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还请少安毋躁,在下锦衣卫薛尘,令爱的案子现在由我负责,这次前来询问下情况的。”
听到这话,柳勇立刻板起了一张脸,冷冷道。
“哼!既然如此,还来做什么,你没看见今日我府上不方便吗!”
薛尘又看了看整个柳府挂满的白绸缎子,缓缓道。
“柳大人,这才不过几日,怎么您就断定令爱已经遭遇不测了呢?万一还活着,将她接回府上,看见这副景象,怕是本来惊魂不定的心更加忐忑了吧。”
柳勇明显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然后脑袋稍微有些往后移的动作。
薛尘将这些细微动作都一一看在眼里。
柳勇立刻有些恼怒道。
“这还不是都怪你们锦衣卫,说好的抓人回来,结果带回来的不过是我女儿的两根手指头,十指连心,小女不知都受到了何种折磨,我当然希望她能活,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我...我这才认定小女已经不在人世了!”
随后,柳勇转身看着那个大大的“奠”字继续道。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
这感觉十分不对头。
毕竟可是看过上百集柯南的男人。
薛尘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位柳大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薛尘看过卷宗,这柳清可是他的独女,还是在快四十岁的时候生的,属于是老来得子。
而且在屋子里烧纸钱哭丧的人,看样子都像是下人。
按卷宗记载,柳勇的夫人在生下柳清后就死了,这父女俩算是相依为命多年。
他此刻的这种有些敷衍或者说急不可耐办丧事的动机,实在说不通。
当爹的怎么可能这么心急为自家女儿办丧事。
而且,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有一定的细微肢体动作。
一般是咽口水,抚摸自己的面部,和摸耳朵,喉咙,双手不自觉晃动,脚步面向你有逃离的倾向等。
看来此事另有隐情。
打定主意后,薛尘想仔细探查下。
柳勇见薛尘还不准备走,脸色有些难看,并且十分不满地说道。
“你也都看见了,官我报了,案子交付与你们锦衣卫,结果人也没有找到,现在我都为清儿办理丧事了,你还来打扰我府上干吗,哪怕是找到清儿的尸体也好,还跑到我家里做甚。”
柳勇的态度显然是非常排斥合作的,甚至有一点着急赶人走的意思,这更加深了薛尘对此事的怀疑态度。
薛尘脸色沉静,一脸礼貌地拱手道。
“柳大人,既然在下接了这个案子,自然还是想查清楚的,既然你要忙,我不打扰就是了,只不过按卷宗上所写,当日送亲的时候,柳府有几名家仆送行,我需要他们的证词,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都要写结案文书,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听到结案二字,柳勇的态度马上好了不少,甚至没有了方才恼怒的表情。
“这个好办,叫门房陪你去找那几名下人吧!”
说罢,柳勇便甩袖而去,很是着急地走出柳府。
并且还回头望了薛尘一眼。
“有点儿意思,你这么心慌的是做什么呢?”
薛尘心里默默想到。
在门房的指引下,将当日送亲的几名家仆带到了薛尘面前。
只见这几名家仆神色紧张,身形唯唯诺诺,看见薛尘的飞鱼服更是有些心虚。
薛尘顿时感觉不妙,但仍然比较有亲和力地问道。
“各位,当日你家小姐被劫,按我所掌握的卷宗上所写,说你们和匪徒当时是搏斗过的,他贼人还将你们打伤了,现在把你们衣服脱下,让我看看你们的伤势,好看看这些贼人是什么路数。”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很配合地脱去了衣裳,露出上半身。
果然,只见几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但是没有一处是伤在要害处,就像是故意避开的一样,而且这个淤青大小和形态,实在是不像是被人正面打的。
薛尘毕竟经历过两个副本,更是在“唐”副本获得武学之人,在这个副本可以说就是一个学武之人,
这与人打斗的话,身上出现的淤青不可能是这样的,毕竟干的是杀头的买卖,肯定都是下的死手,怎么可能才出现这么点淤青情况。
一般来说,劫匪放一个活的家仆回去报信就可以了,何必放走柳府的所有送亲家仆,从伤的形状来看很大概率倒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猛烈撞击使皮肤组织毛细血管破裂出血,导致组织间隙积血,于是就会出现淤青。夶风小说
可是被打的话,一般来说是肿起来才对。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穿】
【书】
【吧】
薛尘想了想,难道是这些家仆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这个想法从薛尘心中响起,薛尘便问道。
“我多嘴一句,你们在柳府应该也是老人了,每月月钱如何?”
薛尘这无厘头的一问,虽然几人不明所以,但其中一人倒是非常爽快地回答地回答道。
“四两银子!”
“还不错,那过节时府里会打赏吗?”
“有的,老爷和小姐都会给,特别是过年的时候,甚至每个人都能拿到5两。”
“那你们柳府这待遇实在不错,让我都有一天动心了。”
“大人说笑了..呵呵。”
“那平时有没有休息日?”
“每月休沐2天,逢过年、当今皇帝生日、冬至各休沐三天。”
薛尘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感叹,这古人比自己现代世界某些打工人都要强上许多呀!
但话说回来,工钱开得不错,每月还有假日,在这里当差这么好,都是普通百姓,如今天启年间其他地方不算太平,能在这儿干活应该是很满足的了,从这些方面来看,他们不太可能去劫自家小姐。
“呵呵,行,你们下去吧!门房!你带我去你小姐闺房看看。”
“大人这边请。”
说罢,门房便领薛尘向内屋走去。
经过那片哭丧的大堂,再穿过庭院,在府邸的西北角就来到柳清的房间。
薛尘刚一进屋,就四处看了下,作为女性的闺房,整个房间的摆设非常朴素,绝无一点儿浮夸之风。
这点和薛尘之前想象中,官二代的家里比较豪华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薛尘走到柳清睡觉的床榻之前,用手在床上摸了摸,嘴上却向门房问道。
“你们小姐,平时为人如何?”
