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学习能力还算能看,结果到了现在才想展现自己的智慧。错挺,莫非你是那种非得刺激,才愿意展示自己的类型?这不是会说话吗?”
天曜高高在上的态度,警取无能为力,龇牙咧嘴地深信有一天能亲手宰掉他的卧薪尝胆精神,将所有苦水都往肚里吞。
话锋一转,天曜对警取忏悔:
“错挺,真是抱歉,都是当父亲的我不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好出生长斑家的灭亡之前,现在不少十七八岁的孩子,还残存了部分地下世界的记忆,而你这样有着障碍的孩子,甚至成了我们暂时封印那些杂碎想法的容器。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地下世界人们对我们其余十一名门的不甘与报复,不过其实终究是我的一己私为。”
时间差不多了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状况,忽然因为天曜的亲情攻势急转直下,京只看见了这家伙想赶快搞定好这件事。
外头的动乱肯定是全方位的,以家族当家的号召力,动员整个名门,大规模的破坏与搜索,一切只为满足当家的梦想。要是突然找了上门,以京现在的身手也不足以应付。
石版的下落现在也只有他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对他也不是办法,速战速决果然是最好的。
无论如何,这场战役的结果走向如何,对神刑家都不会有损失。考虑到这些,京适时宜地配合起天曜的战术。
“所以,我想问问,对你来说,『魔法师』究竟是什么,错挺?”
天曜摆出一副慈父地问:
“大家的童年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与带领下度过,独独你不是,你是出生居神的魔法师,而且不曾被期待过,还被捉拿沦为实验体,在我这个父亲的眼中,你已经摆脱不了这些臭名,现在我想以这个问题为契机,试着和你重修旧好。”
要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最直接的做法莫过于当面问对方。
“仔细想想,我好像从没问过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对你,然而既然无法重来,那么这个问题就是我对你的弥补,我想先从这个问题下手,好好了解一下你对魔法师的定义。”
“神刑……天曜……?”
警取并非刻意吶喊天曜的名字,鸡同鸭讲也不是他愿意的。正如他从未当个普通的魔法师,过上正常的人生,所以理解的语言自然也少之又少。
从他的这个反应,天曜强行判断为“期待”。
对于警取的反应,天曜也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个无知的孩子绝对不会想到,在遥远的前方只有地狱。
“这座居神岛就是一个将他人魔法师以地基的身分,将他们踩在脚下的地方。对——那些成为我们立足点的魔法师尸体,都是在成为魔法师的过程中,因为失败死亡的劣质品。”
京当然知道天曜打算做什么,对于不食人间烟火的警取,是再适合发挥不过的题材了。
“在他们的一生中尽是荒诞与悲哀,只能透过死亡的这个动作,对我们这些还有希望的魔法师,供应他们所能给我们的东西。”
那就是魔力值。
“多数的魔法师与居民百姓至今仍不知道,我们这些知情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将这么恐怖的事实告诉他们。”
天曜越说越理直气壮:
“但是,孩子们却有着八岁将成为魔法师,替居神效力的义务。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中,魔法师就是我们居神的力量,是只属于我们的象征!也是唯一能对世界伸张正义的一点……”
“象征……正义……”
京不禁瞪大了眼,想不到在倾听天曜的鬼话,警取已经开始学习正常的语言。学习的效率超乎想象好。
“——错挺,在你出生的同时,就已经是个至少八岁的孩子。尽管是人造物,实测的『嗜极生物』的第一代基因,所组合而成的人造物,你依然是这座居神岛的一份子。”
警取不敢置信地看着双手,试着以眼光评估着现在的自己,懵懵懂懂的眼光着实可爱。
“错挺,这样你应该就明白了吧?尽管时间已晚,可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活到老,学到老』啊。”
明明是很正经的开导,京却好像能听到谁的笑声。将这些话当成某种程度上的笑话,在背地嘲笑那些认真解说、认真听取的人。
“人生不能重新来过——但是,魔法师却可以从头开始。”
警取已经将手中的“刀刃”放下了。原本饥饿凶猛的猛兽,如今和小羊没两样乖巧听话。
“当然,错挺,你别担心。相信你一定一脸忧心忡忡,要是现在入学了,大家会怎么看待你。不过,那都不重要。”
就快了。
“你是因为为了在意别人的脸色,才想要成为『魔法师』的吗?你是因为大家都是魔法师,所以才想学习『魔法』的吗?都不是吧!”
