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看到了,那个方向……”
他双眼充满了向往。
在一个安静的黄昏,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同样安静地熬粥,而他忙完一天的工作,靠在沙发上,电视在自导自演,师父登门造访,带着一瓶陈年好酒,来和他下棋。
如此生活三十年之久,直到大厦崩塌殆尽。
云层渐明渐暗,将这一切虚幻淹没。
冰原上万马脱缰,在他脑海中奔跑。(歌词摘自《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六十年过后。
林风波已是九十多岁,在这一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上一代家主向他交代的所有后事。
而他也知道,那令林家世代心驰神往的北方,潜藏着极为强悍的奥秘。
所以为这一天,他准备了整整六十年。
今日,他穿上了老祖宗的法袍,手持自由之力,强悍的白光照彻世间。
在他身后,是上千辆战车,上万余人,各个全副武装,集结完毕。
“全体听我号令,进攻!!!”
人虽苍老,但他却十分强劲。
苍白的乱发纷飞,万千炮弹追随他掌心的白色能量一齐朝着对岸射去。
“嗖嗖嗖嗖嗖嗖!”
但是,没有任何爆炸声响。
他迟疑地盯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许久,来自远古的最为强烈的呼啸,从对岸缺口处喷涌而出。
“嗡──”
诡异的能量直接操控了自由之力,而这团白色法球再不受他控制,开始自发膨胀。
当所有人意识到事态不对,为时已晚。
哀嚎声、呻吟声和撕裂声混杂在一起,那是死亡深处的声音。
而这一股力量,同样惊动了冰窟中修行的张云泽。
小玖从洞外跑入,“主人,林家最终还是对最北面动手了。”
张云泽站起身来,全身的冰塑砰然炸裂。
如今的他,长须长到了膝盖处,长发伸到了脚后跟。
历经六十年的闭关,他终于决定再次出山。
“我能感受到。”他沉吟道,“林家万人,全军覆没。”
小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是破晓会。”张云泽一眼认出,“曾经主导底层的神秘组织,而在第二层,他们同样是真正的主宰。”
小玖跟随在张云泽身后,“主人,需要我们对付他们吗?”
“他们已经走远了。”张云泽长叹道,“带着自由之力,很显然,这场战争最后的赢家,并不属于林家和自由之力,而是破晓会;他们自然看不上第二层,这个历经数十载而碌碌无为的楼层,现在,他们朝着更高层迈去。”
小玖暗叹张云泽的选择。
六十五年前,张云泽选择闭关,躲过了二层战争,也躲过了破晓会的视线;
而如今,他可以全身心应对自己真正的敌人了。
他回到曾经的办公楼,典狱长办公室。
如今被改造成了历史博物馆,很多年轻的小朋友正在其中参观。
“大叔,你真的很像他。”其中一个小孩指着博物馆中的相片问道。
那是他当初假扮念无尘时候的留影,和监狱中所有的犯人。
张云泽慈祥一笑,“只是相像罢了。”
照片上的人,或被杀死,或已老去,如今只剩他一人踽踽独行。
他刮掉了胡子,也剪短了头发。
镜前的他,一如当年那样年少风华,只是双眼无神。
他又来到了大左坟前,这里小玖和小哑巴每年来打扫,所以十分精致。
“当初我选择了逃避。”他给老朋友送上最爱的薯片,“现在,由我亲手给你报仇。”
身后,小玖银发飘飘,小哑巴已然长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
六十年的岁月并未夺取她丝毫容颜,她就和她的名字、她的身世一样,不得而知。
“主人,您真的决定好了吗?”小玖担忧问道,“我可以帮您的。”
“不需要。”张云泽大手放在她的肩上,“你带着小哑巴和许叶,先回到底层;这是我和她的宿命之战,容不下其他人参与。”
最后,他来到了冰原之上。
寒雪无情,张云泽手握银色狭长陌刀,面对着老朋友的到来。
“好久不见,柳幼薇。”他微微一笑。
对方拄着手杖,血色荆棘被时间磨去了血色,灰蒙蒙的缠绕在她干涸的手臂和肢体上。
她头发尽白,面容老朽,皱纹遍布,但双眼格外有神。【穿】
【书】
【吧】
“看样子,你没有丝毫衰老啊。”柳幼薇不由得赞叹道。
张云泽感慨道,“我们之间,朋友不过十五载,仇人却当了六七十年──所以在今日,新仇旧帐一起算,我会将你铭记于心,也会让你万劫不复。”
柳幼薇佝偻着躯体,跟了一句,“这正是我想说的。”
她声音嘶哑,低喝一声,手杖一敲,冰蓝色的神之泪唤醒了冰层下沉睡的巨龙。
“吼!!!!!”