“我家小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经常会去庙街派发馒头白粥给穷苦百姓,是大大的善人,就连宫里不少贵人都认识小姐,要不然陛下也不会赐我家小姐公主名号,派去和亲不是...”
“这样啊!那确实可惜了。”
薛尘又在房间晃荡了一转,嘴巴上悠悠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唉!我们小姐就这样死了。”
“我可没说你们小姐死了呀!为什么你们柳府上下都会认为她死了呢?”
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柳府当真是个例外不成?
薛尘嘴角向上微微笑道。
“这…大人你想啊,你们锦衣卫可是有通天之能,你们都没能找到小姐,还不说明问题吗?更何况都收到小姐的断指两根,小姐..唉。”
门房神色紧张地说道,时不时露出一点儿苦瓜相。
薛尘看着他的神色,心中已经开始有了点想法,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案桌之上有一个砚台,砚台下压着一张白纸。
他走到案桌前,将那白纸抽出,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
梦里花多无人坐,唯有海棠醉日醒。
这算是一句诗吧,字体刚劲有力,不像是女子所写。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薛尘语文功底不错,海棠醉日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一般是形容女子之美的,这很可能是一个男子所写的。
忽然,薛尘又发现纸的反面也背着字。
他翻转一看,字体秀美柔和,明显是女子所写。
上面书写着: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残一人出骆谷。
“有点儿意思。”
薛尘轻轻嘀咕了一句,不凑巧他对唐诗三百首可是十分熟悉。
这是杜甫的三绝句,意思是上百人进入属地避难,最后一人走出了骆谷。
有一人出走的意思。
“看来你家小姐挺会写诗的嘛。”
“那时,我家小姐琴棋诗画都是上佳的。”
“不错..不错...”
一种可能性,在薛尘的脑子里升起,可这断指又何解释呢?
就在这时,薛尘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怪味。
这股怪味虽然很轻微,但还是被他闻到了,他在一个人的身上曾闻到过,就是在“秦”副本里,被自己亲爹砍头的小女孩身上闻到过。
很明显这股怪味是从门房身上传来的。
他摸了摸鼻子对门房问道。
“我说,你这是去了哪里?这身上怎么有股怪味。”
门房听后,赶紧闻了闻,然后一脸坦然地解释道。
“哦!大人,小人前几天去过街尾义庄,我家中有亲戚在那里当仵作,在那儿与他小酌了几杯,兴许是沾染点儿死人的气味,抱歉,抱歉。”
“原来如此,好了没事了,我回去结案了。”
“大人,这人没找到,您…”
“自然报失踪啊!可能你们柳府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啊!好吧。”
说完,门房长舒了一口气,薛尘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走出柳府后,薛尘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刚才进入柳府的种种细节。
整个柳府太诡异了,首先一进门,虽然男女老少都身披白布,哭丧着脸,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流过泪水,连一滴泪都没有。
其次,柳勇的表现太过冷静,并且在办理丧事期间,已经向朝廷请了假,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要出门办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自己屋内,茶不思饭不想的一脸颓废样嘛,这才符合一个痛失爱女的形象啊。
还有这家仆的问题,起初确实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待遇如此之好,柳氏父女待他们不薄,他们也不可能恩将仇报才对,而且那些伤明显是通过撞击造成,比如自己打自己,至于这劫匪,可能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存在。
最重要的是那两句诗,一个待字闺中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一句情诗,还是男人所写。
最后这个门房的反应也不对,听到自己要结案的时候,是一脸终于要结束的表情。
那这断指?
既然门房说过他去过义庄,那会不会...
薛尘此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看来要去义庄再看看,就能得到自己的猜想了。
踏出柳府,将腰间的锈迹长剑松了松,骑上马,按照门房所言,往街尾的义庄而去。
大概骑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义装。
见大门白头紧闭,薛尘打开大门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摆放了不少棺材。
一个蒙着白布大叔模样的男人正在给一具尸体化妆,想来就是这里的仵作了。
薛尘来到仵作跟前,轻声问道。
“在下锦衣卫薛尘,奉命查案,有几个问题想问下你。”
仵作抬头一看就看到薛尘穿的飞鱼服,连忙放下手中家伙,用衣角擦了擦手,对着薛尘点头哈腰道。
“好说!好说!大人请问。”
“这几日来,这里可有女尸少了两截指头?”
仵作听后,一脸震惊。
“大人怎么知道,这几天我正为这事儿责怪自个儿呢,谁死不想留个全尸,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把别人指头都给切了,还切了两根指头,也怪我,那天我侄子来陪我喝酒,我醉了,都不知道是谁进来过。”
“那女尸可还在?”
“大人晚了一步,昨晚就埋了,是一个卖笑昌妓,唉!这些女子一般都没家人,送到这里就是草草埋葬了。”
“那你可还记得这女子手指涂抹的是指甲油?”
“记得,大人您怎么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说完,薛尘大步踏出了义庄,骑上了马。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出戏,把所有线索理顺以后,这就是柳府上下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给谁看的,给朝廷看的,最重要的是给和亲的西域人看的。
那么现在我们这个柳大人会去哪里呢?
想要大摇大摆地从大摆地从城门出去,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一个没有身份的名碟的死人,巡城司的人又不是白痴。
陆路走不了,那就只有...
薛尘立马想到,小蝶带自己去过的护城河,一拍大腿,立马想通了。
随即脚轻拍了下马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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