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来拿着野兔回了院子,莫婶看见儿子回来了就掩不住的满脸笑意跑过去问:“儿啊,你跟娘说说秀宁喊你啥事啊?
“没啥事,野兔她不会剥皮!”莫春来去屋里拿了工具就打算把皮剥好,莫婶还不肯放过他又试探性的问了问:“那你觉得秀宁咋样啊?”
莫春来抿了抿嘴唇,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很好。”
“娘,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想那种事,你不用再问了。我配不上。”莫春来语气透着自卑,手里继续剥着兔皮不想理会莫婶。
莫婶也知道儿子心里的难处,只好拍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回自己屋里。
趴在窗户口偷听他俩说话的莫秋妹和莫冬来姐弟也默默地关上窗户,有些沮丧。
莫婶回屋和老伴说起这件事十分心疼:“他爹,春来都十六了,要不,有空咱再去老宅求求他们,把每年的钱减少一点,咱也能给儿子存点娶媳妇的钱啊!”
莫叔叹了口气陷入了那段深刻又痛心的回忆。
莫叔的娘也就是莫春来的奶生下莫叔不久就去世了,老莫头没过一年就娶了现在莫叔的继母。有了后娘就有个后爹,后娘当家,前妻的孩子又有啥好日子呢。
继母又替老莫头添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莫老头高兴早就把那个只和他生活不到一年多就死去前妻忘的一干二净,连同这个大儿子也很不待见。
家里孩子一多,人人都要张嘴吃饭,自然觉得莫叔是多余的,莫叔的童年基本就在没吃过饱饭中度过。
好不容易给熬到长大,莫叔为人老实勤快,干活又麻利,村里人给说个亲,被继母的大儿子抢了去,又说一个,又被二儿子夺了去。
一直把莫叔拖到二十好几,在砍柴的路上遇到父母双亡要寻死的莫婶,莫婶顺利被救了下来。
后来日久生情的莫婶不怕日子苦,不怕困难的非要嫁给莫叔,这继母一看白带回来一个又不需要花钱,就当多了个劳动力,同意了他俩的婚事。
没有仪式没有酒席,磕了头就算拜堂成了的两口子,一直勤勤恳恳为这一家子辛苦劳作。
谁知随着莫叔孩子的陆续出生,继母更容不下他们一家的存在,只因为她自己的的两个儿子相继生了都生了两闺女没一个带把的。
而莫婶却在隔几年竟又怀了,生了莫冬来,又是个男孩,这个男孩也成了压死继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天除了让他们一家子干全部的活,还不给足够的饭吃,一生气就打莫叔的三个孩子。
作为大哥,每次挨打都把年幼的弟妹紧紧搂在怀里,再打再骂也只是咬紧牙关,挨了打的孩子又不肯告诉爹娘,怕他们担心。
直到有天,莫叔莫婶从田里回来看着孩子被打这一幕,莫叔彻底爆发了。
闹也闹过,打也打过,继母也被莫叔一家伺候惯了,这么多年出力可不少,所以死活不肯同意莫叔提出的分家。
村长也来过,但终究是自家家事,继母不放手,村长也没权利管只能摇摇头。
但莫叔实在受不不了这样的生活,实在不能看到妻儿吃不饱穿不暖还受欺负的日子!也对他那个对他不管不问的爹彻底失望了,不顾一切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分家。
最后,终于还是分家了,条件是签定了每年要交给他们五两银子,这简直就是逼死他们一家五口!
可经过一家人经过一夜的考虑还是决定搬出去,分家。
谁都不知道,当一家子空手搬进这个村东头最远最破的几间茅屋时一家子抱在一起大声笑着痛哭的情景。
没人知道第一年为了凑够这五两银子,莫叔去镇上找活干,生生给腰累出了毛病,每到阴天下雨都痛的下不来床。
莫春来小小年纪独自一人上山打猎差点被狼咬死,整整昏死过去三天,醒来第一句话是:“娘,咱们有钱了,我弄死了条狼!”莫婶的眼睛差点没哭瞎。
这几年,莫春来长大了,打猎技艺越发精湛了。莫叔的继母也老了,不敢太嚣张了,他们家日子才缓和了许多。
要说莫叔继母的狠毒和白秀宁的爷奶一对比,小巫见大巫了。
莫叔毕竟不是她亲生的,老莫头又和莫叔娘没啥感情,常年被继母吹枕头风,不待见莫叔也算能理解了。
想到这里莫叔的眼睛又红了,紧紧握住莫婶的手:“小云呐,怪我没用,没给你们一天好的日子过!”
