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课堂上谢悯愣是没有一点困意，十分精神。
脑子里除了想星空怪鱼伤人一事外，谢悯还想到了项羽。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项羽的介绍上可是记载着，循环了数百年的灵魂体。
而他作为祭品……
不管是哪个祭祀典礼上，作为祭品的生物几乎就没有存活下来的吧？
是不是说，项羽也要死？
而且，循环了数百年……从另一个方向讲，项羽其实经历了数之不尽的死亡？
在面对项羽时，谢悯能够感受的出来，在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天真气息。
每一次循环，项羽的记忆就会重置。
所以他才会对自己作为祭品感到高兴，认为自己可以见到所谓的天神大人。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在保留记忆的情况下经历数不尽的死亡后，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每一次循环的开始，选择自杀。
最坏的结果，那就是重复一次又一次的献祭。
项羽看起来还不过十岁吧？
一个孩子，哪怕是在死后，也要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生前的惨痛经历，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哪怕这种饱受折磨的感觉与记忆在下一次折磨到来前都会被归零重置，但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谢悯涣散的眼神也重新有了神色。
自己作为外来者、异乡人，在之前并没有参与过他们的祭祀典礼，但是昨夜的降临中，他们却能看出自己，并与自己有了行为上的互动，而且听起来，自己似乎还有机会参与祭祀典礼？
他们并不是只会按部就班的机器，他可以对他们进行改变。
在这本该一直循环的记忆里，乱入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些记忆呢？
谢悯承认，只不过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项羽这个爱吹笛子的小男孩就刻在了他的心里了。
可能是他的热情吧？也有可能是谢悯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歧视与仇恨。
“去食堂吃饭吗？”
周苏语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悯抬头，只见她背着书包。
“……我等会儿去。”
谢悯并没有明确的拒绝，但是那语气，很明确的表达了谢悯的意思。
可能是读书读傻了吧？
这就算是一个傻子都能听出来的拒绝的语气，周苏语硬是没听出来，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去的时候叫我，我再写两道题。”
“咚——”
不知道是谁的水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响声。
环视一圈，只见他们都坐在位置上，眼神不善的瞪着自己。
谢悯下意识的看向周苏语，直觉告诉他……不，不需要直觉，他们眼睛之所以瞪那么大看着自己，原因就是周苏语。
他们觉得自己和周苏语在一起了？
谢悯觉得是这个原因的概率很大。
现在是高三了，关键时期，大多数人在高三这一时期脑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而周苏语……
简单来说，漂亮，家境一般，整个人小小的，身高还不到一米六，很可爱。
再加上她本人有些傻……额，是天然呆，极为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谁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可可爱爱、小小的天然呆呢？
反正谢悯是不想，他没钱。
但是总不能拒绝吧？
先不论她把自己攒下的钱借给了自己，就单单周围那些把周苏语视为女神的牲口，要是知道自己拒绝了，他们更会在日常生活里刁难骚扰自己吧？
过了一会儿后，实在受不了那十几双眼神的谢悯站起身离开了位置，来到周苏语身旁。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周苏语连忙说道：“等我一下，我、我马上就写完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苏语终于舒了一口气，“嗯……谢悯？”
“嗯？”
谢悯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去食堂吗？”
“嗯。”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周苏语便背着书包和谢悯来到了食堂。
此刻，食堂的长队也没那么长了。
“阿姨，一份花菜，一份茄子，谢谢。”
“六块。”
“好。”
付完钱，谢悯就自顾自的找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周苏语紧跟着也坐到了谢悯面前。
一荤一素，真好。
“……谢悯，你现在是不是炼体七重啦？”
咬着筷子，周苏语小声问道。
谢悯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周苏语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可是听说，有不少人可是很在乎自己的境界，不容许他人随意询问与评价自己的。
“其实……大学的生活很好的。”
周苏语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大学里面有各种社团，有各种书，有各种风景，有各种人……”
“大学生活还很轻松，每天多的时候就两节课，少的时候就一节课，空闲时间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苏语紧接着道：“里面还可以去做兼职，很赚钱的。”
“你……真的不考大学吗？”
周苏语轻轻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谢悯。
“去不了。”
谢悯扒拉着饭。
“淬体境五重才能高中毕业，想要考大学，还要进行实战考核，我这才炼体七重的，考什么？”
语气中除了无所谓之外还是无所谓。
周苏语抿了抿嘴，“可是……还有文化科这条路啊。”ωＷＷ.chuanyue1.coΜ
“你武科不行，那不如换一条路。和武科比起来，文化科除了辛苦一点，不怎么花钱的。”
谢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成绩算不上顶尖，但是也能在市里排前十的，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的。”
周苏语偷偷看了他一眼。
“我的情况很复杂，大学不适合我的。”
谢悯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哦……抱歉。”
周苏语低下头，语气微弱道。
“……我脑子很笨的，学习什么的……我真的不行。”
沉默了一会儿，谢悯才轻声开口道。
“你不笨的，你只是心思没有花在学习上面而已。”
周苏语连忙道。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大了，话刚一说完，她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m.chuanyue1.com
“先吃饭吧。”
谢悯说道。
周苏语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两人吃完饭，准备离开食堂时，一位阿姨叫住了他俩。
不，准确来说是叫住了周苏语。
“小语，这两个鸡蛋你拿着。”
说着，阿姨就把那两颗鸡蛋塞到了周苏语手中。
“谢……谢谢小姑。”
周苏语连忙谢道。
“没事没事，记得趁热吃，别凉了。”
似乎是错觉，在最后，谢悯好像看到那个‘小姑’瞥了自己一眼。
“嗯……我小姑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我，就主动应聘了食堂的阿姨。”
周苏语小声解释道。
“哦。”
只见周苏语将一枚鸡蛋递到了谢悯面前。
“我刚刚吃太饱了，两个鸡蛋吃不下，分你一个。”
谢悯刚想拒绝，就听到：
“这是远槐鸡的鸡蛋，一枚鸡蛋要九十几块钱呢。”
拒绝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以后你要是没钱吃饭了，可以找我的，学校允许我在食堂免费吃饭，到时候我帮你打一份。”
“你不要找喂流浪猫当借口去拿打包盒打包饭的，如果流浪猫一不小心出事了，你是要负责任的。”
周苏语低声细语的说道。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觉得……觉得你我作为同班同学，有困难时伸出援手是应该的，没必要瞎想……”
谢悯脚步不由得一顿，他想起来了，那个阿姨……
好像自己前两天家里没饭吃的时候，借喂流浪猫当借口，向一个食堂打菜阿姨拿了几个打包盒装饭来着……
那个打菜阿姨，是周苏语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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