,可是见面后,向冉一会说做朋友,一会又说喜欢自己,秦落在这种破碎割裂的相处里完全迷茫了,为什么每次必须由她主导?是不是等到向冉突然又说不喜欢自己了,搞错了,秦落又得退回朋友的位子。
“你听我说!”向冉急切地说,“我说喜欢你,只是告诉你,而选择权一直在你身上,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我。”
“好,那我不接受。”
向冉愣了一下,没想到秦落回答的这么快,五脏六腑顿时牵扯的疼。
“向冉,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做朋友不合适。”秦落站直身子,“我答复你了,可以可以走了吗?”
向冉失魂落魄地站着,脑子一片白茫茫的,“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秦落走到门口,“是的。”开门离去,消失在向冉视线外。
黑白白天照常来临,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事停摆,只是华安诸位感受到今天气氛比起昨天更加沉凝,默契地没有再讨论,却还是暗暗观察两位当事人。
今天是Left和华安起草合同的日子,秦落作为双方合作的促进者,从旁协助华安拟定与Left的合同,早前双方已经就第一二版合同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今天基本可以确定下来,后续工作围绕合作细节展开,也就是说,过了几天,华安就可以功成身退返回江都。
整整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众人简单在Left附近吃了个简餐,继续接着讨论上午遗留的问题,虽说华安作为主导者,Left一方也对合同非常谨慎,尤其是知识产权保护这块,提出非常多细致的要求,一来二去,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向冉他们出Left大楼的时候,天际早已开始漆黑。
今晚Left组织了一个Farewell晚宴,向冉他们回酒店整顿完毕后,便驱车前往皇冠酒店。
出席宴会不带一两套战袍是不行的,向冉深谙此道,想当初自己初到华安,第一次去赴宴,穿的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一脸稚嫩的大学生样,门口的安保差点不让进。
今晚出席的还有一些之前与Left有过合作或交流的各层人士,包括企业家,学者等,一部分人对华安这家中国知名的企业很感兴趣,在向冉他们出现之后,时不时就有人上前聊天。
秦落本来不想跟来,奈何Left邀请函由他们的首席设计师递到自己手上,不好回拒,这趟来的匆忙,她也很少出席这种商务晚宴,大多邀请她的都是学术论坛,没准备特别合适的礼服,只得从行李箱里拼了一套看上去稍微正式商务套装,内里是浅卡其的收腰吊带长裙,外面是她前几天穿过的白色修身西装外套,看上去简约优雅,倒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此时她站在场下,看着Left实验室的Adam上台致词,绅士地请出向冉,那人着一身明艳动人的酒红色一字领连衣裙,长裙下脚踝精致白皙,亚麻色长发微卷,随性地披散在白玉般的肩膀边,半月形的水晶锁骨链熠熠发光,让在场其他女人的盛装都黯然失色。
秦落低眉顺眼,盯着酒杯里红色晶透的液体,抿了一口。
向冉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简单讲了几句,微微一笑便下了台,秦落见她一下来又被其他人围住,仍是语笑嫣然地与那些人周旋,突然有种向冉距离自己很遥远的感觉。
她轻轻一笑,摇头,又在胡思乱想,现在的向冉怎么样与自己没关系,又去操什么心呢。
秦落站的时候也有几个人来闲聊,有一位是之前在英国有过一面之缘的科学杂志社主编Angelina,那年跟她聊过几句算不上很熟,今晚一聊才知道对方已经是三个小孩的母亲了,去年才结的婚,邀请秦落有空可以去她家玩。
“She\'sgorgeous.”Angelina谈及华安,望向远处的向冉,赞叹道,她也没想到一家中国巨头公司的掌舵人是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女孩,秦落听了,只报以一笑。
向冉酒量很好,国内喝的过她的人没几个,出席这种晚宴,她一向有分寸,不会贪杯,点到即止,只是今晚来敬酒的人确实有点多,旁边的服务生已经为她换了几次酒了,向冉从上台讲完话到现在,肚子空落落的,光喝酒了,感觉腹部有些绞痛,等到借口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自己来了大姨妈,她平常经期很准。可能跟这几天作息不规律有关,提前了好几天,身上也没有什么准备,向冉苦恼地咬唇,扶额叹气。
想了想,她还是给秦落发了信息。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一阵高跟鞋哒哒轻响的声音从卫生间外传来,秦落推门进去,对着第一间敲了敲:“只有日用的,你打横贴多几片吧。”【穿】
【书】
【吧】
“嗯,谢谢。”向冉的声音在空旷的卫生间格外清晰,她开了一道门缝接过去,秦落走到洗手台边站着等她出来。
向冉脸颊微红,发丝有些乱,说不清是喝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眼神淡淡的,看到秦落还在卫生间的时候定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走到那里洗手。
腹部的坠痛明显了起来,加上喝完酒以后,身子有点轻飘飘的,向冉不禁蹙眉单手扶住洗手台的边缘,呼出一口气舒缓疼痛。
来大姨妈还喝酒,喝酒还加冰,她不要命了吗,秦落看她额头渗汗忍痛的样子,想到向冉手臂的伤还没好,说:“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又一股坠痛袭来,加上手臂那里绷起的疼痛,向冉太阳穴跟针扎似的,身子微抖,雪白的肩颈都有了细汗。
疼得脚一软,就要磕在光亮的地板上,秦落赶紧扶住,不小心握的是向冉受伤的那只手,听得她耳边低低的一声痛哼,心下漫起疼痛。
向冉真不是有心演苦肉计,昨天秦落的拒绝重创了她,她甚至已经心如死灰,想着要不要放弃算了,刚刚秦落不小心那一下,疼得她差点想把人推开,不管那些喜欢不喜欢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去想那些费脑子的事情了。
“对不起。”秦落带了一丝歉意,换了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我扶你出去坐会吧。”
向冉没来由的情绪暴躁起来,听着秦落好心好意的关心,脑子混乱地想起她昨天说的做陌生人,心里不知怎的涌出一股委屈,一股气,夹杂着不甘不忿,破罐破摔的气势,反手为主地把秦落推到墙上,明眸盯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破口大骂:“不是你说的做陌生人吗!干嘛关心我!”
一会冷一会热,她向冉也受不了啊。
“你说我混账,那你也是混蛋!”向冉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勇士一样,只能流血不流泪,于是把狠狠含着眼眶里的水滴,昂头。穿书吧
秦落被她吼得一震,定定看着向冉,是啊,她也没有把向冉当陌生人,还这么关心她。
“为了你,我蹭你的课,学做饭,跟别人打听你现在的喜好,每天掐时间找话题跟你聊,连坐飞机都要担心你会不会冷,到了英国怕你吃的不好,找家餐厅都看了好久评价,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昨天你说做陌生人,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都想放弃了,太累了,可是你现在又来关心我,秦落,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我……”秦落重重地呼吸,咬的唇瓣都快流血了,她也不知道她想怎样,她想远离向冉,又做不到,嘴上说做陌生人,可当她出现,视线还是会跟随她。
向冉不想听她断断续续这样说话了,她现在头疼,心也疼,腹部还一抽一抽地坠痛,索性直接靠上去,贴着秦落微凉的唇瓣,狠狠咬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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