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远明显愣了愣,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刚想解释,手臂就被人轻轻环住,余年站在他身旁,对女主人柔柔一笑:“那就谢谢婶子了。”
女主人迟钝地笑了笑,转身回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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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对几人挑了挑眉,示意这间屋子有古怪,不宜声张暴露。好在几人足够默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晚间六点,众人围坐在厨房里吃上了来到宁远村的第一顿饭。
灶坑里的柴火噼啪轻响,大锅被揭开,饭菜的香气四溢,看着男女主人忙里忙外,饿了半天的何志平期待地搓了搓手:“听说农家乐的饭菜是一绝,我可馋这一口好久了!”
话音刚落,女主人端著饭菜走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封承远的错觉,总觉得她走路的样子特别奇怪,说不上是姿势奇怪还是别的什么,每一步都很虚浮。m.chuanyue1.com
“久等了。”
一份由白色瓷盆装着的炖菜被端放在了桌上,何志平的笑僵硬在了脸上。www.chuanyue1.com
那道炖菜很香,光是闻著就能勾起人的食欲,只是不知是菜刀太顿还是肉不好切,大块的肥肉粘黏在了一起,菜品的色泽更加诡异,不知道女主人是用什么动物的油烹煮的,呈现诡异的深灰色,尤其是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层浮油清晰可见。
“吃呀,怎么不吃?”看着女主人夹起一筷子肥肉就往嘴里放,一口接着一口,不断自嘴里发出咀嚼的吧嗒声,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封承远,若不是突然离席有失礼数,他几乎想立即远离饭桌。
连一向不挑食的钱林脸色都白了,弯腰躲在桌下,捂嘴干呕了起来。好在过了一会儿,男主人端著一盘炒青菜走进了厨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吃素总比饿肚子好。
宁远村的天色似乎昏暗地格外快,八点不到,就已经漆黑一片,若不是有月光映照,根本看不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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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归各屋休息之前,余年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驱邪符,众人这才心安了一些。封承远靠在门框处,微微挑眉:“我的呢?”
余年偏了偏头:“我在你身边,你要什么平安符?”封承远勾了勾嘴角,眼底迸发出淡淡笑意。
“走吧。”余年走在前方,缓缓推开了西侧房间的门。
一股霉气扑面而来,余年微微皱起了眉,屋内并无灯光,而是在炕梢的柜子上摆放了两盏煤油灯,房间西侧有一席宽大的土炕,女主人倒确实没说谎,这土炕足够宽敞,住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余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了有洁癖的封承远。
果不其然,他的眉头紧锁著,但下一刻,他却侧身递给了余年一个素白的手帕,对余年轻声说道:“在这里等我下。”
只见封承远四处扫量了一番,竟从柜侧的狭缝里拿出了一把扫帚,轻快地扫了起来,封承远做事的效率很高,不多时,屋内就整洁了不少,炕上有些返潮,封承远从柜子中翻了翻,找到了一床较为洁净的被褥,整齐铺垫上后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在被褥上铺垫整齐后才对余年点了点头:“这回可以了。”
余年走到他身前,看着他把价格不菲的外套当床铺用,有些忍俊不禁:“封总好阔绰啊。”
封承远听出了余年话语中的揶揄,神色中竟有些温柔:“这屋子看上去很久没人住了,若是不铺床,寒气太重。睡吧,我守在门口。”
余年脱去鞋子,和衣躺在了封承远为她铺设的床铺上,封承远特有的薄荷清香将她环绕,冲散了房间内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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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微妙,余年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声音有些闷:“你也睡吧,奔波了一天,需要休息了。这村落太过古怪,晚上不一定会发生什么,睡觉才是最好的选择。”
封承远确实有些乏了,闻言犹豫了一下,躺在了余年身边。二人之间的距离很微妙,说近,中间倒是还能再住下一个人,说远呢,却又都能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封承远安静地躺着,回忆起今日白日里村落的古怪之事,还欲说话,余年的呼吸声却已经渐渐均匀,他轻缓地转头,发现余年已经安稳入眠。
封承远垂下眼睑,看着余年恬静的睡颜,精致的面容上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柔和美好得仿佛一张画,他安静地看了余年一瞬,将被子掖好,神色不经意地舒展,睡意渐涌。他缓缓闭上眼,只觉得内心从未如此安定平和过。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朦胧之间,封承远似乎听到了一些怪异的窸窣声。
淡淡的潮湿气息在屋内蔓延开来,好像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在地上拖行着,无尽的冷意袭来,封承远的困意散去了大半,却仍旧没有睁眼,只是右手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挪,轻缓握住了炕席一侧称量用的秤砣。
那东西在门口站了许久,然后缓缓爬进了房间,它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不停地在屋子里绕着圈,几圈下来后,那东西似乎有些急,直直地朝二人的方向袭来。
封承远的虚掩着眼帘,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
与其说像人,不如说是恐怖传说里的水猴子,那东西只有半人来高,周身浮肿溃烂,青紫色的面容死气沉沉,头发湿漉漉地成缕贴在脸上。
封承远有一瞬间的愣神,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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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待他细想,那怪物就伸出手,直直地朝余年袭去。封承远心头一跳,极为敏捷地翻身而
起,拿着秤砣出其不意地向它砸去。
那怪物猝不及防地被重物砸地后退了一步,自喉咙深处呜咽一声,踉跄著就又要扑来,一道金光自封承远身旁闪现而出,精准地打在了怪物的身上,一道黑烟燃起。
余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眼眸清亮,手中攥著的符纸还未收回。
怪物挣扎之间,头发散乱开来,封承远手中的秤砣兀地放下,眼中有着浓重的不可置信:“.....李亮?”
李亮,就是夜钓而亡的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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