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许久，空气中悬浮着尚未散去的灵气残余物。
在这一刻，被张云泽悄然引爆。
张云泽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清脆的响指，“再见。”
“轰轰轰轰轰！”
所有灵气在这一刻尽数爆裂，太多吃瓜群众来不及躲闪，被波及活活炸死。
张云泽顶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拉上司空破就跑。
而法场之外，小哑巴已经把劫来的汽车开到。
“快，上车。”
小玖从副驾驶走下，双手凝聚白光闪烁出两把修长太刀，“主人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面对几十人的追击，小玖毫无惧色，持刀向前。
张云泽点点头，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射击！”
子弹还未靠近小玖，便被她飞速旋转的钢刀斩落到地上。
“你们这群渣子，不配成为我的对手。”Μ.chuanyue1.℃ōＭ
小玖双眼寒光一闪，一个箭步穿梭至人群之中。
旋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一小时后。
车辆停靠在岸边，这是张云泽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再次看到流动的溪水。
“第三层，为何一点都不像是塔内呢？”他不由得感慨道。
司空破被解开绳子，蹲坐在岸边。
他断了一条腿，安装着机械腿。
“你为何要救我呢？”司空破喃喃道。
他曾说过，再次见到张云泽，绝对会杀了他。
但这一次，张云泽却再一次意外地救了他。
张云泽用侧写分析出了他的想法，“我可没说过那种混账话，至少，你还算我曾经的朋友。”
司空破低下头，不再说话。
张云泽又问道，“那么简短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被何德宇抓去呢？”
司空破回忆道，“第三层的存在超越了我的认知，这里的人都是不自由的。”
张云泽蹙眉问道，“不自由？我觉得比D级人员和罪城里的人自由多了啊。”
司空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底层的等级歧视，也没有二层的地域分歧，整个第三层都被一个特殊组织操纵着，它的名字叫破晓会。”
张云泽头一歪，“啊，我知道，不论是底层还是第二层，都或多或少被破晓会影响着；我实在没想到，破晓会的势力竟如此恐怖。”
底层神明被其操纵，二层神明的力量嗤之以鼻。
这等势力，张云泽闻所未闻。
“除此之外，来这儿的每个人都会被强迫签订一门契约。”司空破继续说道，“成为一个人的奴仆，否则即便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破晓会抓到。”
张云泽无比震撼，从未听过如此另类的要求。
虽然各种意义上自由，但从某种形式上，你依旧隶属于某人。
小玖姗姗来迟，她全身是血。
张云泽关切问道，“没事儿吧？”
“无事。”小玖恬静一笑，“那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张云泽沉思片刻，“如此说来，小玖已经和我签订契约了啊。”
小哑巴比划出手势：让小玖，扩大。
张云泽点头道，“小玖，你把自身力量扩散成一层保护罩，能做到吗？”
小玖双手结印，灵气倾泻而出，向上飞去，最终在此地形成了一层透明薄膜。
“这样，就可以隔绝我们所有人的气味了。”
果然不出张云泽所料，不到五分钟，追兵便尾随而来。
且不说好不好对付，若一直打下去，最后精疲力竭的绝对是张云泽他们。
他们手持枪械，态度极其强硬。
“都给我找！这群卑鄙外乡人的气味就是在这儿消散的！”
其中两个大兵来到岸边，很显然注意到了他们。
司空破心里一惊，小哑巴已经开始凝结冰火，准备爆破事宜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通缉犯啊？一个瞎子劫了法场，带走一个瘸子！”
张云泽戴着墨镜，摇了摇头，“没见过。”
小玖躲在张云泽身后，避免身上的血迹被对方发觉。
然而两个大兵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真是见鬼，怎么追到这儿人就不见了呢？”
然后追兵就这样离开了，徒留这四人面面相觑。
这──
这不是大白天睁着眼说瞎话？
张云泽格外无语，到底谁才是真瞎子啊？这儿站着四个大活人就看不到？
没有非契约的气味，你们就不会找人了是吧？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最起码，不用被继续追击了。
“小玖，你这个结界可以维持多长时间？”张云泽问道。
