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是一幅春宫图，人物刻画得惟妙惟肖，令人热血贲张。
裘公公缓缓转过身，盯着目瞪口呆的苏乙，说道：“这图只有乙字号以上才有的，若苏千户喜欢，我叫人送至你府上。”
苏乙目不转睛欣赏着，闻言，下意识说道：“好……”随即一愣，慌张摇摇头说道：“不用，不用。”
裘公公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苏乙，然后低首浅笑：“苏千户这可是难得一幅真迹，别错过哦！”
苏乙看着裘公公那个别扭的笑容，心里鄙视他一番，暗骂：“这算什么，前世的小电影比这个强太多了。”
嘴上却转移话题，并说道：“裘公公叫我来，不单是只研究这幅图吧？”
裘公公一怔，转身作了个请的动作：“这边坐。”
苏乙闻言一愣，惊疑瞟了一眼裘公公，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裘公公先请。”苏乙不敢托大，躬身说道。
裘公公见此也不客气，两人一前一后，走近饭桌，有序地分主次坐了下来。
美酒佳肴，推杯换盏。
苏乙也是服了，古人总是喜欢拐弯抹角，东拉西扯，硬是不说正题，就当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之时。
裘公公才悠悠说道：“苏千户，对于城东小公公被杀一案，有什么看法。”
苏乙眼睛一转，原来是为这事而来的，便说道：“裘公公，这事得问何大人才对。”
——苏乙打了个太极，他不知裘公公这是何意，何七上报已捉到凶手这一事，他没理由不知道的，现在又来问起他来，好生奇怪。
裘公公噗嗤一笑，说道：“苏千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何七何缉拿的不是真正的凶手。”ωＷＷ.chuanyue1.coΜ
“哦？”苏乙故作迷惑，抬头惊奇问，“裘公公这是何意？是在质疑锦衣卫办案吗？”
裘公公说道：“不是质疑，是确定办错案。”
苏乙闻言一愣，看来裘公公今天是有备而来的，问责来了：“这……公公应该与何大人说。”说完低下头，夹了一个猪蹄吃。
他才不管此事真相如何，反正又不是他主事，就让上层相互对怂得了。
裘公公看了一眼苏乙满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又说道：“我不是说何大人如何办案的事，我是说此事的真相，凶手还捉到？”
“可此案已结啊，再说我只是一个千户也话不了事，更不能私底去查啊。”苏乙软硬不吃，反正责任不在于他，案子有什么错都推给何七得。
宴雨楼的猪蹄还是不错的，原生态猪，炖得软烂有度，就是少了点佐料，一口下去，满嘴胶原蛋白。
“真正的凶手是符少生，何大人根本缉拿不上此人。”裘公公看到苏乙的一点不在乎，于是急忙解释说道。
苏乙闻言差点把一块猪皮喷了出来，怒力咽一口下去，才含糊不清说道：“你怎么确定是符少生？”
裘公公眉毛皱了皱，这苏乙反应也太大了吧。
“此事说来话长。”裘公公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乙说道：“那就长话短说。”
裘公公闻言一愣，横了一眼苏乙：“现在也不怕跟他说，符少生当初是我们西厂的人，厂督派他去调查一桩奇案，不知为何，此人后来失踪了。”
苏乙故作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顿了顿又道：“哪你们是怎么确定凶手是他。”
苏乙也很好奇，按理来说，符少生没有理由出手杀西厂的。
毕竟这可是官方的特务机构，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敢去挑战这个庞然大物。
“这个要怪我了。”裘公公后悔说道，“符少生一来到京城，我们就知道了，然后便派人请他回来询问，可能是下人言语不当，起了冲突。”
苏乙面露异常，他非常怀疑裘公公所说的“请”与“言语不当”的程度是多少。
恐怕不是这般简单，改为“捉拿”与“过激行为”可能会更合适点。
当然苏乙也不拆穿，只是说道：“这个冲突可不小啊，这都死人了。”
裘公公闻言，脸色抽搐一下，说道：“初次派人去请符少生不愿配合，后来又派了两人过去，直接被一掌拍死了。”
苏乙皱了皱眉毛，问道：“冒味问一下，这两位公公武功如何？”
“一流水准。”裘公公郑重说道，又拿起酒杯仰面一喝，颤声说道：“当天我也去看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都是一掌毙命。”
苏乙闻言砸砸嘴，说道：“难怪他有恃无恐，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恐怕只有厂督能有一战之力。”裘公公面露苦色说道。m.chuanyue1.com
“裘公公不必忧愁，任凭他符少生再高，他断然不敢挑战西厂的。”苏乙安慰说道。
“话虽如此说，但有此人在京城不非作歹，对百姓有害，对朝廷不利，我等食君之俸，就要为君分忧。”裘公公一派义愤填膺说道。
苏乙闻言一愣，抱拳高声说道：“裘公公大义，苏乙佩服。”
——心里却腹诽，恐怕看见符少生，功力突飞猛进，心生贪念，想占为己有，却不曾碰到硬骨头，丢盔弃甲。
裘公公摆摆手，脸色一正，然后才说道：“因此，特地向苏千户谋求联手，一举铲除逆贼，还有朗朗乾坤。”
来了，来了，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这才是今晚的主题。
虽然也很想杀了符少生，但此事只有自己等少数人知道，裘公公肯定不知道，表面上不能答应太快。
“裘公公，这也太高看苏某了。”苏乙装作面露难色。
顿了顿，又说道：“这事，你应找何大人商量呢。”
裘公公连忙摆手，说道：“不行，此事不行，何大人知道了，肯定告之厂督，而厂督事务繁忙，就不必徒增他烦恼了。”
苏乙闻言差点笑了出来，这分明是独吃，而又说得如此堂而皇之，恐怕只有裘公公一人。
“可是，苏某自知势单力薄，恐怕公公找错人了。”苏乙谦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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