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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拍开了叶软色的门。
叶软色探出一张黑脸,差点把田姑娘吓一跳。
小汤圆淡定地摸了摸。m.chuanyue1.com
小事,糊锅了而已,她想抢救一下,但是没有成功。
都是小事。
田姑娘一想到自己在叶软色面前吹嘘和公子的情谊,此时只臊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她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总是好过这个小妖精的,公子不讨厌她。
田姑娘更加渴望把功劳揽过来,把自己的要求跟叶软色说了,一边觑着叶软色的表情。
“怎么样?你会同意的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告诉公子,看公子不赶你走。”
田姑娘改主意了,她不打算去公子那里揭发叶软色了,她只要顶了叶软色的功劳。
叶软色埋头在毛巾里,擦出来一毛巾的黑,摇摇头,声音闷闷地从毛巾里传出来。
“他不会相信的。”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勾月那么好骗的话,她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连累她穿帮。
凭勾月的心智,大概会直接猜到是怎么回事。
田姑娘觉得叶软色在找借口,“只要你配合我,公子怎么不会相信。”
她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抢功劳,而且一定能办的成。
叶软色静静地看着这位姑娘,头一次认真地考虑把她囚禁在这座宅子里直到勾月安全的那一天。
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田姑娘被叶软色看得心慌,色厉内荏,“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敢不答应我?”
田姑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平静得甚至有些温和的目光,让她产生一种她即将处理掉的慌张感。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寓言故事。
蚂蚁在老虎的脚掌上踩踏,敲诈老虎,每天都必须给一粒米吃,老虎答应了,但给蚂蚁定下了一个范围。
可蚂蚁以为老虎是它的掌中物了,没有听话,离开了脚掌的范围。
然后它被碾死了。
老虎之所以答应被胁迫,没有和蚂蚁计较,只是因为不在意而已。
蚂蚁以为的泼天敲诈,只不过是老虎指缝里的沙粒而已。
田姑娘努力按下心中的忐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感觉。
明明是她做主的才对。
田姑娘头一次疑惑叶软色的身份。
叶软色问她,“你进去了怎么出来呢?里面没有梯子给你爬的,一问就穿帮。”
田姑娘不信,“你怎么出来我就怎么出来。”
叶软色道,“我踩着水缸,以轻功跃上墙头的。你也会轻功?”
田姑娘:“……”
公子身边的人,怎么个个是武林高手?
眼见叶软色不松口,田姑娘骗叶软色自己放弃了。
心中却盘算了起来,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份功劳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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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希和陈纤韵跳入了顾宴清的宅子。
这还是陈纤韵第一次来。
说起来,她明明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反而连公子的面都见不到。
陈纤韵狠狠瞪了自家大师兄一眼,都是大师兄总是拦着她。
居然还捡平民女子的东西……那些痴心妄想的女子以为是公子拿走的怎么办?岂不是要借机攀附?
于是陈纤韵逼着席希来还猪蹄,还用原来的篮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席希压低声音,“师妹,你看到了,公子这里挺好的,你先回去吧。”
席希看了四周一眼。
有些疑惑。
公子这里,还真是变得挺好的。
东西似乎也没有多出来,但似乎比上次来温馨多了。
席希摸了摸前堂圈椅上的坐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变厚了?
公子换过了?
席希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
公子实在是我辈楷模,即便失明,依旧能将自己的衣食起居料理得这么好,若是换做他身处公子的境遇,只怕要生活在污糟之中了,哪能那么干净整洁呢。
陈纤韵:“……大师兄你在感动什么?”
席希挥了挥手,掩饰地盖住自己的眼睛,“师妹你不懂,这是人生啊……”
陈纤韵,“……”
她懂,大师兄只是盲目崇拜公子而已。
顾宴清在书房里,听到了席希和陈纤韵的声音,却并没有抬头。
顾宴清恐累及无辜,三番两次告诫他们不要再上门,断绝来往。
他已尽本份,听不听从,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不是他该管的范围了。
相较于席希和陈纤韵,顾宴清更看好容玥一些。
她比那两个大的要聪慧一些。
但也止步于此,并不会因此便要多顾及一些。
公子用镇纸捋了捋宣纸。
萍水相逢,已仁至义尽。
他失忆,对青丞山门人始终存着一分戒心,不可能因为他们不离开就将真实原因告诉他们,更不可能为了保全他们而费尽心力再避到别处去。
即便如此,席希他们上门,公子心头依旧泛起了淡淡的不悦。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同他们费那些口舌。
但依顾宴清的性子,并不会表现出来。
席希和陈纤韵找顾宴清,各有各的目的。
席希想让公子看看他这些日子以来勤加练习的成果,而陈纤韵想告诉公子洪家的事情。
那个洪家长子,此时大概已经向叶蔷开口求婚了吧?
