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离回到道观时日已西斜，一小道士急忙接过道士手中的拂尘：“仙长辛苦了。”
虚离笑容和蔼，他向小道士招了招手，那小道士急忙迎上前去。
“一会儿送些吃食到我房间。”虚离的声音温柔，仿佛怕吓着小道士。
小道士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他要给仙长准备东西去了，仙长很少让人进去他的院子的。
自打他被虚离道长捡到观中后，就没有见过虚离道长大声说话，即使是犯了错，他也从来不会呵斥别人，总是温柔的讲道理。
“得设个厉害的阵法，不能让它逃掉。”虚离在心中盘算。
自己观察了很久，虽然目前没有看出它身上有人的血腥气，但这并不代表它不会伤人，妖终究是妖。
敲门声打断了虚离的思绪。
“道长，我给你送晚食来了。”门外传来小道士的声音。
“进来吧。”
小道士送完晚食后并未离开，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虚离。
“怎么了？”虚离开着眼前的清粥小菜皱眉。
“仙长，我已经十多天都没有见到小风了。”
小风在他之前进的道观，平时很照顾他。仙长没有给他们取道号，所以一直都是叫的俗名。
“我派他下山去了，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虚离舒展眉头，笑着对小道士说到。
夜里大家都睡下了，观中很安静。
主院中的虚离却没有睡，他坐在桌上的铜镜前，观察着自己的脸。
好像又苍老了些，胡须也越来越白了，虚离皱眉看着自己有些干枯的手掌，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同样未眠的还有楚家夫妻二人。
“是妖吗？”听完妻子说完白天的事情，楚老爷思考起道士说的话。
“我不大相信，如果是妖的话，瑜儿早就没命了。”楚夫人不愿意相信陪伴了瑜儿二十五年的白狐是妖。
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很高兴，认为自己的儿子有救了。但仔细想想，她又不太相信道士的话。
“咱们去看看，不都说妖物会化行吗？”楚老爷提议。
楚夫人不愿意去，有什么好看的，等那道士想出办法，是狐是妖自然就清楚了。
但她拗不过楚老爷，没有办法，两人穿戴整齐后，蹑手蹑脚的来到楚瑜的窗前。
早秋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的，窗户打开着。
透过窗缝，一人一狐睡的香甜，楚瑜更是枕在了白狐的肚皮上。
见到这个情景，夫妻两人放心离去，对怀疑起道士来，他应该是个骗子。
就在两人离开时，原本沉睡的白狐睁开了眼睛，它看了眼夫妻离开的方向，用头蹭了蹭楚瑜的脖子。
两天后虚离又来了楚家，他在主院一阵忙碌，画好了符阵，清除了闲杂人等。
他让楚夫人找个借口让楚瑜带着白狐来主院，楚夫人照做，她也想知道白狐到底是不是妖。
“娘亲，娘亲。”楚瑜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听说他娘找，他跑的飞快。
跑进院子的楚瑜却并没有见到他娘，反而是看到一个道士拿着拂尘站在院子中央。
“孽畜，看你还怎么害人！”虚离见白狐已经进入符阵，大声喝到。
他一个踏步，整个身子就向白狐飞去，手中的拂尘也直直竖起，仿若利剑。
白狐见他朝自己刺来，丝毫不惧，一个跳跃就躲过了虚离的攻击。
虚离见无法伤及白狐，嘴里开始念咒催动符阵。
符阵闪着金光，那光圈很快便缠上了白狐的四肢。
趁着白狐挣脱符阵的时候，虚离又挥动拂尘刺了过去。
眼见着拂尘就要刺进白狐的胸口，虚离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坏人！”
虚离回头一看是楚瑜，这个傻子！
他手肘往后用力一击，楚瑜便直直向后飞去。
“瑜儿！”一直在屋内偷偷观察的楚夫人和楚老爷一起失声尖叫。
白狐在听到惊呼声后，拖着被符阵束缚住的四肢，飞扑向楚瑜。
楚瑜摔在白狐身上，头撞到白狐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楚瑜转头看到白狐，咧嘴傻笑，刚想抱抱它，却发现白狐的四肢渗出了鲜血。
“血，流血了。”楚瑜立刻嚎啕大哭。
白狐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直直看向虚离。
虚离被它的目光吓得倒退了一步，随即他挥动拂尘又冲了过来。
白狐此时身上白毛竖起，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只见它尾巴用力一扫，符阵瞬间就被摧毁，缠在它四肢上的符光不见了。
此时虚离已经冲到它面前，白狐咬住他的肩头用力一甩，虚离就被甩飞了出去。
虚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听到了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喉头涌上一股甜腥气。
他用力咽了咽，可还是没有压住，一口鲜血喷出。
白狐悠然走到他面前，低头俯视他，颇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它的嘴在虚离脖颈旁徘徊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咬下去。
“滚！”趁着夫妻二人查看楚瑜身体的间隙，白狐在虚离耳边轻呵。
说完白狐转身往楚瑜身边走去，一点没把还躺在地上的虚离放在眼里。
虚离双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他瞪着白狐的背影，目光阴毒。
虚离踉踉跄跄的回到了道观。之前的小道士见他如此，赶紧过来搀扶。
“仙长，您没事儿吧。”小道士的话语里满是担心。
“不用担心，把我扶回屋子就好。”虚离笑着安慰。
扶着虚离坐在凳子上，小道士这才送了一口气，他抬头：“仙长......”
他的话顿住了，因为虚离刚刚还光滑的脸上，现在满是皱纹。
他胸口一痛，低头见到一柄拂尘穿过了他的胸口，血正在汩汩流着。
“你不该抬头的。”虚离笑着将拂尘抽了出来。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虚离一脸，他用舌头舔了舔，还是热的。ωＷＷ.chuanyue1.coΜm.chuanyue1.com
小道士直直倒在了地上，他最后看到是虚离那带着血的笑容。
虚离在大口咀嚼着什么，他旁边是小道士的尸体，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
“我没有骗你吧，你这不就见到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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