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电话那边的柏宁继续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再过两天就是我儿子柏占渊先生的生日了，想祝他生日快乐，顺便问问看想要什么礼物。”
柏占渊一晃神，这才想起是快到自己生日了。
不过他向来觉得过生日是可有可无的事，从来不期待什么礼物和惊喜。
不过母亲这么问，他还是愿意满足她想为家人尽一份心的愿望。
柏占渊看着对面艰难喝粥的黎言，笑着道：“我的生日礼物……不应该是您自己考虑着准备吗？我要是直接开口要了，那还算什么惊喜。”
黎言暗暗的想，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柏大恶人竟然开始期待起意外的惊喜来。
想起那年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被他这么弃如敝履，甚至还教训了她一顿，想想都觉得可笑。
“不喝了。”黎言有些不爽，还剩下最后两口没喝完，但她还是撒脾气放下了，拉开椅子就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柏占渊措手不及，她怎么突然就发起脾气来。
不过碍于跟柏宁还在通话中，也就没追问她。
面前这些早餐她就只喝了一碗粥，别的什么都没动。
柏占渊微微皱着眉头起身，一边把牛奶端过去无声放到她面前，一边对柏宁说：“那您仔细考虑一下吧，我期待您的惊喜送到我手里的那一天。”
黎言把脸别过去，流露出不想跟他交谈的意思。
挂断电话，柏占渊微微叹了口气，“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家政过来做。”
“不用麻烦了，我不是已经吃了吗。”黎言把“吃”字咬得很重。
柏占渊轻笑，去揉她的头发，“你几岁了，还会为口粥发脾气，没长大？”
黎言推他的手，“这跟长大有关系么？”
柏占渊不跟她辩论，把牛奶端到她面前，“老是不好好吃饭，身上不长肉，手感都变差了。”
黎言呼吸一滞，“那你找别人去啊。”
黎言这句气话本应该把他气得够呛，可不知道怎么的，柏占渊骤然就从里面品出一股酸味来。
她吃醋了。
意识到这点，柏占渊不受控制的露出个笑意，“不吃就不吃吧，还说这种话来气我，我年纪大了，不经气的。”穿书吧
三十三，多大年纪？又不是六十三！
柏占渊把牛奶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揉了揉她的头，“我替你喝了一半，剩下的自己能喝完了吧。我先去上班了，虽然辛苦，但想着是为了养你，倒也不觉得累了。”Μ.chuanyue1.℃ōＭ
黎言听得差点翻白眼，以前没觉得他有这么贫的。
偷偷转头去看他，没想到正对上他换好鞋后转头看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黎言马上回过头端起剩下的半杯牛奶一口气喝下，想冷静冷静。
柏占渊唇边噙着心满意足的笑，出门上班。
柏占渊走后，黎言在沙发上窝了一阵，支起身想把剩下的半杯牛奶喝了，不知道是姿势的不对还是起猛了，那一瞬间头晕恶心想吐的生理冲动猛烈袭来。
她坐了好一阵才缓过神。
接到许星打来的电话时，黎言刚好从医院检查完出来。
出神地看着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通。
“最近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顿饭，吃垃圾食品。”许星心情不错，也乐得来关心她。
或许是“垃圾食品”四个字的确很有诱惑力，黎言点了头，“去哪儿吃？”
“你在哪儿呢，要不我来接你？”
黎言看了看时间，“那好吧。”
许星很快就过来了，黎言拉开车门坐上去，许星递了杯奶茶过来。
黎言挑眉，却见他自己也拿了一杯过来喝得滋溜作响。
“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迷上垃圾食品和奶茶了，以前不是很嫌弃吗？”黎言也插上习惯喝起来。
一时间，狭小的车内两人吸食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听怎么滑稽。
许星放下奶茶，调转车头，“我这不是为了留住青春么，三十岁一过，那时间流逝的速度可就快了，很快就变老头。”
黎言点点头，赞成他这番自我嘲讽。
“不像你，折腾了这么几年还年轻着呢，啧。”许星摇摇头。
“呵。”黎言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对了，柏总生日快到了，你陪我去给他选个什么礼物吧。”许星征询她的意见。
想起早上他跟柏宁的那通电话，黎言猛吸了口奶茶回答：“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许也是年纪大了吧，竟然开始期待起礼物来。你随便给他送点什么他应该都不会拒绝吧。”
“这不正好嘛，你陪我选，我陪你选！”
黎言眨了眨眼睛，“我有说要给他送么？”