都过去半个月了,他们平民办婚事不像官宦世家那么麻烦,如果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已经定完婚了。
陈纤韵觉得洪小武实在太平庸,实在难以匹配叶软色,于是留下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作为聘礼送给叶软色。
陈纤韵给这笔银子还有另一个用意。
她觉得叶软色好歹照顾了公子几天,她作为公子未来的枕边人,总该有所表示才对。
宫里给的钱财宝物,都要尊称为“赏赐”。
她未来也会是宫里人,所以这也是“赏赐”。
洪小武的确老实巴交,说什么都不肯收的,但他畏惧陈纤韵,又抵不住陈纤韵的冷脸,最后还是唯唯诺诺地收了钱。
陈纤韵将自己在拂月城的地址给了洪小武,要他和叶蔷成亲的时候,送一张请帖过来。
她要把这张请帖亲自送给公子。
那张红彤彤的东西,一定会让公子死心的。
所以今日,她一定要和公子说上话。
席希一看陈纤韵的表情就知道她又犯倔了。
“师妹,你那个未婚夫,师父说他也有盛容,你就别盯着公子了,公子不喜欢。
将来叫他知道了,难免迁怒到公子身上。”
公子虽然是天纵奇才,可论权势定然是抵不过那个权势滔天的色中饿鬼的。
陈纤韵一点都不想听席希说话。
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
陈纤韵绕过席希,站在院中郎声,“青丞山门陈纤韵,特来拜会公子。
昨日去了茫镇,特给公子带回来一个大好消息。”
席希狠狠地拍了拍额头。
哪有师妹这样的,跳进公子的院子也就罢了,还这么光明正大地逼着公子来相见。
“师妹,你怎么这样……”
席希话音刚落,便听见了轻轻的“吱嘎”的声音。
门开了。
二人抬头,公子出了书房,站在过道的木形花纹阁窗边。
淡淡的阳光照在窗边,隔窗的花纹虚虚地在公子脸上投下纹路。
公子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生出无边的清雅之意,长身玉立。
他没有望着他们,而是窗边站定了一会儿,才转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夶风小说
席希闭上嘴,看着公子从楼梯上下来了。
日常在家里,顾宴清是蒙着眼睛的,所以此时是看不到他的神情的。
陈纤韵看着公子那一身平民男子的服饰觉得十分碍眼。
一想到他的衣服去了哪里,当得的钱又去了哪里,只觉得更碍眼了。
陈纤韵深呼吸,再深呼吸。
没关系的,都快结束了。
无论过去如何,叶姑娘已经被送走了,这是事实。
席希和陈纤韵一起行礼,“公子。”
公子还礼,“二位好。”
席希和陈纤韵弯腰之际相互瞪了对方一眼。
心中想的都是“你为什么喊他公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墙头上,田姑娘趁着叶软色外出劈柴火,偷了梯子,爬着墙想翻进顾宴清的院子。
她听见有人说话,就站在梯子上,耳朵使劲贴着墙壁偷听。
公子说话了。
公子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听。
让她来仔细听听这两个绝世高手要跟公子说什么。
院内,顾宴清将二人请入内堂。
席希再次坐在这里,心绪依旧澎湃。
这里是公子决定要指点他的地方,也是改变他一生的地方,更是他决定终生追随公子的地方!
这一回,有热水给客人喝了。
顾宴清厨房里的炭火似乎格外耐烧,所以他每天上午都会备着热水。
比过去冰冷冷的舒心多了。
顾宴清虽然把人迎进来了,丝带下的双眸却始终半掩着,沉默地喝着水。
陈纤韵若足够了解顾宴清,便该知道他此刻晾着宾客不说话,便已是反常。
可惜她并不了解,便也看不出来顾宴清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的心早在听见“茫镇”那一刻起就乱掉了。
他知道不该出来的。
只是腿好像自己有主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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