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驾到,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让出一条道,好让太子顺利的进入二楼。
张谨言瞪大着双眼想要看清楚太子的相貌,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可以看见皇家的人了。
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四爪明黄龙袍。迈着稳重的步伐,缓缓地从楼梯向上而来。后面跟着一名稍小一点的少年,再后面跟着两名太监,十名顶盔贯甲的护卫。
这时候王文贤突然拽了一下张谨言的袖子,张谨言反应过来,立马躬身行礼。
“都免礼吧。”变声器的公鸭嗓音响起。众人这才直起腰来。
太子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了王文贤和张谨言哥俩,眉头一挑。
“这俩货怎么也在这呢!?”太子心想。
去年父皇大寿,百官携家眷进宫祝寿,宴期间张谨言和王文贤偷偷的溜了出去,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想着找点乐趣,便去找负责寿宴的大太监要了一筐没有用完的爆竹,准备点起来听听响。
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准备去炸茅房!两人深知这是皇宫,不像外面这么随意,还去忽悠三皇子跟着一起胡闹。
当他的七皇叔浑身奥利给,气急败坏的出现在殿内的时候,父皇和百官眼睛都瞪了出来!
最后,也不知道这两人给自家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三皇子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小小年纪扛下了所有。在自己的寝宫抄了足足一个月的书,最后看见书就想吐。
这俩混世魔王在这,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千万别搞出自己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啊!”太子心中呐喊着!
“见过太子殿下。”张谨言和王文贤主动上前,又施了一礼。
“免礼,没想到你们也在这,正好,一起来会一会那位山东来的士子吧。”太子故作镇定。
身后的三皇子李怀义,朝着两人挤眉弄眼。
太子李怀仁察觉到身后弟弟的作怪,回头瞪了李怀义一眼。
三人跟着太子走向了在中央的青年人。
跟在后面的张谨言,不时看向身旁的太监,张平教过他怎么分辨一个人是否是高手。
张谨言观察到,身边这位白面无须的太监,呼吸绵长感觉不到间隔,脚下每一步只有半只脚掌挨地。他知道这是随时准备暴起。
“这是名高手!”张谨言心下有了判断
众人来到青年人面前,未等太子张口,青年人率先站起来施了一礼道:
“山东闫氏,闫冬青,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摆了摆手,说道:
“无须多礼,孤对你略有耳闻,三岁识字,五岁熟读经书,七岁便可撰写篇章,十三岁便无人可教。”
“今日阁下来到京城又摆下如此阵势,所谓何事,说来与孤听听!”
闫冬青,站起身来。双手交叉在身前,恭敬的说道:
“草民,来京一是想见识一下京都文人的本事,二是山东士族将草民推出来,想与朝廷和解,求陛下对山东士族手下留情,山东士族愿为陛下治理天下竭尽所能!”Μ.chuanyue1.℃ōM
张谨言心里大为震惊:“好家伙,这一手明牌真的是绝了,不打哑谜,也别猜来猜去了。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第一,京城这帮文人就是没有我山东士族教出来的优秀,我山东士族还就是文人正统,你想好好的治理朝政有了我们如虎添翼!第二,我们知道错了,也别搞我们了,陛下的光芒普照大地,抬抬手,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认怂认得如此彻底,你也不好往死里整我们吧!?”
显然十五岁的太子,在皇宫接受的储君教育只告诉了他平衡、权术、进攻、妥协。没遇到过这么赤裸裸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人。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放肆!”身旁的太监大喝一声。
“哎我¥%……”吓了张谨言一跳!好悬没有骂出来。
只见太子一抬手,阻止了身边的太监继续说下去。
“孤,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如果你有真才实学,孤给你这个机会。”
太子说完招招手,将刚刚跟闫冬青比试过的儒生招呼过来。
“看你们的样子,输的不轻啊,哈哈”
“太子殿下,这......”
“哎,无妨,孤要说的是,我大乾的儿郎不论一时的输赢,你们输了是好事,了解到自己的不足,知道天外有人。但孤也很生气,气你们输了之后垂头丧气。输就输了,我大乾的读书人可以输了比试,但是不能输了志气!在这之后埋头苦学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朝廷的重任还要由你们担起来,父皇还指望你们兴盛大乾王朝!!!”