只差一步了。
“没错,错挺,你是为了你自己——错挺警取。只要你能够放下心中与我们神刑家间的疙瘩,过去的种种谁都不会追究。”
“我……”
要怎么蛊惑人心,毫无疑问就是利用对方的愿望、期待,或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可是啊,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想要,都不可能得到——只属于你的人生。”
然后,再以一句话道出事实,击溃对方的唯一希望,将他推向无尽的绝望深渊。
“只要这个世界还是处于如此动荡的情势,人们渴望着力量与战争!居神就只能不断被打压,我们魔法师就只能被局限于居神的兵器!只能是投入战争的武器!”Μ.chuanyue1.℃ōM
“不……不要!”
“那么,错挺——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你心里应该也有数了吧?”
话语才刚落,天曜马上以眼神示意,可以打开这扇尘封的门扉了。
“所以,岁臣,我们才会在还不到十一岁的年纪,就付诸自己的时间啊。”
不过,幸福与他们还有段距离。
前面对岁臣的自白,其实就是罪在诉说这个梦想。
这是罪对妹妹的遗憾,所能做的唯一弥补。
她当然知道,即使百般自责,不会有人得到救赎,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改变,然而若是将这些事抛诸脑后,或许自己只会陷入更恐惧的漩涡中。
说出口成了让自己的负担减轻的办法之一。
她也不奢求岁臣会不会再替她说话,说不定又会被痛骂一顿,不过要是能一直和这个弟弟般的青梅竹马畅聊这些,那些看似代价的代价,也不是代价了。
那是甜蜜的负担。
虽然她是凛奈的姐姐,姐姐这个身分不会只能有一个妹妹,岁臣也是她的弟弟。
能够倾听弟妹的建议与提醒,罪深感骄傲。而且,为了不辜负他们对自己的期待,她也不会总是扮演粗枝大叶的姐姐。
会被弟妹训斥,都是能力不足造成,现在则不同了。穿书吧
因为说到底,她的姐姐之名,都是她的自诩。
别说岁臣了,说不定连凛奈都不曾认可,罪可以当个称职的姐姐。唯一能在这些弟妹面前自称姐姐的,只有比他们早出生这点。
现在——她要拿出实绩,证明自己就是姐姐。
罪不顾赤裸的全身,快速抓走摆放岸边的黑色巨镰死兆劫星,使劲地跳往偷袭者的反方向。蜻蜓点水般的步伐,让经过的溪面点缀出一个个不完整的圆。
罪提高警觉,继续戒备着周遭,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容错过。她是个没救的花语中毒者,即便是乡下一般的溪谷,附近也是许多花花草草,看似普通、不起眼,那些花草也是她的朋友,在她清洗身子期间,相伴的伙伴其实不只岁臣,还有花草们。
香蒲。
鸭舌草。
水芹。
满江红。
大致是这四种,正寄居于此。
罪光看一眼花草就能辨别其名字,甚至学名、栖息地或用途等等,拥有的花语,她也能倒背如流。
不过,纯粹是她对花草的热爱。
会挑这么一个地方洗澡、休息,也是这里的花草密集量,可以让罪大饱眼福。
结果还没多久,他们的所在位置就曝光了,一刻都不得喘息的窒息感,让罪备感压力,牺牲与花草玩耍的时间,也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选项。
所幸不久前她与魔法犯罪者交战,当年的手感都已经回来了,像这样只是以静制动的前置作业,她没有感到害怕。
自嘲代替紧张,罪对眼下的状况已经不再有束缚,随遇而安的气势逆风而上。
吹拂的流风嘎然停止,身后的丛林瞬间失去原先的色彩。
罪与偷袭者碰头了——应该要这么说,对方不藏也不躲,最初的攻击则是问候,他们的对峙是命中注定。
为了不给另一边的岁臣添上无谓的麻烦,罪是带着滑步跳到溪谷的另一头。
想必溪里的鱼儿全都吓坏了,原本以阵队行军的鱼群,现在兵荒马乱地四处乱窜。
鱼鳍鱼鳞与肌肤的亲密接触,是这样的感觉——看来罪还得好好感谢这个不速之客,给自己上了一课。
“这些鱼可不是温泉鱼啊,没办法替我去角质。何况去除脚的角质,只会让脚底板变得粗糙啊。”
说到这里,罪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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