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占渊进到书房里把电话接通。
“在家吗？”盛霖问。
柏占渊简单地“嗯”了一声。
“这么晚打来，是不是打扰了你跟她？”盛霖试探着问。
柏占渊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我跟她的事不算在这桩交易里。”
盛霖摸不准他是否生气了，只好说了正事，毕竟这么晚打来没有正事，或许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说，略显冒昧。
“那个……我爸妈非要我明天把你请到家里来吃饭，我已经推脱几次了，可明天这次，我实在是……所以，想问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柏占渊打开电脑，“明天要去办一点私事，改天吧。”
盛霖那边迟疑了一下，也只能遗憾挂断，“好，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柏占渊放下手机。
柏占渊上去后，黎言一个人把电影看完，又找了其他的电影来看，捧着坚果在客厅看的哈哈大笑。
柏占渊从书房出来进到卧室，发现她没有上来。
下楼一看，电视开着，她人却已经睡着了。
没有多想，从旁取了毛毯替她盖上，听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梦话。
他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几句英语，像是什么运动规则。
柏占渊觉得，她还是那个幼稚爱玩的性子。
关上灯，他重新上楼，进到书房里。
早上五点，没有闹钟，黎言自己就醒了。
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吹了整晚的暖气喉咙干得厉害。
正在她喝水的时候，柏占渊穿戴整齐地下来了，黎言把自己泡好的茶装进保温杯里背上，然后就向他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柏占渊略微有些诧异，她是真的起来了。
上山的路上，随着路程的减少，天色也越来越亮，半山环绕着云海。
一路上黎言一言不发，脸朝着他看不见的一边，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突然平静地说道：“爷爷这个时候应该起床了。”
柏占渊加快速度，到达目的地时，黎言料得没错，老爷子已经在院里烧着炉火坐着烹茶了。
“爷爷，这么冷你怎么在外面呢？”黎言担心道。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柏占渊，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黎言以为是在问她，也就乖乖答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您了，这不也把他也带来正式看望您。”
“老先生贵体可还康健？”柏占渊把提着的礼物递给李守成，朝老爷子礼貌的点头鞠躬。
老爷子淡淡道：“托福，尚可苟延残喘。”
黎言一愣，显然未料到老爷子是这个反应。
柏占渊笑了笑：“您这么说，儿孙们听了心里可不好受。”
老爷子扫了黎言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招来李守成道：“你带黎言进去，把他带来的参茶泡两杯来。”
李守成明白老爷子是有话要同这位柏先生说，所以要把黎言支开。
黎言看了柏占渊一眼，乖乖起身，跟着李守成进去。
老爷子示意他：“坐。”
柏占渊点点头，从旁坐下，主动为他沏茶。
“我以为上次的话已经谈得够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敢跟着她来见我？”老爷子内心汹涌，情绪也可见的外放。
柏占渊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我想请您老先别生气，我答应您的事不会反悔。只是还要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
“为什么还要给你时间？你身为公司一把手做决定的时候也这么优柔寡断吗，你向股东大会报告工作的时候也这么拖拖拉拉吗？”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柏占渊没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柏占渊觉得自己似乎烟瘾犯了，但他还得忍着，“您对黎言疼爱到这种地步，说实话我内心感到无比震撼，可我对黎言也不是全无感情，毕竟不是养的宠物。我想请您给我一些时间，也是为了给她一些时间来接受。”
老爷子听完，怒意慢慢消散：“年轻人是不懂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马上跟她断了，她这次来我就把她留在山上，闹几个月就消停了。”
说完又狠狠瞪了柏占渊一眼，“但是你该做的要一一做到，否则我老头子就是入了土也不会放过你！”
柏占渊轻笑着摇头：“您固然心里疼她，但还是不够了解她，她不会因为您的强势手段就真的能放下，反而只会让她愈发坚定。您请放宽心，柏占渊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我会让她想明白的。”
老爷子听完，脸色阴沉，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也曾不顾老脸向他跪下恳求过，纵然目前的情况让他很不满意，但再次得了他的保证，他心里决定姑且再信他一次。
不然，他又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屋内，趁着泡茶的功夫，黎言笑盈盈问道：“李叔最近身体还好吗？”穿书吧
李守成微微有些惊讶，黎言也学会礼貌跟人寒暄了，“还是跟往常一样。”
黎言小心翼翼掺水泡茶，李守成见她倒水又怕烫着她，主动道：“我来吧。”
她摇摇头，“不用，我能行李叔。”
李守成帮助她未果，只能立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
黎言平时操作厨房那套还算利索，泡茶也专门学了学，虽然不熟练，但也不生疏。
她泡好了茶，第一杯却端给了李守成：“李叔，您平时照顾爷爷，为这个家操心辛苦了。”
“三小姐，这……”李守成表情诧异，没有伸手去接。
黎言笑笑，“过去我不懂事，老是胡闹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李叔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不肯喝这杯茶？”
李守成连连摇头：“没有，我怎么会生三小姐的气，只是……”
黎言明白他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突然表现得这么乖巧懂事，让人很惊讶吧。
她又再次递了过去，这回李守成接了。
黎言又继续往另外两个茶杯里泡茶：“刚刚我们买的东西都是买的双份，一份给爷爷，另一份是给您的，平日里您记着喝，以后我们会时不时再给您和爷爷送一些上来。”
李守成看着她泡剩下的两杯茶，似乎又比刚才熟练了一些。
“谢谢三小姐，你费心了……”
黎言嘿嘿一笑，“不费心，我以前就是不懂事，以后会越做越好的。”
说话间，黎言已经把茶泡完了，她遥遥看了外面院子里的两人，轻叹道：“也不知道他们要说多久。”
李守成放下茶杯，这下他是真的确定了她的飞速成长。
对上李守成复杂的表情，黎言解释说：“我知道爷爷是有话想单独跟他聊聊……敲打敲打他也好，以后对我好点！”
李守成叹了口气，“三小姐，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看她瘦得身上都快没什么肉了，李守成只能这么朴实的叮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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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黎言却含糊地笑笑：“是要再多吃点了，不然太瘦了也不好看。”
估摸着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黎言把茶端出去，气氛倒是跟先前没什么变化。
老爷子喝了两口茶，脸色舒缓下来。
黎言瞧着他的脸色，本想再跟老人家聊几句，但一张口就被老爷子截断。
“没事就早点回吧。”
黎言十分诧异，看着李守成来扶他起身走向屋内，她不由得跟上去搀扶道：“爷爷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老爷子停了一下，说道：“不要你扶，有时间不如想想自己未来要怎么办，眼看就快大学毕业了，别成天撒孩子气。”
黎言没有松手，也没有为爷爷这番板着脸不甚温和的教训生气。
反而是好声好气地说：“爷爷放心吧，我已经洗心革面在好好学习了，等我毕业了也会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那您整天为我操心，我有时间也该想想您，来陪陪您的。”
老爷子低叹了口气，也不枉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为她操心铺路了，心里也算得了一些宽慰吧。
于是摆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让李守成搀扶着回到房间。
黎言看着爷爷缓缓走进去的样子，鼻子微微发酸。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老想哭，可能是因为头一直昏昏沉沉的缘故吧，她苦笑着想。
转过身来，正对上柏占渊灼灼目光，两人视线相接，彼此都愣了一瞬，然后又默契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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