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爆米花！”
褚乐瑶拎着汽水，捧着一大桶爆米花，小跑到剧场。
柳幼薇跳下帮她拿，而张云泽有了一些困意，昏昏欲睡。
褚乐瑶有些好奇，“他怎么了？不喜欢看歌剧吗？”
柳幼薇摆手道，“嗨，习惯就好。以前我们仨去看电影，都是他睡的最结实。”
“你们，仨？”褚乐瑶试探问道。
“对啊，还有一个叫苏珂的。”柳幼薇情绪又失落下来，“可惜她没能挺过塔外的严寒。
我们仨从小就一起玩，我和苏珂成天拌嘴，就像咱俩一样。”
褚乐瑶眼皮一跳，“因为什么啊？”
“我俩在吵，长大以后谁会娶云泽。”柳幼薇没有半分羞涩，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明原因。
褚乐瑶偷偷一笑，原来他们以前，也有这样一层羁绊啊。
二人落座，又是一左一右，在张云泽两旁。
柳幼薇揉着张云泽的头发，“你给我精神点，歌剧还没开始呢就困成狗了。”
张云泽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拿颗爆米花塞嘴里，“开了叫我。”
褚乐瑶默默吸着可乐，柔顺的金发搭在双肩。
张云泽沉沉闭上了眼，放在以前，苏珂和柳幼薇总爱拉着自己去看青春爱情电影。
然后他就养成了习惯，一到剧院就犯困，电影开场倒头就睡。
他也不在乎这次歌剧的主演是谁，虽说巴别塔歌剧的艺术性蛮高的，但他没有半分在意。
梦境是凌乱的，像是被无情的屠刀剁成好几段一样。
耳畔嘈杂的歌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无力的哭喊。
他看到被钉在墙上的景星歌，临终前饱含期待的双眼。
他试着伸手去摸，但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有点像老式电视机在信号不好时一样。
“苏珂并非我杀，因为她根本没死……”
他看到了秋双月濒死时绝望的笑意。
苏珂……她还没死……
可他记得清清楚楚，苏珂被冻死在冰原上，熊皮之下，还藏着她的尸骸！
张云泽惶然惊醒，昏暗的歌剧里，唯有舞台上有一点光亮。
伊人站立高台，清唱着过往的不公。
她舒展着纤细的双臂，摇曳起舞，湛蓝色的双眼，暗含秋波。
张云泽看的入神，殊不知，整个剧场，除了他，所有人都安然睡在座位上。
柳幼薇和褚乐瑶，歪着头靠在他的双肩上。
“王长老？”他试着喊了一声。
台上的王长老转过身来，提起裙摆，轻轻走下，来到张云泽面前。m.chuanyue1.com
“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很柔，和她御姐风迥然不同。
张云泽咽了咽口水，“你的表演，很精彩。”
王长老笑靥如花，轻拈脸颊一缕青丝。
“多谢夸奖，但你并没有认真看哦。”王长老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张云泽试着坐起来，但俩姐妹实在太沉了，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好吧我承认，我就醒来的时候看这一小段，我……”
王长老的素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你还没有醒呐，准确来说，现在你还在梦境之中，现在只有你我。”
周遭一切化作泡影消散，张云泽有点慌，因为不管是小玖，还是【一叶岱宗】，此刻都失灵了。
张云泽不由得警觉起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王长老坐在他旁边，托腮道，“方才我所饰演的，是《破晓守望》，讲述的是底层神明历经千辛万苦，在黎明之前登阶成神的情形。”
张云泽缓缓说道，“似乎，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每个人看到这支舞时候的反应是不同的。”王长老微微一笑，“换而言之，它会让你看到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想法。
不妨和我说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张云泽挑眉道，“我们之间很熟吗？”
王长老悄声道，“放心吧，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张云泽瞳孔一缩，这该死的安全感真奇怪啊。
这让他不禁想起儿时，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时候，总有一个她站出来，轻声和他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云泽顿了顿，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我……最近总是梦到一个人，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可直到有人告诉我，她还活着。”
“她是你什么人呢？”王长老细心观察着张云泽的侧脸。
“家人吧。”张云泽想了大半天，才给了这样一个别扭的称呼。