莫婶脸色立马严肃起来,用手捶了莫叔:“他爹!你瞎说啥,当年不是你,我早死了,哪还能有机会生下这仨好孩子!别说这没用的,我懂,我没后悔嫁给你!”说着趴在莫叔的怀里搂着他。
老夫老妻十分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莫春来在院子处理好野兔用草绳子栓好挂在厨房里,就回屋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莫春来回想着自己的家境和处境,心中泛着无数的酸楚,他明白父母的用心,可是…如果每年不用给老宅那笔钱,以他的手艺,也许还有点勇气去面对白秀宁。
可现在,自己只是个有把子力气的乡下打猎的粗人,家里还有个无底洞要补,他哪里敢肖想情爱之事呢,那么优秀的姑娘,肯定能寻个好人家去享福,不该跟着他一起吃苦才对,想到这里莫冬来用手捂住了双眼。
“大哥,你别伤心,等冬来再大一点跟你一起上山!我们一起,大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不知什么时候,莫冬来悄悄的来到床前,拉着莫春来的另一只手认真的说。
莫春来才坐起身子,看了看小弟和站在门口的妹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莫秋妹赶紧走到床前。莫春来把弟妹都抱在怀里低声说:“大哥没事。”
莫秋妹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喊了声:“哥!”紧紧抱住大哥默默地哭着,她家大哥这么好,为什么那人要这么坏!莫秋妹不懂。
看见姐姐哭的那么伤心,莫冬来的眼睛也红了红。
“秋妹别哭了,搞得跟我死了一样。”莫春来拉开莫秋妹,帮她擦了擦眼泪。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呢,莫春来笑了笑。
“呸呸呸!大哥能活到一百岁的!哼,不理你了!”说完气呼呼噘着嘴。
“嗯,借秋妹的吉言,大哥一定能活到一百岁!”听莫春来这么说,莫秋妹才勉强笑了一下,又吸了吸鼻子:“那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冬来,咱们出去,让大哥睡会。”说着就拉着莫冬来出去了。
“冬来~”
“啊?咋啦哥?”还没走两步莫冬来回头看了看大哥。
“明天你把挂在厨房的野兔给小雨她阿姐送过去。”莫春来小声嘱咐着小弟。
“噢!好。”莫冬来看大哥说完才顺手关上门出去了。
莫春来又重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大梁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秀宁姐妹俩正在奋力的挖着地窖,看着两麻袋野果,必须先给他们存起来,一时半会也用不完,那次说想挖个地窖时,沈氏就帮她选了后院靠墙这块地方,既背风又向阳很适合做地窖。
“唉,闺女啊,你歇歇,这活娘来干就成,你咋又下来自己挖了,这孩子!”沈氏看着白秀宁头上扎着个破头巾,正用力挖着洞里的泥巴心疼的喊着她俩,说着便下去拿起工具挖了起来。
“小雨,你上去吧,阿姐和娘来就够了,再挖一会就成了,娘,咱们今个抓紧时间给这挖出来。”
白秀宁放下手中的动作,把白小雨扶了上去,白小雨看娘也下来了,就乖乖的爬了上去,坑小站不下太多人,就在地面上帮着把挖上来泥土运到一边空地上去。
断断续续也挖了好几日,已经有三米多深的坑了,大部分都是沈氏在挖,这眼瞅着野果扛回来了,白秀宁有些急了才赶紧想把这个地窖挖出来。
娘俩又闷头干到天快黑,可算是挖出了个约三、四平方大小的一个小地窖,清理干净后,架上个小梯子在洞口,白秀宁和沈氏又把两麻袋野果和藏在白小雨屋里的几包粮食一起都抬了进去,进出的洞口用石头处理好,又找了块木板子盖上。穿书吧
平常用草垛掩盖住,不仔细也看不出啥异样。
白秀宁坐在上面长舒一口大气:“辛苦娘啦!娘以后要是下去之前,一定要先打开这石板过个一刻钟再下去拿东西,里面闷久了人下去受不住的~”
沈氏收拾着旁边的泥土也没停下来:“嗯,知道,村里有的几户也挖过地窖,娘省的。”
那她就放心了,这地窖虽小也不算太深,还是要多注意通风,别哪天开了洞就钻进去中毒了可不好。
吃罢饭白秀宁本来想倒头就想睡的,李香兰又过来一趟,进屋就看见一滩泥一样的白秀宁趴在床上就上前坐在床边问:“你这是咋滴啦?”
“唉,一言难尽啊!”白秀宁坐在床上把这一天收野果,回来收拾地窖的事情和李香兰大致讲了一遍。【穿】
【书】
【吧】
李香兰听她说今日上山有些生气的埋怨:“你咋不喊我?我也能帮你啊!”
“我娘昨个去河边洗衣裳碰到你娘了,听说你家现在忙着插秧,种豆的,你哪有时间陪我上山啊!”这五月天地理农活多着呢。
“也是,你都不知道我都累死了,我倒想像你一样不用种田,可我没你这般聪慧!不种田恐怕只能饿死咯!”李香兰愁苦着脸靠在白秀宁的肩头。
白秀宁听她这么说推了推肩头的人:“香兰,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家有好十几亩良田,起码饿不着你!”
“嘿嘿,那秀宁你这野果子反正已经收回家了,我有空就来帮你哈,就是到时候…嘿嘿”说着李香兰有些不好意思了,圆圆的脸微微红了一点。因为皮肤晒的黑黑的,不咋明显。
“嗯,放心吧,到时候果子罐头让你吃个够!”白秀宁明白她的含义,都是小姑娘,爱吃甜食很正常,而且平时也舍不得买别的零嘴。
两个姑娘又叽叽喳喳说了会话,白秀宁看天已经要黑了,就让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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