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怎么样？”
小普有些好奇。毕竟他说的还是那么回事的。
“不算成功。”
“这种事情，不是看一看电视剧，社会就可以彻底改变的。”
“他们本身，可能并不是不清楚。”
“甚至他们本来的世界，可能并不缺少讽刺的剧集与文字。”
“但这并不能唤醒什么，也不会撼动什么。”
“他们是真不知道痛，不知道憋屈吗？我想不是的。”
“肯定还有有觉醒的人们，有反抗的人们，只是他们淹没在时代的潮水里，一个浪头下去浮起又沉下。”
“你怎么知道这种改变就是对的呢？”
楚云突然提问道。
“也许在上层看来，那些人的疑问充满了无礼，愚昧，和人云亦云。”
小普看着楚云沉思的神情，他应该并不是在支持哪一方，只是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楚云继续说道。“毕竟，有些东西，在大局面前不是那么重要。”
“大局？什么是大局？”
大熊笑道。
楚云回答，“大局也许是我们无法避免，必须要面对的客观情况，大势所趋。”
“那可能不是我们造成的，也可能也不是我们决定的。”
“它可能是历史遗留，可能是人性，可能是天灾，可能是人祸。”
“它往往是根深蒂固的，复杂因素导致的。”
“而我们面对着，往往是需要看着它，维护它，甚至为它牺牲的。”
楚云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沉默下来。
只是从他紧皱的眉头，板着的脸庞，看不出他的心思。小普似乎又看到了初识时，那个心事重重的青年。
车厢里一时沉静下来。
小普看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偶尔一只苍鹰飞过。
皑皑白雪间，深色浅色铺在山脊上，山脚间，像是一张张书页快速翻过。
而他们的板车，沿着单色调的矿道，笔直而没有丝毫阻隔的滑动着，脱离了这些个画面。
“俺不知道你在愁什么。”大熊看向楚云。
“也不知道你们那些理论。”
“我只是被欺负到了头上，谁打我，我就打回去。就这么简单。”
“难道有人欺负我，我还得分析一遍天下大局，证明他的确是个大坏蛋，然后我才能报复他？”
“惩罚与评论谁是谁非，那不是我的事，也轮不到我来做。”
楚云失笑道。“对不起，我没有说你的不是的意思。”
“我只是有感而发，没有说你们那边……好吧，是我想偏了。”
大熊挠挠头。“没关系。”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思想包袱太重。”
“成天背着天下大事，在评论谁是谁非的，俺是粗人，不懂那么多。”
楚云说道，“但是，人要有远见，对大局清晰的认识可以让我们活的更通透……”ωＷＷ.chuanyue1.coΜ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想那么多，还能帮助你点什么？能帮助你更快乐的过日子吗？”
楚云有些愣，“可是，不就像你刚刚说道，没有人思考，所有人都麻木，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发声……”
“这可是你刚刚说的啊？”
大熊都快把头挠破了。
“我说的话矛盾了吗？没有吧。”
楚云回答，“你不是一会说人要思考，一会说人不要思考，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
大熊笑道，“你们文化人就爱总结。我明明说的不是一个事，立场也不一样。”
“你说我让人思考，那只是我的一种手段。”
“我的目的是什么？是隔着一个世界，给他们的社会捅一个大窟窿。”
“所以我会选用这一种手段。”
“你要是问我，你用这个，当成工具搞破坏，那这就证明了这种思考，这种反抗，这种改革就是坏的，就是阻挠发展的吗？”
“我只能说，我希望它达成一个我想要的结果，让那些人不好受，它在我眼里只是工具。”
“工具你怎么说它好坏呢对不对？”
“既然它是工具，那它就只是一种方式。结果很大程度上看的是使用它的人。人是好是坏？使用的方法是不是得当？”
“什么背景不说，什么情况不明，上来就高举大旗。盲目的使用工具，那什么可能也就都有了。”
“就像你说，这是个很复杂的事情，你让我一两句总结，再给你启发，我可没有这个能力。”
楚云若有所思。
大熊继续讲到。“而我说的不去思考。我那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就是个粗人，能想出什么有水平的话？但我是不是也有观点，有立场？”
“我有了想法，对我的境况不满，要不要表达？”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你能说我就啥都不想，整天啥都不知道，这样好吗？”
“但是想太多，有时候真没有好处。看顾好眼吧前这点小破事，吃好每一顿饭，我就很开心了。”
“看的太远，每天把眼睛放在天上，跟着一些自己摸不着的东西，开心或者生气，太累。”
“当然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也没有说你非得怎样才如何。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老哥我就是个粗人，我一说，你一听，一过，就完了。甚至可能我说的都是屁话，全都是垃圾，没有思考的价值。“
“侃大山么，无所谓的。“www.chuanyue1.com
大熊从背包里掏出几条风干的烤鱼，分给几人后，自顾自的开始欣赏风景。好像真的没有在意刚刚的聊天打屁。
而楚云的脑子好像有些乱，下意识的接过后，又陷入了沉思。
小普则凑过来，催促道。
“老哥你还没讲完呢，后来你们怎么成功的把他们赶出去的啊？“
他咬了一口，别说这味道还真挺好，咸淡正是最好的比例。
“嗨，别说这一打岔我都忘了。“
大熊吃的正起劲，一拍大腿，感慨道。
“后来啊，我看这思想工作不好做啊，我就找了个机会去他们那儿了。“
“你别说，那边人的日子过的还真不咋地啊。“
“老哥快好好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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