小玖说道，“它并不需要我来维护，在快消失的时候，只要有人给它充能就能继续使用。”
张云泽也就放下心来，“还不错。司空，你可以在这片森林中安心养伤，等到时机成熟，再回到底层。”
司空破还是不太明白，“你就真打算这样放过我？”
张云泽哭笑不得，“咱俩似乎没有什么仇怨吧？”
“当初我站队林家，帮助林家扭转局面，一举战胜罪城，这件事你真的不会在意吗？”
反正他自己不信，毕竟张云泽当初前往第二层的起步就是罪城，要是说没有半分情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m.chuanyue1.com
张云泽背过身去，“我的故乡，只有那个回不去的家；除此之外，都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所以你做出任何选择也和我无关，明白吗？”
司空破怔怔地坐在地上，他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了，却始终没有张云泽活的通透。
而他看似是个自由剑客，却始终被一条无名的枷锁束缚着。
张云泽走出森林，问向小哑巴，“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小哑巴做出手势：这座城，姓张。
张云泽用侧写敏锐地感知到她想表达的信息，“张乐生？”
黎城，城邦圣殿。
何德宇单膝下跪，请罪道，“属下无能，办事不力。”
帷幕之后，走出一位翘楚美人。
一张御姐面孔外加一对翠绿色的冰冷眸子；
一双雪白的大长腿，惹得旁边侍从分外心动。
她端着高脚杯，举止格外优雅。
“逃到郊外森林气味便不知所踪。”她声音轻柔，“应该是某一类特殊的力量结界隔绝了他们的气息，这群下层人可真不简单啊。你知道那个瞎子叫什么名字吗？”
何德宇低下头，“似乎叫，念无尘。”
“那不是二层的典狱长吗？”张乐生自然认得，“真没想到，连他都背叛破晓会了。”
何德宇继续说道，“城主，他们的结界之中，绝对藏匿着身负重伤的司空破，属下这就待人亲自去找。”
“不必了。”张乐生抬手阻止，“一个司空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现在更好奇念无尘，那股爆炸的力量，总让我想起一个人呐。”
看着杯中香醇之物，张乐生颇为留恋过往。
王可……
当初她们出自同一师门，没有她人的尔虞我诈，只有相互信任相互尊重。
而后，王可被分配到底层工作，张乐生依旧留在第三层。
六十多年前，她得知噩耗，底层破晓会的势力被一个毛头小子暴力摧毁，王可生死不明。
如今，却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的绿眸充满了迟疑，“王可，真的是你么。”
一周后。
张云泽走在大街小巷上，看着这熟悉的过往。
转角的咖啡厅，街边小巷里的小吃摊，还有那家花店……
这一切，不就是他的故乡吗？！
他的瞳孔一缩，忽然天际传来一道强烈的霹雳，染红了他的双眼。
再然后，城市崩塌，人们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梦泽……”
偶然间，张云泽看到了那个挎着书包的小男生，他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对于脚底即将崩塌浑然不知。
“张梦泽，快躲开啊！”张云泽大吼道。
下一秒，大地崩坏，张梦泽毫无预兆地坠落下去。
“哥──”
他在深渊中，绝望地呼喊着张云泽。
“！”
张云泽猛然惊醒，在一处农户的房中。
窗外是一片麦田，还有悠扬的钟声，奶牛在牧场悠闲地吃草。
“你醒啦？”
一个女孩，虽然打扮不时髦，但面容甚至俊俏。
最关键的，她有着和张云泽一样的翠绿色眸孔。
张云泽很是迷惑，“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牧场，你放心，你绝对安全。”女孩保证道，“我叫张皑琳，是这儿的农场主。
你昨晚昏倒在路边，是我哥哥把你捡回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云泽摸索着他的墨镜，女孩赶忙递给他。
“我叫王可。”
乌发垂下，他的声音也极为轻柔。
没错，现在他的身份，便是千面恶魔，王可王长老。
张皑琳不由得瞪大双眼，“王可……你真的是当年的绝代双骄吗？”
当年震慑第三层的两位绝对天才，一个是当今城主张乐生，另一位便是王可。
张云泽迟疑说道，“我忘却了，没有过多太早的记忆。”
张皑琳同情地看着他，帮他把杂乱的头发梳好，“你真可怜，让我抱抱你。”
在张皑琳眼中，这位王长老毫无疑问是一个女性朋友。
恰逢此时，另外一名男性推门而入。
他长着一脸络腮胡，显得极为粗旷。
同样的，他也有一对翠绿色的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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