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吧 > 言情小说 > 医女见闻录 > 第10章 匕首现,下毒者竟是她?!
  回到院子。

  沈青开了解毒的药方叫丫鬟送去,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一连躺了两天,听说夫人顾念于妈妈多年的旧情,并没有将她送到官府,只是将于妈妈一家赶出沈宅。

  而于妈妈直到出府前一刻,还在大喊冤枉。

  “飞哥儿听说以后再见不着东哥儿,哭得可惨了,嗓子都哑了。”

  “可不是。谁让于妈妈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糊涂事。”

  “嗳,可惜了,东哥儿是个好孩子。”

  “就是。”

  “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打扰了姑娘休息,还不快去干活。”

  是莲姨的声音。

  两个小丫鬟连忙噤了声,窗外又安静下来。

  沈青倒在榻上,持一话本子随意翻看,实在看不进去,干脆往后一仰,将话本子盖到脸上。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青儿,赵二公子遣人来问,夫人病已痊愈了,您打算何时启程?”

  良久,沈青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让他去安排吧,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前去。”

  门再次被关上。

  过了约莫半盏茶,沈青缓缓从软榻上站起,背着手在屋内踱步。

  到了傍晚,她即向沈信夫妇请了辞,夫妇二人再三挽留,都被客气地拒绝了,并表示明日不必再送。

  她总感觉自己不是沈家人,因此回到沈家并没有游子归家之情,反而有一种客舍的疏离感,像她往日去别府看诊,一应持着客人应有的礼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青又对李氏嘱咐了几句,大意是如何保养身子云云,随即起身告退。正碰着沈向婉打帘入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向沈信夫妇施了礼,一双眼睛却再三向沈青瞟过去:“不知二姐可是来请辞的?”

  这是为她而来?

  “不错,”沈信将手中茶盏放下,“你有何事?”

  沈青笔直地站立一旁,看不出面色。

  “我想随二姐出去见见世面。”沈向婉局促地搅着帕子。

  沈信哈哈一笑:“青儿,你不妨就稍她一段,待你为赵家夫人诊治完,我就派人将她接回。”

  她凝眉,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抗拒。

  “嗳,青儿,实话与你讲,”李氏坐直身子,“你三妹自从与赵家公子定了亲,未曾见过,此次你受邀应诊,也算有了由头去相看相看,孩子心性。”语毕,李氏溺爱地瞥了沈向婉一眼。

  未曾见过。沈青耳边萦绕着这四个字,失了魂儿:“同赵家大公子?”

  “什么?”沈信回了味儿,笑道:“对,去年他家来提亲,我还吓了一跳,咱家与他家并无来往。可打听了,人是好的,如今看这赵二公子仪表不凡,那大公子定也不差。”

  原来是他来提亲,这般重要的事信中竟分毫未提。

  她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坠下去。

  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沈向婉要做她的嫂嫂,还是赵景韫要做她的妹夫?

  “怎么了?”沈向婉看到沈青这幅模样,轻轻地问。

  沈青立马收回了心神:“哦,没什么,既然三妹想去便一同去罢。”

  按照她的行事做派,本应回绝,什么人之常情,她从不理会,一向如此。在兖州府时,有一个文人看不上她这般不近人情的作派,在她义诊当日送了幅字:

  平生一片心,不因人热,满身起死术,却谓自娱。

  起因是一次拒诊,被拒的是个官府老爷。

  这老爷原只是个穷书生,家有贤妻,不仅为他操持家务,照顾父母,还资助他读书。十年苦读,一朝中举,颇受了些官宦人家的亲睐,略有些得意倒也在情理之中,可他竟瞒下已有妻子的事,待金榜题名,迎娶娇妻,两年后方才坦白。原配知晓此事,决议和离,他却觉下了面子,硬是逼着原配变妾室。

  老天有眼,叫他得了绝症。

  沈青自然不愿为此等薄情寡义的伪君子治病,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异类。

  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群文人眼中,那老爷聘原配为妾不是背信弃义,叫做浪子回头。

  他们后来还说了什么,沈青全没有听到,直到回去的路上仍脚步缓慢,一深一浅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一言不发梳理混乱的情绪。

  “青儿,”莲姨犹豫着,“你没事儿吧?”

  “嗯?”沈青不解。

  “赵家大公子定亲的事,你莫要太过伤心了。”莲姨对二人定亲的事颇为不满,嫌弃之情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如何就谈得上伤心了,顶多就是别扭。

  沈青扬起下颏,让寒风把脸上的碎发吹开,满意地笑:“莲姨,你多想了。我不喜沈家人,但沈向婉脾性不差,与他倒也相配,他若中意,我自然替他高兴。”

  末了,仿佛怕莲姨仍存误会,又说:“我实是把他当做兄长,而且多年未见,哪里会生出别的心思。”

  她说得轻松,不似在说谎。

  那就是真的?

