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辞眉头骤然紧蹙。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难怪他每次看她的眼神，总觉不得不太对，不真心，不是真心实意的那种，总给他一种是带着目的的对他好。
“姐姐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我刚才只是……”
“只是想试探我，看我对你是不是真心，会不会想对待他们一般对你，没有真心，只有欺骗吗？”
她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他，因为她怕自己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就会忍不住……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还会忍不住对他心软。
将近半年时间，说没有感情，那都是虚谈。
好歹是自己一手拉扯的崽子，对他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望着她柔和的侧脸，洛清辞一次产生怀疑，对自己疑惑，他不懂，很不懂。
这个女人太让人不懂了。
连带着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明知道她是有目的，却还是任由她，一次有一次错过机会，洛清辞暗下眼眸，自问：洛清辞，你到底在干吗？想干吗？
你是在期待吗？
期待她会改变你孤寂的未来，还是在贪求那点所谓的温暖。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我对姐姐没有……我是真心的，刚才是阿辞口不择言了，姐姐教训的都是对的，阿辞没有怨言，姐姐想怎样惩罚我都行。”
她这是翻身地主把歌唱，直接身份调转了？
顾眠眠眼眸不由得瞪大，粉薄的唇瓣微微张启，几张几合下来，她最终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
刚才本就是一个局。
有她作的分量在，但也是她拿捏主动权的关键一步。
其实早在之前她看出了一点苗头，就是她一直没有确定，直到昨天，那个眼神给她的冲击感实在是太真实了。
她才确定下来。
至于今天确实是巧合。
不过好事不怕凑巧，只能说明老天都在帮她。
“你没有错，错的是过去的我，你谨小慎微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故意装的，真心一旦交付，吃亏的都是你自己，总的来说我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几十年后，我就是一捧黄沙，毫无作用。”
既然感情到这了，顾眠眠适当的回过头，眼圈微微红了一圈，星星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说了这样多，我自己也不知道几分真假，总之，你要是能记住，他日我会兑现承诺，权当对你幼时的弥补。”
洛清辞自嘲地笑下，“若说弥补，要不是幼时能得到爹爹的收养，我恐怕也没有现在……”
若是欠，应该是他欠她。
顾生平是被野兽杀害的不假，但其中的利害关系，却全是因为他，里正不说是一个噱头，一个背锅的，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他。
说到底是他连累了顾家。
只是少年他的不知道而已。
“即使如此，我们便两不相欠如何。”顾眠眠星星眼望过去，“不管是以后，还是未来，我们之间再也不提从前事情，只说未来事。”
无债一身轻，原主欠的他的，她自知还不清，但有些东西还是先说清楚为妙，免得以后他再一个心情不好，一手把她脖子咔擦了。
“当然，不过姐姐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眼神里带着无辜，一下把人的心看软了。
不愧是男妖精！
很会拿捏。
“什么事？”
“姐姐，昨日回来的时候，答应我以后会经常去书院看我，还有刚才姐姐与里正叔的谈话，你说自己要去县城租房，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姐姐是因为舍不得我，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不打算告诉我。”穿书吧
拐弯抹角，不就是想问她下一步怎样打算嘛，弯弯绕绕，她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往。
“我刚给他女儿说了一本坑巴亲事，不去县城里面躲一躲，避避风头，不就是自掘坟头了吗？”
洛清辞唇间不经意流出笑意。
*
家里的东西本就从前老一辈留下来的，除去一些新添置的衣物，还有先前摆摊留下的，她几乎没有东西要带走。
至于那些衣物，也是原主喜欢的，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去，她们两个之间算是彻底的单独体了。
先前晒制的各种，她早就收在了空间里面，套话就说：之前拿去买了，是美食斋的新合作。
洛清辞拦住她，看着她干瘪的布包很是不解，“姐姐，不打算多带些……”
顺着他的视线，顾眠眠随手提了下自己的布包，没什么不多妥的，“没有。你东西收拾好了吗？可需要我帮忙。”
洛清辞耳廓微红，“我的意思是，姐姐怎么不多带几套换洗衣服。”
原来如此。
顾眠眠没心注意，转而一笑，“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先前不打算添置新的，是因为在村子里面，多不方便，而且闲话太多。”
她变了。
嘴硬的小清辞.少年版：她不变，难道还会在原地等你，去杀她，她又不傻。
心思重.仍在怀疑中的首辅洛清辞：她不作妖，我不会杀她，杀她只能说明是她咎由自取。
护姐心切小清辞：嘴硬！你明明就是心软了。
被姐姐的温柔与好感动了。
高冷首辅.辞：不想和无脑吹说话。
一点没有自己的思想，全程被人牵着鼻子说话。
*
当天他们就赶去了县城，东西虽然多，但好在他们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是她之前为了方便休息，在县城租的一个小房子。
“你什么时候租的？”
洛清辞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遍房子，表情很不开心。
这间房子明显是提前打扫过的。
顾眠眠在外埋头收拾东西，听到他的话，没隐瞒，顺口就接过去了，“就前两天，枣叔介绍的，他说我一个姑娘家，每日早出晚归的路上也不安全，就帮我介绍了。我瞧着这间屋子不错，价钱也是便宜，所以我就租下来了。”【穿】
【书】
【吧】
她从杂物堆里抬头，“怎么不喜欢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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