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孟行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这般灵敏。但他也很快往林中冲去,没多久,雨声混合着惨叫声传来。
孟行手抓着软烂的泥土,意识清晰,身体颤抖。
他从商了这么多年,自认许多的手段都见过了,但这两天一夜的经历,却让他通体生寒。
他唯有一个念头,有人不留余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区区一个商人,要是绑架他图财倒也说得过去,可有人就是要他的命,甚至还想要他女儿的命。
“走。”
那名黑衣人长剑斜指着地面,雨水冲刷着寒刃,血水顺着往下,没入浑浊的泥土,便再也看不见,再看那泛着冷光的刀刃,已然光亮如新。
孟行利落地爬起来,继续紧随其后。
知意院书房。
陆南风没有多少睡意,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明日应当就能将孟行接回来,被关押的管事也救出来了,徐光那边很警觉,已经通知了许家。”
陆南风站在窗前,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了孟明月哭闹的声音。
风雨交加,夜长情也长。
陆南风道:“盯好徐光,收集证据,一旦知道蛛丝马迹,即刻抓起来。”
“是。”
陆南风打开书房的门,拢了拢肩膀上的外袍,撑着雨伞去了旁边的院子。
冬至和孟知意此时正哄着床铺上面的孟明月。
“月月这么不喜欢同姐姐一起睡啊?可是娘生病了恐传染给你,姐姐陪着好不好?”
孟明月抽抽嗒嗒,就是不往床铺上面躺。
孟知意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月月,没几日便是秋收节,到时候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要爹爹,要娘亲,要姐姐,呜呜.......”
孟明月跪坐在床铺上,眼睛也不睁开,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面涌。
她本来睡着了,但做了噩梦便一直哭闹不止。
冬至在方便拿着布老虎,也焦头烂额,“姑娘,我将二姑娘抱走吧,保证能哄睡着,你先休息会。”
不知道是受了风寒还是忧心过重,孟知意今日一直都有些头疼,此时睡眠不好,更是难受。
“不行。”
孟知意伸手,将孟明月抱在怀中,“月月,姐姐跟你说,姐姐也做了一个很吓人很吓人的噩梦哦,梦里姐姐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正说着,门被叩响。
冬至开了门,就见着陆南风站在外面。
“姑爷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我看看月月。”
陆南风径直走了进来,绕过屏风来到了床铺前。
孟明月看见陆南风,呜哇一声哭地更凶了,像是所有情绪找到了宣泄口,“姐夫.......”
“我来抱。”
陆南风俯身,冲孟知意摊开双臂。
孟明月本来搂着孟知意的脖子,见此毫不犹豫便转了身子搭上了陆南风。
孟知意同冬至都愣了一秒,随即冬至冲孟知意眨了眨眼睛,关了门出去了。
陆南风强有力的手臂抱着孟明月,一只手搭在后背轻轻拍打着,在屋内慢慢踱步。趴在他肩膀上面的孟明月,哭声小了一些,情绪缓了下来,偶尔传来一声抽泣声。
不知道哪里钻进来的风将灯花吹的左右摇摆不定,最后又“啪”的一声细微响,炸开了一束极小极短的光点。
孟知意猛然收回目光,捏了捏今日就没松开过的眉头。
“你先睡。”陆南风低声冲她说。
孟知意本想说你能行吗?但反应过来从陆南风抱过去孟明月,她确实逐渐安静下来。
“睡吧。”陆南风又说了一声。
孟知意哪里睡得着,靠在床铺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南风肩头的孟明月。
谢氏先是担心孟知意,后又忧心孟行,再加上这场雨,直接病倒了。
她没敢让孟知意知道,还是她去了梅园才发现,担心孟明月闹她,想让她好生休息,于是就将孟明月哄到了她这里。
本来一切都挺好,直到孟明月忽然惊醒。
不知道过去多久,雨水伴着风变成了交织的乐曲,引人渐入佳境,卸下一身疲惫遁甲。
孟知意睡着了。
陆南风等到她真的睡得沉了,这才将孟明月抱着放进去了床铺里面,本歪斜的身子,却被那柔软无骨的被子中无形的手抓住了。
陆南风伸出手,轻轻将一缕垂下的发丝勾到了一旁,让他可以将孟知意毫无防备的素颜尽收眼底。
那根手指蜷了蜷,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挪到了她轻皱着的眉心处。
他放缓了力道,将那褶皱给抚平。
等陆南风打开门,正巧见着贴着门听墙角的冬至正张大嘴巴打哈欠。
“姑爷,姑娘和二姑娘睡着了?”
