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几秒的犹豫,黎言那边就挂断了,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余地。
柏占渊打开床头的灯,坐起身,等她再打回来。
没人比他更熟悉黎言的性子。
两分钟,五分钟……
柏占渊面上浮起一丝青色,这个时间,她竟然有胆子跟他玩欲擒故纵?
还是她打开了那个锦盒,看到了里面所谓的订婚礼物?
柏占渊不禁为自己恶劣的杰作感到了一丝愉悦,甚至连她是什么反应他都能一一猜想到。
黎言啊黎言,到底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能让他心情愉悦的东西。
比起让她时刻待在身边,他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相处方式。
至少这样,他只用享受她的美好,而不用承受她那些与美好相对的让他不满意的坏。
黎言嘀咕了许久,怎么不接,怎么不接呢?
警察鼓励她再打一遍,黎言乖乖听话。
这次,早就守在陷阱边上的猎人顺利的抓住猎物,甚至戴上了他一惯使用的面具。
“喂?”
“黎三小姐这么晚打来电话,应该不是夜不能寐,想自荐枕席吧。”柏占渊的口气要多冷淡有多冷淡,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好在,黎言并没有听到。
她捧着电话傻乎乎道,“喂,林辞……你能出来陪我过生日吗?”
“你说什么?”短短的一句话让柏占渊的脸色起伏跌宕。
“我买了好大一个蛋糕,可身边连个唱生日歌的人都没有……”说到此处,黎言止不住的哽咽,“老林,我想你了,你如果在的话……你如果在的话……”
你如果在的话,肯定又要数落我惹是生非,但又会笑着用几句话就把我安慰好,然后我说什么你都满足我。
柏占渊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表情早就阴冷到连他本人见了也会诧异的地步。
他以为这场游戏他游刃有余,稳操胜券。
殊不知,黎言不是在按照游戏规则玩,而是在不断地投入真心。
黎言拿着手机只是哭,别的也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了。
警察见状把手机接过去,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林辞是吧,你朋友一个人喝多了在儿童公园这边,情绪不太好,你看方便的话你本人过来一趟,或者联系一下她家人过来接她。”
柏占渊顿了顿,沉声道,“我马上过来。”
柏占渊到的时候,黎言酒还没醒,正缩在长椅的一角,嘴里不住地咕哝着什么。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柏占渊大半夜冒着寒气过来,一边跟警察道歉,一边脱下外套裹住黎言。
黎言愣愣地冒头看向裹住自己的人,似乎有些惊恐,“三个柏占渊……这里是地狱吗,怎么会出现三个柏占渊……”
她醉意明显,看人还是恍惚的。
柏占渊没有理会她的醉话,皱着眉头把外套拉起来重新将她裹住,转头拿出证件来给警察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还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和黎言的关系,话里话外暗示是两人吵了架,正在闹脾气。
其中一个警察似乎知道柏占渊的名字,甚至还激动了一番。
这时,原本还神志不清的黎言居然扑了上来,从身后搂住柏占渊的腰,蹭了蹭他的背撒娇道:“我们回家吧。”
柏占渊愣怔片刻,握住她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点头沉沉道:“好。”
回去的路上,黎言坐在副驾驶终于安静下来。
柏占渊压着脾气,也一句话没说。
“老林,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黎言小睡了五分钟,忽然又睁开眼开始说话。
静了片刻,柏占渊回,“什么味道?”
“我讨厌的味道。”黎言直言不讳。
柏占渊一脚油门下去,车速陡然加快。
黎言承受了两趟失重的感觉,捂住心口,特别想吐。
但柏占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林辞,我……我想吐……”
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柏占渊气势凌厉下车来,拉开副驾驶的门,松开安全带把人提溜到路边。
“吐!”他命令道。
黎言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又积蓄起眼泪。
今天的林辞长着三个像柏占渊的头就算了,连脾气也变得像他那么坏,难道她又做错什么了吗,连林辞也要这么凶她。【穿】
【书】
【吧】
昏黄的路灯下,深夜街头,柏占渊心情烦躁,望着委屈得直掉眼泪的黎言,心里想的没一句是好话。
“哭,不哭个够今天就别走了。”
这都什么事,他柏占渊前半辈子到底还要在她身上解锁多少让人血压升高的新奇体验!
黎言不想再跟他走了,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柏占渊看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他不屑去追,今晚的好脾气到此为止。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来我之前是太惯着你了!”柏占渊的怒意已经到了喷薄欲出的边缘。
黎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此刻她只想另外找个合适的地方,进入梦乡。
她刚刚吹完蜡烛许了愿,爸妈在梦里等她一起拍一家三口的全家福。m.chuanyue1.com
要知道,她太想拥有一张跟爸妈的合照了。
这样她就跟那些普通小孩一样,写作文的时候也有真实的素材了。
黎言越走越远,他的警告就像一阵风似的,轻轻拂过她耳边,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柏占渊大步跟了上来,大有要把她整个揉碎吃掉的气势。
这或许是柏占渊第一次向她妥协,可惜黎言没能清醒地见证这一时刻。
“别碰我柏占渊!别碰我……”她哼唧着反抗起来。
柏占渊掐住她的腰,拽进怀里,眼神狠厉:“我不是林辞吗?”
“你是……林辞?”黎言看向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不清,但态度转变十分明显。
“柏占渊不能碰你,林辞就可以碰你?”他的怒火在一瞬间引爆。
黎言没答话,只是害怕地挣扎抗拒他。
为什么柏占渊在梦里也还要这样作威作福地折磨她?
柏占渊忍无可忍,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囚住她的唇!
如果说黎言近来老是在有关柏占渊的事情上满盘皆输的话,柏占渊就是在有关她的事上一次次坠入他厌恶的失控之中。
不同的是她是坦率的,坦率接受她对两人现状无奈。
而他却是极为自负,极不诚实的。
他不相信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堕入了失控,亦不承认他的失控都是因为她。
黎言胃一瞬抽痛起来,察觉到她的异样,柏占渊松开她。
她尝试着用深呼吸来平复胃痛,却在下一秒干呕起来,涕泗横流。
柏占渊理智恢复过来,扶着她吐到了路边花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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