王长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可以试着去找找，万一她还活着呢？”
张云泽有些为难，底层这么大，上哪去找？
不过──
他忽地眼前一亮，“是去外面找吗？”
王长老丢给他一面令牌，起身离去，“在哪里丢失的羁绊，就要从哪里找回来。”
看着她离去的翘楚背影，张云泽眼前一黑。
下一秒，耳边动静重新热闹起来。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
歌剧表演结束，已经散场，人们纷纷朝外走去。
“快走啦。”柳幼薇不满地催促道，“您可真厉害，从头睡到尾。”
看着手心的令牌，张云泽吸了吸鼻子，“王长老呢？”
“什么王长老？”柳幼薇很是奇怪。
“就是舞台上表演的那位啊。”张云泽探着脑袋去看，只可惜演员已经下场。
柳幼薇噗嗤一笑，“你又做什么奇怪的梦啦，哪有什么王长老啊。
诶慢着，你说方才表演歌舞的，是王长老？！”
张云泽神色黯淡下来，一旁的褚乐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银色的汽车行驶到长老府邸前，门前保镖已经等候多时。
柳幼薇开门下车，“上楼坐坐呗，我家的修炼室蛮大的。”
张云泽哈欠连连，“我要回去补觉。”
“还没吃晚饭呢你怎么又困了？”柳幼薇啧啧道，“以后称你觉皇好了。
那我先走了，你俩乖乖的，不许给我乱来哈。”
褚乐瑶一听这话就来气，“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柳幼薇叉腰嬉笑道，“这可说不准哦，傲娇妹，指不定你心里在想怎么勾引我家云泽呢。”
“去去去，您赶紧走吧。”褚乐瑶白了她一眼。
柳幼薇咯咯笑着，跑上了楼。
张云泽靠在座椅上，甚是安逸。
通过后视镜，褚乐瑶微微眯眼，“你今天似乎有心事啊。”
张云泽百无聊赖地应和一声，“侧写告诉我，你也是如此──不知咱俩的心事是不是一回事。”
“我……”
犹豫片刻，柳幼薇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张云泽塞了一颗口香糖，“我想去外面。”
“塔外面？”柳幼薇无所谓摇摇头，“后天咱统一去，你现在着什么急呢？”
“因为我得前去确认一件事。”张云泽询问道，“你要一起去吗？”
柳幼薇重启车子，“没兴趣，你一个人去外面浪吧，冻死我可不管。”
三小时后，装备库。
“令牌。”守卫人员面无表情地嚷嚷着。
张云泽身披黑袍，取出一块黑金色令牌。
此牌现，在场所有人纷纷跪拜：
“长，长老好……”
张云泽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你又偷柳幼薇的东西了？”褚乐瑶摘下风衣帽，金色的长发倾泻而出。
“这儿是北区的领地，她还没这么大权限。”张云泽收起令牌，“话说，你不是不来吗？”穿书吧
褚乐瑶脸一红，把头扭到一旁，“我……我想起外面有事，顺道罢了。”
张云泽“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有了长老令牌，张云泽直接造访最高规格的武器库。
“这是守望者三号破冰甲。”张云泽轻抚银白色的铁甲表面，“可以抵御零下四十度的低温，最长待机半个月。”
二人三下五除二穿戴完毕，随后步入传送室。
传送室有点像电梯结构，借助铁链进行向下传递，在到达塔门时停止，在外停靠着类似月球车的极地探测器。
“这是你第一次到外面吗？”褚乐瑶问道。
张云泽调试着破冰甲的仪器，连接好二人无线电通讯。
“之前出去过一回，丢了半条命。”张云泽云淡风轻描述着，“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吧。”
褚乐瑶低下头，“我还从未到过外面。
自我出生起，我爷爷就告诉我，整个世界都被洪水淹了，只有塔里的人幸存下来。
所以我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即便是漫无边际的冰雪荒原。”
这话听起来甚是荒谬，但张云泽没办法被她解释，在自己的原世界，大多数人安居乐业。
塔门缓缓打开，肆虐的大雪瞬间将二人彻底吞噬。
破冰甲头部亮起黄灯，张云泽转动按钮极地探测器转动着四个大轮胎驶来。
他拉着褚乐瑶，艰难上了车。
亮绿色的极光印刻在星夜之上，下方狂风卷积着大雪。
“现在温度在零下四十度左右。”张云泽驾驶着极地探测器行走在茫茫大雪之中，“感觉如何？”
柳幼薇环视着周围，小声说道，“和想象中差不多，听说会有荒原熊出没。”
张云泽滑动手臂屏幕上的地图，尝试找到一年前到过的位置。
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灵活的极地探测器也淹没在厚重的积雪之中，任凭马达再旺盛，也无法前进一步。
二人被迫下车，褚乐瑶打开探照灯，“我们似乎迷路了。”
张云泽蹲下身，“没有，我们到了。”
他按下车门吸附按钮，极地探测器轰鸣启动，磅礴的大雪在飓风面前袭卷而起。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积雪纷飞升华，他们终于看到掩埋在坚冰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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