  青儿该不会骗她的。

  莲姨一颗心惴惴地还是相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青就被朔月扯着被子叫起来:“小姐,小姐,起床了。”

  一股凉意钻进棉被,沈青不乐意地睁开眼:“这么早?”

  莲姨携一大包袱从外步入,见她还未起,嗔笑:“不是你说要早些出发吗,我刚才出去,还见赵二公子吩咐马车在门外候着呢。大家都好了,你却还躺着。”

  “就是嘛,小姐羞羞。”朔月用食指在脸上扫了几下,撅着嘴说。

  “好好好,这就起了。”沈青无奈。

  朔月立刻笑开花儿,跑到架子旁取下沈青的衣服,殷切地递给她。

  沈青接过,朔月又坐在床尾看她穿衣,一直笑着。

  洗漱后,沈青坐在梳妆台前,莲姨给她梳着头,朔月又不知哪儿去了。

  她草草吃了些粥,看几个丫鬟同莲姨一起在屋里忙活,自觉无聊,也无法精心看书,索性走到书架前一目十行地搜索了起来。这一去也许再也没机会回来,她想看看有没有别处难寻的书。

  她在书架前一趟趟绕过,忽而发觉鼻尖萦绕的药味愈发浓郁起来,身体稍向前倾,使劲地嗅,一步步接近,终于在书架顶端摆着的两盆文竹前停了下来。

  不是她每日喝的药。

  沈青将两盆文竹都端下来,用指尖去撵盆中的土,凑到鼻尖细细地分辨。

  是朔月的药。

  沈青保持半跪的姿势,凝眉沉思,两只手慢慢紧握成拳:“朔月去了哪里?”

  从未有过的严厉,几个忙碌的小丫鬟立刻收敛了笑容,噤了声,不敢作答。只有莲姨还在笑:“想是又去哪儿玩儿了罢,青儿要找她?”

  “你们几个出去将她找回来。”沈青指了指几个小丫鬟,待她们都匆匆跑出去找人,冷声道,“夫人此时应还未喝药,莲姨,你去厨房找朔月,找到了便带来夫人院里找我。”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青一路跑到了夫人的院子,在几个丫鬟惊讶的目光中,径直闯进内室,竟也无人敢拦。Μ.chuanyue1.℃ōM

  一把夺过大丫鬟连星手中的药碗,撂在圆桌上,黑色的药汤溅到桌上和衣服上。

  她丝毫不在意,弯腰扶着桌子大口喘气。

  连星讶异地睁大了眼,因为衣裙被药汤泼到,看向沈青的眼就有些埋怨,开口欲要质问,却被李氏用眼神制止。少顷,李氏见沈青缓过气,绕过连星,坐在沈青身边,用手给她顺气:“青儿,出什么事了?”

  她其实想问的是,药有什么问题?

  沈青抬手示意她稍等,端起只剩少半碗的药,鼻尖凑过去嗅了嗅,继而伸出小指沾了下药汤,放到嘴中品了品,眼神一暗,脖子仿若老树枝丫无力地低垂下去,片刻抬起头望向门外,眼中满是无措。

  “夫人,我来是向你请罪。”沈青艰难地开口。

  “发生了何事?”李氏再次问。

  “下毒之事,确实跟于妈妈和东哥儿无关。”她声音低沉地道。

  “夫人,莲姑姑求见。”门外丫鬟请示。

  李氏看向沈青,见沈青点头,挥手让连星将莲姨迎进来。

  帘子被拨开,莲姨拽着朔月的胳膊费力地走了进来,一步步踩在沈青的心上。

  朔月一改往日形象,不再傻笑,反而用冰冷的眼去剜李氏。

  李氏被瞪得心头一颤,实在想不明白,扭头去问沈青。

  莲姨大致猜到原委,又是恨自己没本事,又是恨朔月让沈青为难,却无奈帮不上忙,只好牢牢缚住朔月,免得她突然发难,让沈青难做人。

  沈青的心情已经平复,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说:“真正下毒的人,就是眼前这位‘痴儿’,不如说,是假装痴儿的朔月。”

  她的目光从白雪上收回,最终停留在朔月身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于妈妈和东哥不过是朔月形迹败露的挡箭牌,所有一切的证据,不过是迷惑众人的障眼法,是也不是?”

  她最后一句话是问朔月。

  房中几人皆是哑然,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也同沈青一样都在等朔月的答案,都没有作声。

  “哼,”朔月冷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

  话才问出,李氏就有些后悔,她自然该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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