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余威还在席卷着整个建业城,悠悠蝉鸣叫得正欢。
沈从闻躲在树荫下,闭目休憩。最近几头都忙,学府新科的教学,陈凭语和赵婉婷算术的私教,肥皂的量产构思。简直忙碌得跟一个陀螺似的,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眼下正策划完肥皂的量产,赵婉婷和陈凭语又刚好结伴出游了,他这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公子,沈公子。有你的书信,从京城来的。”一位学府的书童举着一封书信跑进了沈从闻的小院里。
“哦,谢谢这位兄台了。”沈从闻连忙起身接过书信,笑着道。
“无妨,无妨。”那书童递交完书信,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沈从闻,欲言又止。
“这位兄台可还有事?”沈从闻依旧笑着问道。
“沈公子,可否给在下题一首诗。”书童想了一会儿,才有些扭捏的开口询问。
“当然可以。”
沈从闻对于这种追星的行为当然是欣然接受的。理性追星毕竟都是真爱粉不是?
目送着书童依依不舍的离去之后,沈从闻这才继续坐回到树荫下,拆开信封后却见到偌大的信笺上只写了一行字和一副停靠在河岸边蓬船的水墨画。
“杨柳新栽,能见君否?”
沈从闻稍稍一沉思,便清楚了这封书信是出自何人之手了。【穿】
【书】
【吧】
嘴角抹过一丝温暖的笑意,没想到远在京城的嫣然竟然给自己写信了。这妮子想我应该想得很苦吧?
一想到这里,沈从闻脸色都变得苦涩起来,恨不得“梆梆”给自己两拳。这坐怀就乱的本性何时能改一改?
自己在建业潇洒生活,却未曾想那个替自己做质子的嫣然丫头在京城是何等的孤寂。
不行,一定要计划开始往京城走一遭了。沈从闻捏了捏拳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大哥,大哥。我们回来啦!”赵婉婷人还未进入院子就听到她欣喜的呼喊声。
沈从闻赶忙将信封塞进怀里,起身迎接这两位娇滴滴的娘子。
“你们今日去哪里游玩了,天气这么热,也不怕中暑。”沈从闻一手搂住赵婉婷,笑意盈盈的问道。
当然陈凭语他也是想搂住的,不能厚此薄彼不是?只不过这个丫头却比经常接受沈从闻调教的赵婉婷可害羞多了。
“沈大哥,我们今日是去接小弟的。”陈凭语虽然知道沈大哥性子比较随意,但此时看见赵婉婷被搂住腰身,还是有些羞涩的。
“小弟?凭语还有个弟弟吗?”沈从闻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听说过总督大人还有个儿子啊。
“是的哩!凭语姐姐的亲弟弟哦。”赵婉婷笑着拉过陈凭语的小手,对着沈从闻笑嘻嘻的说道。
“家父是一直觉得小弟没什么出息,想来也未曾跟沈大哥提起过。”陈凭语此时倒是聪慧的解释道。
“嗨!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沈从闻笑着回了一句。
“对了,那今日晚些时候,咱们在凌霄阁吃顿饭吧,给小弟接风洗尘如何?”沈从闻看着陈凭语,认真的说道。
虽然现在还没有跟人家陈小姐发生亲密关系,但都已经是碗里的肉了。那跟小舅子的关系怎么也得维系一下子不是?
“沈大哥决定就好了。”陈凭语倒是对沈从闻言听计从。
......
傍晚时分,凌霄阁三楼。
沈从闻刚端着一碟葱末猪肝放到桌上,一道爽朗的笑声便从三楼的楼梯口传了过来。
“沈公子,你不会怪老夫我不请自来吧?”
沈从闻听到动静,转身便看见总督大人携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走到了近前。
“哪里,哪里。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总督大人这一番话,倒是让沈从闻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拐走了女儿,老子找上门来了?
“早就听闻沈公子厨艺甚佳,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总督大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径自坐到了桌前,但却没有坐在主位。
陈凭语当然看到了沈大哥的挤眉弄眼,只不过爹爹和小弟又在当前,也不好太直接回应,只能对着沈从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宴请宾客既然已经到齐,沈从闻又跑去楼下把老赵给喊了上来,赵婉婷这妮子很自然的就直接坐到了陈凭语的身边。
沈从闻也是无奈得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把大哥放在胸口了。
老赵再三推辞下还是被沈从闻安排到了主坐,这可让老实巴交的赵掌柜的忐忑不已,要知道今日一起吃饭的可是总督大人。穿书吧
“来来来!今日先敬咱们的总督大人一杯!”沈从闻眼瞅着老赵紧张兮兮的模样,只好端着酒杯说道。
“这第一杯酒自然是敬我们掌柜的。”总督大人此时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笑呵呵的模样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头。
“不敢,不敢。应当敬总督大人的。”老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想来像他这般平头百姓哪里跟这种大官同桌过,眼下又对自己这个便宜女婿佩服更甚。
“赵叔,你别太拘束了。总督大人能够跟咱们一块儿喝酒,那是都是自己人了。”沈从闻反正就仗着自己脸皮厚,笑嘻嘻的劝慰道。
“沈公子此言有理。”总督大人也笑着附和。
“后辈陈昭然,先敬赵叔一杯。感谢赵叔的盛情款待。”席间那陈凭语的小弟终于开口说话了。
沈从闻此时也才正式打量起这个总督大人的公子。
陈昭然的长相跟她姐略微有几分相像。但眉目间却多了一些阳刚之气,不似寻常才子一般。说话谈吐间充斥着一股自信的味道,这一点倒是跟他爹的气质很接近。
给沈从闻的感觉,就像是真正权贵家的公子哥,优雅,识大体。虽然偶尔会从眸子里透露出一丝机灵和跳脱,但不影响总体的感观。
“陈公子不必客气。”赵掌柜强撑着镇定,颤颤巍巍的和陈昭然喝了一杯。
“陈昭然,陈兄。在下沈从闻,以后还请陈公子多多指教。”沈从闻也端起酒杯主动给这位未来的小舅子敬酒。
“沈大哥不必客气了,小弟我早就久仰大名了。”陈昭然说话间又瞟了眼自家姐姐,嘴角抹过一丝微笑。
席间,陈凭语自然是和赵婉婷两人窃窃私语,不过真正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沈从闻和自己的两位亲人身上。看到双方交谈甚欢,她心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顿饭从夜色刚刚降临吃到了月上柳梢,最后总督大人笑吟吟的领着一双儿女打道回府。赵掌柜的则是一直都处在晕乎乎的状态,似乎还没从跟总督大人同桌的不可思议中走出来。沈从闻和赵婉婷两人也一起离开了凌霄阁,回到了学府小院中。
对于两人这种摆上台面的行径,老赵掌柜的只是叮嘱二人尽快把婚事给定一定后便没有再多言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
......
