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乐正点了点头,领先半步走在陈雪青前面。
彭天成又落后半步跟着陈雪青,也可以理解成他领先半步领着周潜龙。
大家沿着走道向里面走去,过了三个房间,到了正中间。房间门打开着,里面没有人。
周潜龙看了看这个房间,在走道的正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三个房间,对面有三个房间和一个会议室。
陈雪青站在那里,伸手指了指门框问道:“阮建华是在这里吊死的?”
辛乐正回应道:“是的,是用床单吊死的。”说着,他指了指里面的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没有了床单。
陈雪青继续问道:“床单呢?”旁边的一名警察进行说明:“在东华市局刑警队。”既然发生了命案,当然有东华市公安局刑警队介入。
陈雪青又问道:“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警察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尸体已经放了下来。”
辛乐正进行解释:“当时我想着救人,所以,我们把人放下来了。放下来后,才发现阮建华早就断气了。”
“当时,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一边进行施救,一边对现场拍了照片。全部过程都录了像。”
“除了放下尸体以及施救时有点混乱外,其他的都保持现状。”
陈雪青转头看了看那名警察,问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警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对这个房间的取证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不过,领导若要进去,其他人最好留在外面。”【穿】
【书】
【吧】
陈雪青听话听意,这是不同意她进去的委婉说法。
毕竟是案发现场,不进去也好,她便继续站在外面。
周潜龙向里面看,这是那种老式的招待所房间,所以才会有门梁,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按照现在的装修标准,房门不可能还有门梁,那么阮建华就没有地方可以上吊而死。
房间比一般酒店的空间大,里面的陈设却非常简单。一般宾馆房间有的东西,这里全没有。
周潜龙心里有些疑惑,东华市和义东市根本不差钱,义东市和东华市纪委为什么会选择这么简陋的地方作为留置场所?
是为了省钱还是另有考虑?现在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方便询问陈雪青。
陈雪青继续问道:“昨晚谁值班?”
立即有两个人从周潜龙身后走到了前面,不约而同地回应道:“报告领导,是我们。”
陈雪青自然认识这两个人,但周潜龙不认识。穿书吧
陈雪青便向周潜龙进行介绍,高个子叫谢玉山,是一名科员。矮胖子叫蒋俊爽,是一名科长。
陈雪青进行介绍的时候,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介绍完毕,陈雪青说道:“你们谁来说说那晚的情况?”
蒋俊爽看了看谢玉山,谢玉山似乎有顾虑,周潜龙感觉到他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蒋俊爽便说道:“二位领导,我和玉山负责晚上值班。昨天晚上,我值上半夜班、玉山是下半夜班。”
“玉山睡得很早,我们吃过晚饭回到房间,随便聊了几句,玉山就上床了,我和他还在说话,他已经睡着了。那时大概八点多钟。”
陈雪青继续问道:“阮建华当时在干什么?”
蒋俊爽回应道:“阮建华虽然没有睡觉,但已经上床,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双手抱在胸前,看上去像是闭目养神,也可能在思考什么问题。不过,时隔不久,我发现阮建华睡着了。”
“我便上去帮他把衣服脱了,扶着他躺在床上,又替他盖上毯子。”
陈雪青问道:“你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阮建华有没有醒过来?”
