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解石的动静很大，自然吸引了不少客人围观凑热闹，一听是价值五千多万的石头，人群当中更是传来一阵沸腾和唏嘘。
八位数的石头，寻常的赌石市场上哪找去？只有国内只有瑞丽、揭阳、平洲三大翡翠公盘，才有可能出售价值过千万的玉料，能吃下这种价位石头的赌客，也是少之又少。
“老陈，这料子该不会是你的吧？”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拼命地挤进来，拍着陈平的肩膀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老蔡搓了搓手，笑嘻嘻的说道：“昨天下午，我的银行户头上突然划出去了一笔钱，一千万……是你干的吧？”
陈平翻了翻白眼：“咋了，你有意见？”
“瞧你这话说得，咱们俩谁跟谁啊！大半辈子的交情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随便拿去用，我连问都不问。”
老蔡说到一半，忽然话锋一转，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你赌石头，好歹也带上我一起玩啊！江湖规矩，见者有份。”m.chuanyue1.com
“帕敢黑乌沙的老料子，成交价你应该从京城日报上看到了，10％的手续费，共计五千五百万，我只占了两股，你拿一股去吧。”
老蔡心里一琢磨，觉得有点别扭，不过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自己能够分一杯羹。
见老蔡点头同意，陈平便是起身说道：“朱扒皮，林总，我先宣布一件事。”
“料子的股份分配，朱扒皮独占六股，林总占两股，我和老蔡一人一股，先说好，省得到时候扯皮，在背后指责我做事不地道……”
林枫苦笑一声，商人真是无利不起早，苍蝇闻到了血腥味，就是一千里路，它也会来的。
“我没意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概过去了三四个钟头，伴随着切石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喷涌的水流冲淋在石头表面，凭空氤氲着一团冲天的雾气，白茫茫一片，笼罩着工棚。
“石头解掉了，快过去看看！”
不知道是谁大声嚷嚷了一句，四面八方的围观群众纷纷凑过来，打算一睹究竟。
李师傅熟练的搬开油锯，请三位老板看料。
“出绿了。”
林枫看着料子，约莫在石头上层三分之一的部位切了一刀，掀开盖子，露出一片绿油油的玉肉，冰种翠绿。
不过棉絮较重，影响了翡翠的通透感，一旦棉絮太多，整体看上去就像豆糯种一样，种水大打折扣，打眼一瞧，倒是没看到裂存在，算是一个好消息。
赌石最怕裂，尤其是细纹小裂，形如渔网、蜘蛛网般的波纹裂痕，正所谓一裂毁所有，再好的种水色，只要碰见裂就完蛋了。
朱贵则是皱眉沉声道：“棉太重，比我预期的结果，要差强人意。”
“你就知足吧，黑乌沙号称十赌九垮，不知道有多少老板在黑料上面栽了跟头，排着队搁天台跳楼呢！”
老蔡寻思了一下，说道：“行话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现在料子才解了一刀，就已经出绿了，咱们可以考虑，直接把石头当改口料转手卖掉，降低风险。”
话音刚落，陈平，林枫，朱贵三人皆是面面相觑，觉得有所不妥，因为这一刀的表现并不算太好，虽说是冰种翠绿，市面上按批发价算，起码七八十万一公斤，但是有棉絮都存在，局部呈现糯冰、甚至豆种的水头。
折算下来，恐怕五十万一公斤都够呛，现在停手，顶多收回赌石成本，小赚一笔辛苦费而已，实在是不划算。
旁边正好有位客人在喊：“老板，我出四十五万一公斤收了，卖不卖？”
朱贵看了那人一眼，没声好气地回道：“滚远点，我不卖！”
“四十八万！最后一口价，老板给行个方便呗。这个价格不低了，棉忒重了点，说不定我还要亏本呢。”Μ.chuanyue1.℃ōＭ
林枫咬了咬牙，镇定道：“走吧，进屋说，外面太吵了。”
一行人灰溜溜的钻进屋子，商量起了对策。
一百多公斤的石头，刨去皮壳毛重，满打满算，估摸着最多只剩下九十公斤玉料，底座是苍蝇翅，那部分算是彻底废了，白肉一堆，没有动刀的必要。
目前唯一的赌性就是石头中层，极有可能是整份玉料的精华部位，赌石头变种、断棉，只要没了棉絮，种水效果必然会更上一层楼，突破正冰种，甚至玻璃。
话虽如此，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万一里面还是老样子，别说切涨了，能不能保住本钱都成问题。
林枫自然不愿意轻言放弃，想要赌一赌试试，当初为了拍下这块料子，朱贵可是差点脱了一层皮，受了多少委屈虎口夺食的。
这才第一刀就要甩锅，实在憋屈得很。
老蔡吐了口唾沫，看出了林枫的心思，故意怂恿他道：“小子，要不你起个头，咱们再干一刀，只要擦掉棉，出正冰种以上的种水，料子八十万一公斤，我全收了。”
“废话！还用得着你收？正冰飘翠绿的镯子，一条至少过百万，打一枚四六牌，也不止这个数了。”陈平骂了一句，带着几分轻蔑的眼神。
“赶鸭子上架，不从不行呐！”
林枫‘嘿嘿’一笑，弯腰抱起了一片石料，转身走了。
似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一样，解不解全凭自己的意思，林枫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几名师傅摩拳擦掌，目光炽热的看着林枫，等待他一声令下，动手解石。
他们除了在解石方面是行家之外，看人也特别准，正如群狼之中，必有一头狼王，号令群狼，莫敢不从。
一个团队里面，也必然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拍板定案，决定料子切不切，该怎么切。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充当了这么重要的职位，倒是让得他们大跌眼镜。
林枫把石头翻了个面，淋水上去，明显有一种油腻感，油性很重，皮壳约莫只有一两公分厚，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磨皮。
将四周的蜡壳通通擦掉，通过淋水压灯，便是足以看清楚玉肉内部的情况，再决定是否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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