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这个姓李的小崽子,他怎敢,怎敢哇?居然敢把咱们父子晾在这里?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看我怎么炮制他!”
回到了逼仄的马车里,刘浩然瞬间就炸了,恨不得立刻找人来把李元景剁了。
“混账东西!”
“你瞎说什么呢?还不快给老子闭嘴!”
刘允却被吓坏了,赶忙一把捂住了刘浩然的嘴。
刘浩然一个机灵,哪想到,父亲此时居然会这般对他,更是这么怕了李元景。
但此时刘允明显怒了,他也不敢再多话,只能小心闭住了嘴巴。
直到回到刘家大宅,来到了刘允的书房里,刘浩然这才稍稍缓过来,却还是愤恨不已的啐道:
“爹,您,您今天为何要这般啊?那李元景不过只是个穷逼而已,咱们何必这般委曲求全呢?”
“混账东西!”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了?”
“你以为李元景现在只是代表的他自己么?他代表的是小公爷张之极啊!”ωWW.chuanyue1.coΜ
“若是他之前没有帮咱们说话,你以为,咱们现在能回到家里,你还能享受这温暖的房间?”
刘允瞬间被气炸了,额头上青筋都根根鼓胀。
“这……”
刘浩然陡然傻了眼,忙道:
“爹,那,那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哇?若是小公爷那边不松口,岂不是李元景这边也……”
“总算你有点长进了!”
刘允欣慰的看了刘浩然一眼,长叹息道:
“还能怎么办?咱们明天再去见李元景吧。你今晚也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明早告诉我!滚下去歇着吧。”
“额……”
刘浩然顿时一头雾水,却不敢反抗刘允的威势,只能是乖巧退下,苦思冥想刘允话里的深意。
刘浩然走后,刘允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忙在他书房的藏宝阁内连连翻找起来。
想讨李元景这位年轻书生的欢心,那可不是件容易事啊。
半晌。
刘允忽然翻到了一本包装极为精密的图本,老眼陡然亮起来,似乎找到办法了!
…
已是深夜。
李元景依然在挑灯夜读,且有点不亦乐乎。
他本身就是‘小镇做题家’出身,后世便一直对八股有着点小研究,再加之前身的底子。
此时看起这些功课来虽然略有点小疲惫,但问题并不大。
大乾的科举制度,秉持的还是前朝的老一套,以圣人学说为基础,以理学几位大师的思想为骨架。
不过。
雄才伟略的太祖爷又对其做出了质的改变,便是‘八股’这个模式。
什么意思呢?
以李元景这个小镇做题家的考试经验来看:
太祖爷制定八股的核心目的,实际上是想杜绝那种不切实际的华丽辞藻,而真正回归到问题本身。
就是‘有事说事’,我出题,你出解决办法。
奈何。
便是雄才伟略的太祖爷,也逃不过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此时的科举考试,不管是乡试,府试,还是会试,早就没了当年的初衷。
现在是谁写的字好看,谁的辞藻更华丽,谁就牛批。
真要谈论时事——
呵呵。
别说考中了,不给你扣个造反的大帽子就不错了。
这些国家大事,能是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能掺和的?这把朝堂诸公,把他们那些既得利益者,置于何地?
再者。
朝中这些各种派系早已经根深蒂固,很多东西,就算你才学再好,也没有卵用。
正如那句至理名言:
“说你行你才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但这对并不想去京师参加参加会试的李元景而言,非但不怀,反而是极好的消息。
他本就没打算靠着科举来谋生,只是需要功名的身份而已。
毕竟。
只要他李元景有功名在身,不管是大乾朝的皇帝,还是闯王李黄朝做了皇帝,究竟还是得跟他们这些士绅共天下不是?
但是辽东异族……
李元景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没办法。
后世辫子朝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简直痛彻骨髓!
举个数字比较直观的例子。
后世的历史上。
明朝年间,基本是村村有私塾,每个镇,都得有学堂,而每个县,更是必须建县学。
而辫子朝呢?
几十个村都不一定能有个私塾,甚至直接取消了镇一级的学堂,便是县一级的县学,都并不完整。
真的是让人无语问苍天……
老百姓的愚昧,并不是没有来由的。夶风小说
时间来到了子时中,李元景又复习了一遍功课,这才熄了灯,躺在床上睡下。
而此时。
隔壁房间的陈初雪俨然还没睡。
看到李元景这边彻底熄灯了,且再没有那让她几如沉迷的朗朗读书声,她这才是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充满憧憬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
不论是李元景还是陈初雪,都没有发现的是——
等到李元景这边熄灯十几分钟后,对面一家客栈,正好跟李元景对着窗户的房间,忽然发出一阵窸窣响动。
很快。
这个人影便是来到了张之极下榻的客栈,对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的张之极恭敬禀报道:
“爷,那李先生一刻钟前刚刚熄灯歇下,也并未近女色,而是一直在卖力读书。”
“嗯。”
“爷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张之极取出约莫二两碎银子,直接丢给了这个身影。
这身影大喜,赶忙拼命磕头:
“谢爷赏赐。”
看到这身影恭敬倒退着出了门外,张之极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李先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就看明天,你能不能真正顶住了!”
…
次日一早。
李元景活动了一圈吃过早饭后,刚要回房读书,便听陈初雪又跑过来禀报道:
“东家,那位刘老爷又来了,他说,想跟您求幅字……”
“嗯?”
李元景嘴角边止不住掀起一抹弧度,刘允这厮被憋了一晚上,似乎想明白不少东西嘛。
道:
“请他进来吧。但他儿子不能进来。”
“嗳,是。”
陈初雪忙恭敬对李元景一礼,愣了片刻却忙又道:
“东家,这次是刘老爷自己过来的,并没带他儿子……”
“嗯?”
李元景眉头一挑,转而便释然开来,笑道:
“请他进来!”
“是。”
很快,刘允便快步来到了李元景的房中,‘扑通’跪在地上磕头道:
“刘允见过李先生。李先生您对我刘家的大恩大德,我刘家永生永世不敢忘怀……”
李元景笑着把刘允扶起来:
“刘爷,您太客气了。说到底,咱们才是乡党那。元景但有选择,不帮刘爷您,难道要帮外人不成?”
刘允被李元景扶起来,不由大为感动,眼圈都红了,忙用力抱拳道:
“李先生您的胸襟,刘某佩服啊。”
两人寒暄几句,气氛稍稍活络。
见李元景一直气定神闲,刘允忙笑着从怀里取出来一本图册,恭敬递到李元景这边道:
“李先生,这是刘某的父亲早年无意间得到的一本小玩意,很是精巧,今日正好拿过来让李先生您品鉴一下。”
“呵呵。”
李元景自然知道刘允这是在投他所好,不由笑道:
“那就多谢刘爷了。”
说话间。
李元景就随手打开这本封面不是很起眼、但质地却不错的图册翻看起来。
然而。
刚打开第一张页面,李元景就呆住了!
这居然是……一幅栩栩如生,极为香艳,并且,充满了某种很难言说邪气的春宫图!
而且是上了色的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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