许星咋舌，“你不给他送？你怎么能不给他送呢？他最期待的，不就是你那份？”
许星的话让她有些不自如，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不想送。”
眼见她是这个态度，许星边叹气边摇头。
算了算了，谁叫柏总欠了她，这算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吧。
黎言陪着他逛了半天，许星说想给柏占渊送块手表。
黎言愣了愣，“你确定？他常戴的那些，随便哪一块都得去掉你几个月的工资，百万年薪你要为他花一半？”
许星也肉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把老板哄好了，也是为了以后前程不是。”
黎言无语地摇摇头，直接把他拉走了。
快餐店黎，两人坐在角落里，一人捧着一个汉堡啃着。
“垃圾食品真好吃，我以前真是不识好歹。”许星啃一口汉堡喝一口可乐，心满意足。
黎言虽然没有他夸张，但也差不太多。
“柏总很少吃这个，要不给他送一份，他肯定觉得新鲜。”许星空手而归，又开始为礼物犯愁。
两人吃了好一会儿，许星发现黎言吃着吃着忽然陷入沉思。
“诶，你今天去看医生了？怎么说？”许星打断她的出神。
黎言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汉堡，又咬了一口，含糊道：“胃酸过多，消化不良。另外就还有点营养不均衡。”
“所以说你得多吃点，来，我再给你点一个！”
黎言撑得胃都有点微微鼓起。
回家后，往沙发上一摊，心里很乱。
柏占渊今天加了班回来，看到桌上的汉堡，问她是不是点外卖了。
“许星送你的生日礼物……”她窝在被窝里，看着手机，头也没抬敷衍道。
柏占渊解开衬衫袖口，朝她走去。
她似乎已经洗完澡了，身上散发着柔软温暖的香气。
柏占渊凑过去，想亲她一口，黎言却把手机屏幕熄灭，蒙上被子躲开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就着她凌乱的头发，在她颈间亲了一口，“我去洗澡。”
柏占渊洗完澡出来，见她已经乖乖把手机放在一边，睡着了。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这么早睡不是她的风格。
还是……她在装睡躲他？
黎言确实在装睡躲他，柏占渊见她睡着了，倒也没有继续闹她。
替她关了灯，就转身去了书房。
确定柏占渊出去后，她又伸出手把手机摸进被窝里，继续看起来。
周末，柏占渊在家陪了她一天。
说是陪，其实也是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
黎言不爱跟他在一块儿待得太久，柏占渊倒喜欢这样不吵不闹的清净日子。
周日下午，柏占渊换了衣服，对窝在沙发看手机的她说：“凑那么近，眼睛不酸？”
黎言摇头。
柏占渊扣着衬衫领口道：“把领带扔给我。”
“我没拿你领带。”黎言头也没抬，目光仍然放在手机屏幕上。
柏占渊大步走过来，忽然展臂把她圈在沙发上。
“干嘛呀？”黎言抱着手机瑟缩了一下。
柏占渊眼神微眯，声音压得极低，“手机里有什么？这两天你一直在看。”
黎言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摇头，“我查点资料。”
“什么资料？”柏占渊侧目，显然不相信。
黎言吸了口气，略有些生气，“你疑神疑鬼的做什么，我真的就是查点资料。”
柏占渊眸光探究的望着他，似乎要望进她心底里去。
片刻后，他笑了笑，“逗你的。你坐到我领带了。”
他伸手把领带从她屁股下边抽出来，还好没皱。
“晚上周鸣声请我赴宴，你想不想去？”柏占渊系上领带。
周鸣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他不是一向不太喜欢周家人吗？怎么这会儿倒心情颇好的要去赴人家的宴。
“看你的反应，应该不是太感兴趣。”他系好领带，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黎言叮嘱了一句，“你别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就行。”
柏占渊觉得这种被老婆耳提面命叮嘱的感觉很新奇。
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你……再多说一遍？”
黎言奇怪地看向他，“你不想听可以当我没说。”
“那倒没有。”柏占渊理了理后面领子，唇边笑意加深，“就是，孤家寡人突然尝到被老婆叮嘱的滋味，还不太习惯。你再多叮嘱两遍我听听。”
黎言皱着眉转过脸去不肯搭理他了。
柏占渊忍俊不禁，“那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黎言忍不住想，自己搬进来之后什么时候等过他了。
难道年纪变大，脸皮也变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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