陆南风点点头。Μ.chuanyue1.℃ōM
冬至又道:“那这么晚了姑爷还回去书房做什么?需要我给你添被子吗?”
陆南风一顿,定眼看着冬至期待着的眼,唇角缓了缓,之后快步踏入雨中。
“明早起来早一些给她用蔗糖再熬煮一些姜茶。”
“是,姑爷辛苦了。”
冬至极其狗腿,深觉得有姑爷在好像许多事情都能轻松解决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睡眠不足的孟知意起来很早,没想到懒丫头冬至已经起来,并且熬了热腾腾的姜茶端了进来。
“月月呢?”
“姑娘先别下床,喝一些暖暖,外面挺冷的。二姑娘精神头真好,这会应该在书房那边同姑爷在玩。”
孟知意猛然想起来,昨夜自己本来满身防备,但最后却睡得格外香甜,连陆南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还在下着吗?”好似没听见声音了。
“下着了,不过比昨日小了一些。”
江南如今已经算是好得了,往年像这个时候,早就雨水不断了。
今年像是老天爷都在帮忙,让秋收过后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雨。
“张护卫呢?”
“还没来。”
孟知意捧着姜茶,“冬至,你有没有觉得陆南风变了?”
冬至狂点头,“姑娘将姑爷那颗石头捂热了,现在姑爷可为姑娘着想了,你瞧这姜茶都是姑爷早起给姑娘熬煮好的。”
孟知意捧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轻声喃喃,“我为什么要去捂一颗石头?”
“姑娘你说什么?”
孟知意笑了笑,“我说,孟家千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然后穿着鞋子去洗漱了。
孟明月是真的喜欢陆南风,他做什么都要在后面跟着,特别好奇,而且在他旁边孟明月总是能够安静下来。
孟知意站在薄薄细雨中,看着窗内的一大一小,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陆南风在这时看过来,目光转向孟知意接了些许寒雨的肩头。
不过她穿的多,深秋的天气就已经披了斗篷,手炉也托在了掌心,立在冬至的伞下,整个人不显得臃肿,倒是娇弱了许多。
“姐姐........”孟明月发现了她,连忙冲她挥手。
孟知意进去,早膳很快也端了上来。三人一同用膳,气氛难得安静,偶尔听见陆南风低声给孟明月讲解这些菜的声音。穿书吧
孟知意的目光,时不时且不受控制地看向他,他像是一无所查,再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这时张护卫疾步走来,停在门口抱拳,“大小姐,我们的人已经找到老爷,正接着他回来。”
“可有受伤?”孟知意听见这话眉眼都亮堂起来。
“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未有生命危险,大小姐不必担心。”
“好,那就好,务必将我爹安全带回来,你们辛苦了。”
孟知意笑了起来。
孟明月听的一知半解,“姐姐,爹爹要回来了?”
“嗯,快了哦,但是这是个惊喜,月月可以暂时假装不知道吗?”
孟明月认真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吃过饭,孟知意将孟明月送回去,看了谢氏,交代了一些日常事项,又去雅意院坐了一会。
孟老太太也很是担心,一直唉声叹气的,孟知意也不好离开。
冬至在这时从外面进来,立在门口。
“可有事?”孟知意连忙问道。
“姑娘,知意院有消息要禀告。”
孟知意找到了借口,连忙同孟老太太告别。
刚出雅意院,就见着陆南风正等着她了。
“夫君,你怎么来了?”
“泥巴巷那边给我传了消息,找到了散播消息的人。”
“那我们去看看。”孟知意没想到,陆南风特地跑来,居然是告诉她这件事。
那天她在书房虽然是让那些掌柜的查清楚,但其实她也不太在乎这件事。幕后的人散播消息,定然是找那些路边的乞丐,小孩子这些人说的,查出来没多大用。
“不用,我将消息告诉你。”
细雨绵绵,天色阴冷,这天气实在不易出门。
陆南风接过冬至手中的伞,放慢脚步一同回去。
“虽说都是拿钱办事,但总归也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幕后出银子的人是一个说书先生,名吕创。”
“你知道他为谁办事?”
陆南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前些天你骑马将一只狗撞伤,应该是知道那狗主人的身份吧?”
孟知意眼眸微闪,坦荡道:“知道。那说书先生是她的人吗?”
“嗯。”陆南风点头,“听说她的狗昨天死了,还要办丧礼。”
孟知意:“........”
丧礼不是目的,是想要继续散播孟知意的歹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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