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上“妍妍”二字,王平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居高临下地望着高茜,冷笑道:“你就在这屋子里待到死吧,如果你敢逃跑,我就找几个术士来,把你的阿肆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房门被重重摔合,连同最后一抹阳光消磨殆尽,紧接着就是王平津的落锁声。
空荡的屋子瞬间阴翳起来,高茜瘫坐在地上无言望向苍白冰冷的房门,她的目光涣散,绝望从内心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
王平津曾经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她为了王平津抛弃一切,换来的又是什么?
丈夫偷腥,婆婆势力,将她所有的钱财剥夺,终日关在这座房子里。
纤长的指甲狠狠嵌进掌心,温热的鲜血从指尖溢出,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阿肆,你还那幺小,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啊…妈妈来陪你好不好?”
高茜的目光落到翻落的烛台和床单上,缓缓站起身。
火光刚刚燃起,却兀地熄灭,接连几次,蜡烛竟是拦腰折断。
高茜怔了怔,房间的窗户和门都紧闭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风?
“吱呀”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着的门被悄然推开一条细缝,一张手掌大小的纸人悄无声息地从细缝中滑落。
纸人的样子有些粗糙,像是人闲来无事时随手剪的,飘落在地上,一副死相。
高茜有些茫然,王平津和他妈李兰红都不常回家,这纸人究竟从何而来?
下一秒,那小纸人竟直立站起,朝高茜走来,步伐中还带着些许随性肆意。
高茜瞳孔猛地一缩,彻底呆愣在原地,忘记了哭泣。
“高小姐别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而是来帮你的。”
纸人顺手抽过一张比它身子还大的纸巾,塞到高茜手里。
见纸人并无恶意,高茜惊惧的心渐渐平缓下来:“你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那小纸人两步并作一步地跳到了供桌旁,在高茜身边坐下,纸扎的双腿在空中荡悠个不停:“你叫我余年就好,我是个道士,也是你哥哥的朋友。”ωWW.chuanyue1.coΜ
“哥哥……”高茜愣了愣,随即泪水止不住下涌,“他还挂记着我这个妹妹吗,可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我对不起父母兄弟,活成了这种糟糕模样。”
余年看着高茜手臂上遍布的淤青,念了一遍镇万痛咒。
纸质的小手轻抚过她肿胀的脸颊:“挂念你的不仅是封承远,还有阿肆。他原本早该去投胎了,只是实在舍不得你,就默默在你身边陪了好久,时间一长,他也快坚持不住了。所以才找到了我和封承远。”
高茜沾著泪珠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她兀地站起,环顾著房间四周,再开口时声音却已哽咽:“你是说阿肆一直在我身边?那他为什么不出来见见我?阿肆,你是不是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余年摇摇头:“阿肆不是不想见你,只是阴阳相隔,时机未到。他也从未怨过你,只想你能重新开始生活。若你就这样被王平津折磨死了,王家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反而会拿着你的钱肆意挥霍。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离开了,就没有人会记得阿肆了。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遗忘。到那时,阿肆就真的消逝在这天地间了。”
高茜的眼眶红红,她望向纸人,仿佛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师,求您指点,我该怎么做?”
纸人跳到高茜身边,给她手里塞了两样东西:“不出三日,王平津公司的生意就会崩盘,他习惯了软饭硬吃,定会逼着你向家里要钱。到时候你无需顾虑,尽管答应他,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高茜郑重点头,垂眸望向自己手中的一个物件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竟是她丢失已久了的项链吊坠。
纸人悠哉地踱步到了房门外:“既然是爸爸送的生日礼物,就更要收好了。遇到人/渣不可怕,及时止损就好了,只是这次千万不要再心软了。”
高茜先是一怔,望着纸人小小的背影,眼泪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嘴角却努力扬起,轻声道:“好。”
………
王平津酩酊大醉地从会所出来时,已是后半夜两点。
夜色浓重,月亮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透不出一丝光亮。
王平津推开下属吴越搀扶的手,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滚开!”
吴越猛地趔趄了一下,强行稳住身形才没有倒下,手指在身侧蜷缩了一下,退至一旁。
王平津眯眼看了一眼紧低着头的吴越,扬手拍了拍吴越的脸:“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这双狗眼睛止不住地往妍妍低胸装上瞟。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你他/妈配吗你?”
王平津越想越生气,借着酒劲猛扇了吴越一巴掌,他丝毫没有克制力气,以至于瘦弱的吴越整个人被扇在了地上。
吴越的头磕在了石阶上,鲜血滑落至脸颊,牙龈一阵刺痛,左侧的门牙都松动了。
王平津居高临下,嗤笑一声。
“你和高茜那贱/人一样,装得那么清高,我告诉你,做人就得有点自知之明。你身为我的下属,就好好做一条会摇尾乞怜的狗。知道了吗?”
见吴越低头不语,王平津又是重重一脚,踢在了吴越的胃上,他顿时一阵眩晕,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
“知道了你他/妈就叫一声!”
吴越猛地瑟缩了一下,他知道王平津纯属是酒醉发疯,毕竟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如果他不顺着王平津说,他只会下手更狠。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怀揣著憧憬和希望进入了王平津公司,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漫长的噩梦。
吴越的拳头狠狠攥紧,他闭了闭眼,苍白的唇微微张合:“汪……”Μ.chuanyue1.℃ōM
“叫得好,爷开心了,这是赏你的。”王平津顺手从包里掏出两张钞票,丢到吴越身上,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无人的地方方便。
看着王平津远去的背影,吴越的眼底一片猩红。
殊不知在高处的围墙之上,余年端正安坐,她眉眼一片冰冷,安静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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