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张大义的妻子吴氏说,张大义就是个骗子。
他入赘的时候,称自己是孤儿,自小无父无母因没有亲戚,祖籍是山东的,自小靠乞讨长大。
她也一直深信不疑,可最近两年,她发现张大义在骗她。
他就是本地人,而且父亲亲人都在。
“那他是哪里人?”宁宴问吴氏。
“不知道。我问他,他不肯说。”吴氏怒道,“要不是有一次我看到他和一对老夫妻拉扯,亲耳听到他喊对方爹娘,我到死都不会知道,他有爹娘。”
“他一开始表现得很老实,在家里又听话又乖巧,什么事都做,我当自己捡了个宝。”
“可没过两年,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但撒谎还会动手打我。”吴氏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疤,“我怀孕,他一脚踹在我肚子上,骂我是肥猪。”
吴氏提起过往,恨不得将张大义再弄死一次。
“苍天有眼,让他死了。”吴氏笑了起来,看着宁宴,“宁捕头,您要搜查随便搜,我配合您。”
宁宴微微颔首,一抬眼看到裴延来了,他正抱臂靠在门边,不知在想什么。
“麻烦问下,昨天后半夜,你在哪里?”宁宴问吴氏。
“在睡觉,我卯正起床,伙计们卯时四刻到的。”她说完,宁宴招手喊来铺子里的三个伙计,也问了他们的时间线。
她暂时没去核实,一是几个人说话时神情很自然,没有撒谎的迹象,二则,既是说睡觉,她去各家里问也不会有收获。
“我去张大义的房间看看。”宁宴起身,吴氏带着她上了二楼。
“我们分房两年了,”吴氏指着一间房,“本想赶走他,但他是个泼皮,说要杀了我还要放火烧我铺子。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只能忍他,只等哪天忍不了了,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宁宴进了张大义的房间,很意外,房间里居然很干净整洁,她回头问吴氏,“你帮他收拾吗?”
“他不让我进他房间,我也懒得进。”吴氏知道宁宴要问什么,便道,“他不喝醉的时候,能干活,人很勤快干净。”
宁宴进房里搜查,裴延在外面问吴氏,认不认识平安镖局的人。
吴氏摇头,而且她也没有见过张大义和哪个镖师有来往。
“他在外面狐朋狗友不少,但从来不带回家来。”吴氏道,“所以他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裴延在二楼随意溜达着。
宁宴将房间里都翻了一遍,找到了三十两银子,不是银票,是正经的银锭,五两一个,一共六个。
她从抽屉翻出一本书,在手里翻了翻,“他还喜欢看这种江湖侠义传?他会武功吗?”
吴氏摇头,“应该不会,没看他耍过。”
“宁宴,”裴延冲着宁宴勾了勾手指,宁宴出来问他,“怎么了?”
她说完,顺着裴延的手指的方向看向吴家外面的一间屋子。
那间屋子关着门,但位置正好是正对着张大义的房门。穿书吧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间普通的小房子,但裴延就觉得那个屋子有问题。
“那是你家的吗?”裴延问吴氏,吴氏摇头,“那边是刘伯家的屋子。原是他家的厨房,后来将院子里的门封住,从外面墙开了门,专门租别人住,一个月好像二百文。”
“现在里面住着谁?”
“不知道,我帮您问问?”吴氏道。
裴延直接自己去了,找了房东开了门,宁宴则坐在门口翻《江湖侠义传》,故事很简单,就是三个男孩子出去闯荡江湖,然后遇到了奇缘,各自练就了旷世奇功,一起称霸了江湖。
这种故事,男孩应该都喜欢看,毕竟每个男孩都有一个江湖梦。
她将书交给金树收好,走到门口打量对面,裴延也看到她,冲着她招了招手。
“你们继续搜。”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宁宴就去了对面。
屋子已经打开了,里面就只有一张床,床上铺着被褥,但除此以外,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房东说,租给了一个年轻男子,男子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但房东却从来没有看到租客。”【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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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什么时候租的?”宁宴问着,房东正站在巷子里,接着她话回道,“去年七月十五,没几天就正好一年了。”
房东还说,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是男子带来的,其他的东西都是房东的。
宁宴掀开被褥,上面有些发霉了,灰尘也很厚,显然很久没有人睡过。
或者说,从来没有人睡过。
“是很蹊跷。”宁宴问房东对方的容貌,房东摇了摇头,“是个男子,年纪不大,长得嘛……记不太清楚了。”
“当时戴着帽子?”