纯白色的白玉古龙破冰而出,身长几十米开外。
它张开巨口,对准张云泽就是一阵尖啸。
乳白色的激光瞬间将张云泽吞没。
柳幼薇凝望着白光,她确信,张云泽不会就这样陨落。
“咔嚓!”
陌刀斩断了一切,包括白玉古龙。
仅一刀,它身形便裂成了两段,重重地倒在了冰面上。
柳幼薇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仅在一呼一吸之间。
如今的白玉古龙等级已然超越了七级野兽,换算成人的等级的话,是在lv70以上。
却被他……一刀秒了。
而柳幼薇的以牙还牙技能却复制不出他这一招式的任何细节,她只好握紧手杖,亲自迎战。
张云泽探身向前,【狂热与悲怆】激活,曼妙的探戈旋律在这冰天雪地中优雅响起。
他轻揽她的手臂和腰肢,在无人打搅的环境中纵情舞蹈,探戈灵魂。
她瞳孔一缩,这不就是,她朝思暮想几十年的舞蹈么。
可恶,他为何如此熟练……
往昔的一切,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
儿时,她陪他一块儿燃放花火炮仗;
年少时,二人肩并肩上学;
长大后,她只身闯入东区,把奄奄一息的他抢了回来;
而后在安魂日,他陪她跳完了最美探戈。
曲毕谢幕,雪花盖满二人全身各处。
她仰躺在张云泽的怀里,胸口一缕殷红,一块刀痕。
“我似乎都记起来了……”她痴痴地看着他,枯黄的双眼老泪纵横,“原来,你才是那个……无名氏。”
冷风吹拂着白面少年眼前的青布,“安睡吧,你就能到家了。”
所以,家是在什么方向呢?
是懵懂无知的儿时,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亦或是,她整日与金发傲娇妹争吵不休,张云泽被夹在中间的底层生活……
或者说,都可以吧。
她累了,累极了。
为了无名氏这个答案,她硬撑到了现在。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白玉古龙的身形快速腐朽,带着她的精神,一并储存到了一颗奶白色的蛋中。
张云泽把她安葬到巨大的龙骨之下,带着那颗尚有温存的白蛋。
就像是一场不愿复苏的噩梦一般,亦或从头开始,才是最好的解释。
他抱着蛋,停驻在那扇石门前,这是连接底层和第二层的通道。
六七十年前,他在这里遇到了前来阻拦的念无尘,杀死这位传奇典狱长后,便成为了典狱长。
如今他轻抚石门,故人已去矣,也是他重回底层的时候了。
他不知该以怎样的神态去面对萧长老,大左之死他难辞其咎。
“你说萧长老啊?”路人摇头道,“他在三十年前就死了,临走前还在念叨着他那个傻儿子的名字,似乎叫什么,大左……”
他仰头看着那栋执事楼,如今早已改造成了一栋科技大厦。
“那,这间房子的主人呢?”物是人非,他只能追随着线索去问。
黄昏的光芒洒入巴别塔的底层,落在他的背后。
路人也是上了年纪的,“哦,你是说那个老太太吧?去年她刚死,这辈子她都没嫁过任何人,据说是在等候着谁。”
不知为何,张云泽心中莫名的刺痛。
“带我去她的坟前瞧一瞧吧。”他叹息道。
路人格外不解,尤其是他的年轻容貌,“你看着也不大,是她的家人吗?”夶风小说
“是家人。”张云泽黯然失色,肯定道。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两个女孩子保护着他,也在争夺着他。
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
就算现在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十五年,弟弟可能也是一个老头了吧。
坟前摆满了鲜花,还有一位少女在失声痛哭。
张云泽站到少女身后,也不忍心打搅她。
“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奶奶从街边把我捡了回去。”她回忆道,“像我这样的孩子,她收留了很多。”
张云泽不由得称赞,“她可真是一位好人啊。”
侧过少女的背影,他并未看到──
那并不是苏珂的遗相,却是一位姓李的女性。
在她墓旁紧挨着的,是景星歌的坟墓。
张云泽来到老友坟前,为他洒下两杯烈酒。
一杯敬他们曾经追寻的自由,一杯敬荣誉背后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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