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之后,陈子川一家就消失了。
他家的密道也空了,变成了真正的防空洞。
有人说,陈昌达收拾东西搬去了山里住;也有人说,他带着儿子离开了陈家村;还有人说,夜间偶尔能看见他和一条大蛇在山里巡逻。
总之,没人再在村里见过他们一家,冯士进也因故意伤害罪锒铛入狱。www.chuanyue1.com
梵歌又恢复了游手好闲的快乐生活,除了每月去朱嫂那里领点补课工资,基本无事可做。茶田的事由张山和陈美君打理,其他外勤事宜也交给了蒲如雪负责。
大家知道梵歌的脾性,除了有要事商量,一般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来打扰他。
今天结束农活后,陈美君就回家去吃晚饭了。蒲如雪却迟迟没动身,本来想赶忙回去干饭的张山也不好意思先走了。
“小雪姑娘,怎么了?”
“那个……二宝哥是不是会抓鬼?”
张山听到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谁告诉你的?他要会抓鬼,我就会捉妖了!”
蒲如雪面露难色:“可是……我听说他解决了你们村好几桩疑案。”
“害,两起事件我都在的,算不得什么疑案。不过你可以先跟我去找他,我们二宝脑袋灵光,说不定真能给你解决!”
张山就这么把蒲如雪带去了梵歌家,逼得梵歌不得不下厨招待客人。
饭菜一上桌,张山就狼吞虎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梵歌将目光从张山转向蒲如雪,“怎么了?小雪。”
蒲如雪心有余悸地左右检查,确认附近没人后才缓缓道来。
蒲如雪一般是和父亲住在县城里,偶尔也会回到老家梓水村。村里离县城路途很近,一天就可来回。
梓水村很早就脱贫了,道路修建得宽敞明亮,车子出入很方便。不像陈家村,只能在未名湖下车,然后步行过湖进村。
上个月的一个凌晨,蒲如雪睡不着爬起来上厕所,无意间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她挪不开眼睛,有一群人从田里走过,前面有个带队的,一边摇铃铛一边敲锣。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小时候也在某些夜晚看到过。父亲告诉她,有些人只能在夜间行走,这是一群夜行人。m.chuanyue1.com
但这次,领头的那个人不再是陌生人,这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她父亲的朋友小卖部老板田加才。她担心田叔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查看。却看见田加才正在货柜后面看电视,还喜气洋洋地问她,怎么一大早就来买零食了。
蒲如雪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昨天晚上,她又看见“田叔叔”带着一群人穿越田地进了山。这一晚的月光特别明亮皎洁,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的确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田加才。
“会不会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眼花了?”张山提出了质疑。
“不可能,”蒲如雪摇头,“一次两次就算了,难道我次次眼花吗?”
梵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来自于一想事情就喜欢捋胡须的习惯,以前的他有着一把长长的银色胡须。
“你确定是他吗?他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或者长得比较像的亲戚之类的?”
蒲如雪回忆:“没有,很多年前他的妻子就过世了,死于难产,一尸两命。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对象,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
梵歌想了想:“他是本地人吗?”
“不是,他爷爷是当年从隔壁省逃荒避难来的,不过也在这里住了三代了。”
梵歌其实并不怀疑蒲如雪的说辞,她是个仔细的人,如果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会拿出来说。
“每天都要走吗?还是只是偶尔?”
“好像是……每月初七、十七和廿七……才会走……没记错的话,每次都是七结尾的日子。”
梵歌点头:“下次你提前通知我和山山,我们去你家打地铺,看下什么情况。”
送走蒲如雪后,张山问:“二宝,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梵歌摇了摇头,尚且不能确定,还是谨慎些为好。
三周后,蒲如雪来找梵歌,说今晚是初七,应该要出现了。
梵歌提前找陈小毛要了张辟邪符,万一是幽灵作祟,还可以挡一挡。
蒲如雪还特意带两人先去田加才的小卖部买了些零食,田加才是个身体硬朗的中年人,虽然很瘦,但看得出来身体很强壮。
两人在蒲如雪家客厅里打地铺,张山倒头就呼呼大睡,梵歌一直没睡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蒲如雪从房间里出来,摇醒了梵歌和张山,示意他俩朝窗外看。
借着月光,三人探头探脑往窗外望去。
果然,月光下,一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一手提锣一手摇铃,领着四五个人穿越田地朝山里的方向去。领头人看身形,的确很像田加才。
梵歌示意蒲如雪在家等着,然后和张山鬼鬼祟祟地跟了出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跟着的人并不是迈步在走,而是并腿朝前挪动,每个人的脸上都贴了一张符。
梵歌二人就这么一路跟进了山里,摸黑走了很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家店,看样子是一家客栈。
不过这家店大门外开,门外也没有挂牌子,看不出来店名,不像是有人住宿的样子。
只见领头人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大喊一声“喜神入宿,闲人退避”后便带头进去了。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梵歌和张山的魂吓飞,本来两人屏住呼吸在后面跟着,这一嚎把他们吓得够呛。
奇怪的是,领头人带着队伍进去后也没有关门,就放任它这么一直开着。
此时天已蒙蒙亮,再不走怕待会被看到,梵歌和张山只得沿路返回。
到蒲如雪家时已经天亮了,蒲如雪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旁等待二人。
一见到他俩,就焦急地问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了什么?”
张山便把所见所闻告诉了蒲如雪,蒲如雪听后沉默了。她从小在梓水村长大,后面那座山去过无数次,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客栈。
“说到底,这事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梵歌一边喝豆浆一边叽里咕噜地嘟囔。
张山点头同意:“是啊,小雪。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田叔叔喜欢夜晚爬山就让他爬去吧。”
见蒲如雪不做声,梵歌只好做了个新提议:
“要不,问问你父亲?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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