暮夏时分的京城。
华裳公主的府邸。
占地面积极为宽敞的庭院中,一处园林小亭里。
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倚靠着小亭的栏杆,独自望着远处人工小湖的水波发呆。小亭中间桌上的烹茶火炉已经熄灭了,只余下淡淡热气从上好的紫砂壶中漫出。
“月儿,你说建业这时是不是下雨了?”良久,那女子才轻启朱唇。
“公主殿下,建业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哩,月儿哪里知道嘛。”在一旁帮着主子摇扇的丫鬟有些无奈。
公主殿下几乎每日都会问上一遍有关建业的事情,要么是天气,要么是美食。反正只要眼前见到的,这位主子都能联想到建业。
那女子显然都没有听到身边丫鬟的回答,依旧盯着人工湖的水波,仿佛这句话就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那丫鬟却是知道,殿下的这种状态几乎能够持续一整个下午。一想到到那些俊朗的京中俊杰对殿下的趋之若鹜,又联系到此时殿下的这般作态,小丫鬟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不是殿下看不上那些京中才子,而是心有所属了。
而且那让殿下挂念的公子一定是在建业,不然为什么就独独提到建业而不是殿下的家乡金陵呢。
这位盯着湖面水波发呆的女子正是最近才被册封为华裳公主的萧嫣然。但堂堂公主却不住在皇宫,而是在临近皇宫的东直门大街拥有着自己的独门独院,且占地也极为庞大,恩宠一时无两,满朝文武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还以为是陛下为了萧老太君才做出此番行径。
在册封之后的日子,频频有京中的俊彦向公主府递拜帖,以期能够目睹华裳公主的盛世美颜。可但凡递到府上的帖子最后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儿回应。而且华裳公主几乎都足不出户,这也导致众多才子对华裳公主更加好奇。
时有关于华裳公主的行为方式被无心泄露于外界,便会掀起一波狂热的模仿。据传华裳公主平日的发型都已经成为了京中高层仕女们当下的流行款。
这初到京中的萧嫣然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京中才子们心中的白月光,不知当事人知晓内情后会作何感想。
想来了就算是知晓了,也不会如何吧。以小丫鬟的说法便是,这个发式会不会不太符合今日建业的天气呢?
......
人杰地灵的齐州府济阳郡。
闻名天下的逐鹿书院就位于济阳郡以南的玉皇山上。
书院依山而建,亭台楼阁,水榭云台,仿若一片人间仙境一般。在山中,每日晨间都能听到诵读书声在山谷云霭间响起,好一派让人敬仰的浩然正气。
但逐鹿书院其实还有着为世人所不知的秘闻。逐鹿书院其实分为文武两院,文院在玉皇山的正面,也是文人士子上山治学的地方。那些亭台楼阁也多修建于文院之中,这也是逐鹿书院想要向世人们展示的一面。
其中的武院则隐匿于玉皇山的山涧峡谷之中,其中一道名为云间高约万仞的独峰是历代武院院主静修的别院。峰顶据说有一处天然大平台,而这处平台除了文院的院主,其余学生或者武院弟子都未曾一睹其境况,可谓是神秘之极。
传说文武两院历来已久,当时逐鹿书院创办之初只有武院而没有文院。世人只知圣人文韬盖世,却不曾知晓其武略也同样绝世。所以逐鹿书院创办的时候也许只是为了让圣人有寄托武道的一处地方,后来历经演变,才成为了现如今的文武两院。
此时就在云间峰的大平台上,两位衣着打扮大相径庭的女子正盘膝而坐。
“那人确定逐要使用逐鹿令了?”一道身着鲜红色衣裙的女子轻声问道,这一身红衣在云雾缭绕间显得妖艳异常。
“是的。”盘坐在红衣女子对面的人影沉默许久才开口回答。而此人也正是逐鹿书院明面上的罗院主,那一位衣着打扮都十分中性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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