蒋俊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感觉他没有醒,但也可能醒了,故意装睡。”
凌晨一点多,蒋俊爽喊醒了谢玉山,和他进行交班。
两人一起走到阮建华的床前,看到后者睡得很好,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这个房间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为的是外面的人随时都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谢玉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走出门,出去上厕所。
蒋俊爽等到谢玉山回来后,才睡到了谢玉山刚才睡过床上。他觉得自己非常困,很快就睡着了。
在他睡着前,他看到谢玉山坐在沙发上看书。等他一觉醒来,发现谢玉山居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再看旁边的床,并没有看到阮建华。
他吓了一大跳,立即一跃而起,向外一看,发现门上吊着一个人。他大叫一声,立即扑过去,抱住了阮建华,又叫谢玉山快点过来帮忙。
谢玉山醒来后,同样吓坏了,立即上前,将床单从阮建华颈部取了下来。
这时,专案组其他人都被惊醒,跑过来一看,阮建华已经死了。
谢玉山补充道:“领导,我平常值班都很警醒的,但昨晚不知怎么回事,感觉特别困,吃过晚饭,就觉得眼皮打架,所以我回到房间,立即上床睡了。”
“蒋俊爽将我叫醒,我人是起来了,睡意却没有赶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蒋俊爽惊叫着把我喊醒。”
看过现场,陈雪青和周潜龙走进会议室,还是继续听取情况介绍和分析情况。
周潜龙对于纪检工作是外人,本着多看多听少说的原则,一直在认真地听、仔细地记,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除了蒋俊爽和谢玉山介绍的情况之外,其他人介绍的情况并没有特别之处。
走道与外界联系的铁门是锁着的,而且用的是两把大铁锁,钥匙分别由组长辛乐正和副组长彭天成保管。
两人都证实,钥匙没有问题,是东华市刑警队来了之后,他们才将铁门打开。也就是说,当晚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来。其他人也都证实,没有人听到有特别的声音。
接着,周潜龙和陈雪青以及陈雪青带来的那个同事三个人一起找专案组成员单独进行谈话。
从总体上来说,单独所谈的内容,和原先所介绍的情况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人反映在讯问阮建华的时候,辛乐正显得比较急跺。
周潜龙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特别,陈雪青到底经验丰畜,她抓住这句话问道:“怎么急跺?具体说说。”
对方反映:“就是在审讯方法上有点粗暴。为了急于突破案情,辛乐正拍桌子,甚至暴打过阮建华。”
“那天审讯开始不久,辛乐正走到阮建华面前,用手托着阮建华的下巴,说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象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坐在台上时人模狗样,到了这里就是垃圾、人渣。”
“被如此羞辱的阮建华往辛乐正脸上吐了一口痰。辛乐正被激怒了,开始动手打阮建华,打的时间持续了好几分钟,有拳打也有脚踢,踢得阮建华在地下打滚。后来是彭天成听到里面打起来,赶过来拉开了。”
找辛乐正单独谈话的时候,他一进来就向陈雪青检讨,表示自己一时失去冷静,犯了纪律错误,请求组织处分,交待的过程跟别人反映的差不多。
第二天,陈雪青和周潜龙来到东华市公安局刑警队了解情况。
刑警队提供了一份尸检报告,证实阮建华确实是窒息死亡。
因为尸体上有很多伤痕,开始刑警对这些伤痕感到怀疑,曾考虑是否存在外力强行令其窒息的可能。
后来调查得知当天下午死者曾被刑讯过,为此排除了这一疑点,结论为自杀。
陈雪青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论,问道:“仅仅因为下午被刑讯过,便能排除外力致其窒息的可能?”
刑警队的法医进行解释:“之所以作出自杀结论,并不完全考虑下午刑讯的因素。更主要一点,外力强制窒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个人拼死挣扎时的力量非常大,往往几个大汉都按不住。所以,真的是外力强制窒息,别说同一层楼的人会听到巨大的动静,就算是同一幢楼,甚至是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动静。”
东华市刑警队对于这个案子确实非常重视,不仅调查了专案组成员,也调查了当晚在太阳花宾馆住宿的其他人,包括服务员,还走访了附近的居民,他们都表示没有听到特别的声音。
陈雪青进一步问道:“有没有可能既听不到声音,又能进行强制窒息?”
法医显然对陈雪青这样的问话有些不满,但还是指着几幅照片进行解释,只是语气不太好:“你可以看皮下出血点。这些特征全都说明一点:这是窒息死亡。”
“你再看这些勒痕,这是挣扎形成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死者上吊前是活着的,死亡到来之前,他曾挣扎过,但并不强烈。如果死者挣扎,而旁边有人强制的话,那就可能形成两类特征,一是死者身上的勒痕会完全不同,二是进行强制的人,可能因为死者的剧烈挣扎而受伤。”
“我们检查过专案组所有成员,他们身上都没有受伤的痕迹。”
周潜龙虽然不懂刑侦,但还是听明白了。
既然专案组成员身上都没有伤痕,说明阮建华的死亡,并没有人对他实施强制行动。既然没有进行强制行动,那么结论就是自杀。
问题会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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