太子严肃的说道。
张谨言看着十五岁的太子还略带稚嫩的脸庞,装成熟的说着这番话虽然有点想笑但内心不禁对皇室的教育敬佩起来,无论是前世的古代还是这异界的古代,一个兴盛或即将兴盛的王朝,对于继承人的教育一直都是严格的。
太子对着京都诸位儒生说完软硬兼施的这段话,转过头来对刚刚要站出来挑战闫冬青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中断的儒生说道:
“孤,刚刚看见你要挑战闫冬青,现在孤来做裁判,你们继续。”
说罢,四平八稳的坐在了刚刚太监给搬来的椅子上,另一名太监给上了一杯茶。
这位乐府书院的儒生一看有机会在太子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忍不住的激动起来,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喏!”这位儒生对着太子李怀仁施了一礼,然后对着闫冬青说道:
“刚好太子殿下在这里,不如我们请太子殿下出题,我们以题作诗,由太子殿下裁定,如何?”【穿】
【书】
【吧】
“可。”闫冬青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太子殿下会偏心京都儒生,显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完全的自信。
太子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
“今日,孤醒来的时候发现宫里的柳树已然绿意盎然,不如就以春为题,如何?”
“喏。”“喏。”两人同时应下,然后各自思考起来。
太子手中茶未凉,闫冬青便吟道:
“杨柳阴阴细雨晴,”
“残花落尽见流莺,”
“春风一夜吹乡梦,”
“又逐春风到京城。”(借武元衡)
一首诗唱毕,闫冬青睁开了双眼,傲然的神情爬上了脸庞。
“好!”太子喝了一声,鼓掌道:“好诗!好才华!”
与闫冬青比试的儒生惊愕的看着闫冬青,又细品了一下自己心中所想,摇了摇头。
“是在下输了。”朝着太子施了一礼,失魂落魄的走向同窗。
看着闫冬青骄傲的脸,张谨言莫名的不爽,作为穿越者,老子才是主角。你咋还这么骄傲呢!?
我不会作诗,但是我脑子里面都是诗!想到这里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哦?言哥儿,可有什么高见?”太子听到了张谨言的嗤笑,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这混世魔王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张谨言看了看闫冬青,又看了看太子,拱手说道:“啊,没什么,觉得这诗一般般。”说完还摊了摊手。
听到张谨言这么说,太子不禁抽了抽眼角,张谨言有什么几斤几两自己可是太知道了,要说调皮捣蛋,张谨言一个顶俩,还能带坏四五个,身后的弟弟就是最好的例子,好好地一个三皇子,就跟着张谨言在淮王府玩了三天,回宫差点把宫殿掀了!
“那,言哥儿有何高见?”太子问道
“高见嘛,倒是没有。”
张谨言心想:“我能有什么高见!?我又不是儒生,那诗让我鉴赏,就只能得到个挺押韵的评价!”
“但是我也有首诗,闫冬青,你来帮我品鉴一下?”话锋一转,张谨言冲着闫冬青开炮了!
“愿闻其详。”
闫冬青看着面前的张谨言,远在山东的他也听说过此子的名号。
因为离着北地近,而北地又由八王爷和淮王轮流驻守,因此对于淮王比较了解,自然就听说过张谨言的名号。
不过,可不是什么好名号,了解过的人都说淮王张怀义虎父犬子。老子是一条顶顶的好汉,可惜却有一个混世魔王,不学无术的儿子。
这样的人能作出什么样的诗句,闫冬青并不担心。
张谨言低头假装思考,不一会张嘴说道: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色烟柳满皇都。”
“轰”这一下不得了,太子和闫冬青还有周围的学子都长着大嘴瞪着眼睛看着张谨言,尤其是王文贤,好像遇见鬼一样!
“这...这...这...”闫冬青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全场鸦雀无声,不多时,叫好声轰然响彻醉仙楼二楼,就连楼外街边也听见了醉仙楼内叫好的声音!
“好!”
“好诗!好诗啊!”
“我京都又出华章,此乃文坛一大盛事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为张谨言叫着好,张谨言看着惊愕中的闫冬青,露出了刚刚闫冬青的同款骄傲!
“言哥儿,这是你作的?”太子不敢置信的问着张谨言。
“啊,不然呢!”张谨言回头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用下巴看着闫冬青。
“神了!神了!言哥儿,你真是神了,你上次脑子受伤是把你打开窍了?要不你也照我脑袋来一下?”
张谨言,正骄傲着呢,闻言眼角一抽,这么脑残的言论,不用说一定是王文贤这王八蛋说的!
“去你的。”张谨言没好气的回了王文贤一句。
早有好事的学子,将刚刚张谨言作的诗抄录的下来,卷起纸张就跑了出去,跑出了醉仙楼之后大声叫喊着:“幸事!幸事!我京都文坛又出华文!又出华文了!”
街上的人纷纷议论开来。不用说,这首诗不消半天便会传遍京都了。
太子李轩仁惊愕过后,换了个眼光看了半天张谨言,给张谨言看的很不自在。
在心里诽腹:“这孩子不能有李承乾的毛病吧,我可不是称心啊!”
良久,太子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言哥儿,这是你刚刚作的诗?”
这个问题可比王文贤问的有水平多了,问的是这不是你家那位先生作的诗吧?你来着充数了?这要是传出去可丢人丢大了!
张谨言一拍胸脯:“作诗?那不是跟喝水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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