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回头看又看不见人。
有几次,张山实在忍不住了,用手电往树林里照,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梵歌也试探性地捡了两块石头朝发出声响的地方扔去,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三人心里越发毛了,只能抓紧时间下山。
一路上他们再也没说话,一个劲地疯狂赶路。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身上的t恤和衬衫也已经全部湿透。
不知在这种状态中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闪现出了公路路灯的亮光。
三人如获大赦,加快脚步向那光明处冲去。土路比公路稍微矮一截,跳上去就可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到公路了心里有了底气,在踏上公路的一瞬间,梵歌猛地回头看了眼身后。
朦胧的月光将树影投射在地面上,树阴下的灌木丛中似乎站着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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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神间,梵歌放慢了脚步,率先登上公路的张山一看发愣的梵歌,立马跪下趴在公路上,伸手一把将他扯了上去。
三人瘫坐在公路上喘气,偶尔路过的车子发出的鸣笛声,给了他们一种回归正轨的安全感。
梵歌指了指森林,说不出话来。张山和梵歌朝那边望去,看了半天,但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下山时走岔了道,这里并不是几人上山时的入口。
缓过来的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拦车问路。
路过的车子并不多,但不是装满了货物就是载满了人,没有空位能载三个人。
张山眼尖,发现了一辆看起来空旷的货车。他冲上去想要叫停对方,却迎面撞上拐角处走来的一个人。
此人正是田加才,他提着两袋晒好的萝卜干,惊讶地问:
“小雪?你们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迷路了……”蒲如雪嗫嚅道。
没等她把话说完,张山就接嘴道:“田叔叔,你从哪里来?”
“哦,我去朋友家做客,吃完还带了些他们家自制的萝卜干回来,你们要来点吗?”
几人没吃晚饭,此时已经要饿晕了,刚才在惊恐之中,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饿不饿。
田加才一人给抓了一把萝卜干,他们仨也不客气,嘎吱嘎吱就咬了起来。
田加才笑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就是喜欢不按时吃饭。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今天的田加才穿着跟平时无异,一件白色老汉衫,一条军绿色休闲裤,踩着一双黑色凉拖鞋。田加才明明年纪不大,却总喜欢这种大爷打扮。
三人跟着田加才走,梵歌最先开口:“田叔叔,您是从给您孩子照片的那家人来吗?”
“对啊,他们家在大岗村,非要拉着我喝酒。夜里走山路不安全,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公路上走。”
梵歌示意蒲如雪把照片拿出来,然后用手电筒打光给田加才看。
“这是我们拍到的照片,您看下这两张照片背后的角落。”
田加才先是看了第一张:“唔,这侧身勾着的影子有点像个人影……”
然后又翻到了第二张:“这张……”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走在他身后的张山差点撞在他背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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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这不是……我朋友的孩子吗?”
梵歌点头:“我们觉得可能是巧合,因为拍摄时太黑了,也许是烟雾光影这些造成的幻象。”
田加才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随后摇了摇头:“那也不会这么像……”
蒲如雪趁机问:“您能跟我们说说,您这个朋友的事情吗?”
三人紧挨着田加才,张山帮忙提着萝卜干走在最外面,梵歌和蒲如雪一左一右的挨着他走。
田加才的这位朋友,叫做阮福贵,是大岗村的一名外出务工人员。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从小都是村民们轮流帮忙照顾的,吃着百家饭长大。
十多岁的时候他就辍学外出打工了,两年前才从外地回来。据说是在外面做生意挣了钱,他觉得自己漂泊在外多年,钱也挣够了,应该回乡养老回馈家乡了。
他与田加才差不多年纪,四十多岁就已经腰缠万贯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做的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从外乡回来时,他还带来了一个漂亮媳妇,名字很洋气,叫古妮。古妮二十多岁,至少比阮福贵小十来岁。不过两人看着倒也很恩爱,村里人很快也就习惯了。
阮福贵返乡后,出钱帮助村里修路盖庙,做了很多善事。还会经常接济没钱读书的人家,资助他们读书。逢年过节他会和古妮去烧香拜佛,总是一副善男信女很虔诚的样子,很受村里人爱戴。
田加才是去县城里为小卖部进货时认识的阮福贵,村里没有批发部,所以每次进货都是自己开车进城去拉来的。那天他去批发部进货时,正好碰到阮福贵跟批发部老板发生了争执。
由于常年在外务工,阮福贵的口音并不像本地人,老板以为他是外地人,又看着他有钱,本来想坑他一笔的。经过田加才的协调才解决了矛盾,阮福贵也顺利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
阮福贵告诉田加才,他媳妇爱吃零食,零售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了,所以直接来批发部进货比较实在。毕竟有钱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还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人。
两人就此结识,后来经常一起聊天一起钓鱼,成为了很好的兄弟。阮福贵返乡一年后媳妇就怀孕了,上上个月刚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田加才上个月受邀去大岗村吃满月酒,照片也就是那个时候送给他做纪念的。孩子生得玲珑可爱,很是讨人喜欢。不过最近好像生病了,身体虚弱,脸色发黄。
阮福贵找了好多人都没给看好,这种症状他们也没见过。田加才今天去做客,带了很多新上市的零食,就是去安慰好兄弟的。
“哎,好好的一孩子,怎么会染上这种怪病呢。但要说严重,又没有严重到高烧不退的地步,真是奇了怪了。”田加才感叹。
“但是看了你们给的这张照片,我在想,是不是孩子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
“中邪!”张山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田加才点点头:“不然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你们从哪里拍来的照片?”
蒲如雪低声回答:“死尸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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