“啊,对对。当时戴着个斗笠,我本来怕他是坏人,还挺犹豫的,但他说话办事都很有礼貌,我也没多想了。”
宁宴和裴延对视,从目前来看,这个年轻的戴帽子的男子,已经出现第四次了。
订牛肉、陪着第一位受害人郭尧买人参以及卖盗墓所得的物品,还有就是在这里租房子。
“两个被害人之间有关联吗?”裴延问道。
宁宴摇头,目前她没有发现,两个被害人之间有任何关联的地方。
搜完张大义的家,天已经黑了,大家回大理寺重新梳理案件。
“现在的情况是,两个被害人的被害的手法以及伤口的切口几乎一样,从这些可以判断凶手是同一个人。”宁宴和众人道,“但却没有任何线索表示,两个被害人之间是有关联的。”
“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无差别杀人?”沈思行问她。
宁宴摇头,“从目前查到的情况看,不像。”
因为凶手的杀人手法不像是宣泄,也没有仪式感,倒像是纯粹是报仇。
她顿了顿和沈思行道,“明天你着重查张大义,理顺他的交友圈,看看他有没有和盗墓有关。”
沈思行点头。
“余道林和金树两人去一趟郭尧的老家,看看有没有线索。”
余道林应是。
第二天,宁宴和裴延则走街串巷,还去了一趟平安镖局。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累得不行才回家吃饭,柳叶正站在门口等,见他们回来赶紧将饭菜热上。
旺财一直趴在宁宴脚边打哈欠,翠花羞涩地蹲在门口。
“那个案子查清楚了吗?凶手为什么杀人?”柳叶一脸好奇地问道。
宁宴摇头,“现在在梳理两个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找找看线索。”
“真奇怪,什么人杀人这么干净。”柳叶一脸认真地道,“肯定是蓄谋已久。”
姨妈戳她的额头,“胡说什么,快去给阿宴烧热水,就听你在这里鸭子一样不停说,吵死人。”
柳叶吐了吐舌头跑去烧水。
宁宴其实是认可柳叶的话,从种种迹象来看,凶手确实是蓄谋已久。
“再干净的杀人手法,也不可能毫无破绽。”裴延喝着汤,宁宴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说,凶手为什么要让宋二将牛肉送到王虎家呢?”
可以送去很多人家,为什么偏偏是王虎?
一开始,她认为凶手可能是平安镖局的,可今天走了一趟,镖局里多数人都有完整的不在场的证明,甚至好些人在案发的时候去外地走镖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是说,凶手是王虎认识的人?”裴延问道。
“不管,明天将王虎的交友圈再梳理一遍,王虎这个人也查一查。”她一直将王虎忽略了,他看着是瘦小,可杀人不一定全靠蛮力。
宁宴说着放下筷子,“也别等明天了,现在走一趟。”
裴延嘴角抖了抖,“行。”他今天走好多路。
两个人刚要出门,沈思行回来了。
“怎么样?”宁宴问道,沈思行坐下来喝了口汤,“虽然没有找到张大义盗墓的事,但却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宁宴等他说。
“张大义正找关系,想在城门营领个差事,这个月的月初,他送了城门营的小旗一个玉佩。”
他将玉佩给宁宴,宁宴看到玉佩很惊讶,“郭尧床底的箱子里,是不是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对,一模一样,我看着像是一对。”
“果然认识。”宁宴皱眉道,“那凶手就应该是认识他们两个人的。”
案件总算有了进展,宁宴心情好了一些,她让沈思行继续吃饭,他和裴延两个人去了王虎家。
但没想到扑了个空,王虎居然不在家,大门是锁着的。
宁宴敲了隔壁的门,和他打听王虎。
“今天早上走的,背着个包袱,急匆匆的。”隔壁邻居道,“我还问他干什么去,他说走亲戚,我还奇怪,也没听说他家有什么亲戚。”
跑了?宁宴揉了揉眉心,怒道:“大意了。”
一直盯着被害人,却忽略了中间的证人。
裴延冷笑道,“只要他不死,就跑不了。”
他吩咐十文,安排去找人。
“去他家看看。”宁宴翻墙进去,正骑在围墙上,余道林来了,“老大,我们回来了。”
“你这,爬墙的姿势不怎么潇洒啊。”余道林道。
宁宴白了他一眼,“你来。”
余道林咻一下飞进了围墙内,站在下面看宁宴,宁宴抄起块砖丢过去,余道林哈哈笑着跳开了。
裴延勾了勾嘴角。
“老大,别的事晚点说,你看我在郭尧家找到了什么?”
他说着拿出一本书,“和张大义床头的那本一模一样。”
宁宴翻了翻,也是一本《江湖侠义传》,她道:“明天早上去书局问问,这本书的来历,什么时候印发的。”
“嘿嘿,我问了郭尧的母亲。”余道林道,“说是他小时候看的一本书,特别喜欢,一直珍藏。也正是因为这本书,他才去拜师习武的。”
“而且,郭尧的母亲说,郭尧小时候还有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一个叫张大义,一个叫王虎。”
三个人都是一个村子行的。
“王虎一家后来搬走了,但张大义的爹娘还在村子上,我也去他家问了。”
余道林今天收获很大,心情极好。
“行,这算合上了。”宁宴指了指王虎家的大门,对余道林道,“你武功高,踹开。”
余道林头皮一麻,他就知道,宁宴要报刚才的嘲笑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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