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现在一片混乱。
数量越来越多的暴徒——应该说是丧尸更准确——在校园里四处攻击人。
惨叫声和惨叫声震荡空气,地上的碎石被鲜血染红。
校园内的帐篷被逃窜的人们掀翻,被埋在倒塌的电线杆下的人们的呻吟很快变成了惨叫。
一些人试图通过敞开的大门逃跑。
然而下一刻,一辆极速奔跑的马车将他们抹杀。
碾过跑到路上的人的马车急转弯,撞进了校前一字排开的民宅。
“逃跑!”
本该逃出校门的难民们拼命地折返。
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从教工室的窗口,可以看到许多人影朝着学校跑来。
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们是非常隐形的。
感染也在该地区蔓延。
一些机智的难民试图关闭正门,但还没等厚重的大门完全关闭,一些外面的丧尸就从一个小缝隙钻进了地下。
关闭大门阻止了丧尸的进一步渗透,但也意味着校园内被袭击的人们无处可逃。
外面逃不掉,校园里全是丧尸。
无路可逃,陆续有人被丧尸抓住并袭击。
一些被咬后会被感染并攻击其他人,而另一些则一动不动地被吞噬。
或许当病毒侵入人体后,如果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就会成为丧尸。
反之,已经死去或先于死者一步的人,即使没有成为丧尸,也会死去。
被丧尸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甚至根本感觉不到。
就算脸上的肉被撕掉,丧尸也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全力攻击着人类。
若是痛的话,那就是痛得无法动弹,或者休克而死。
逃不出正门的人们开始四散奔逃。
走向他们所在的体育馆和教学楼。
而在他们之后,丧尸也开始在全校蔓延。
一名男子攀爬校园围栏试图逃跑,被抓住腿部拖倒在地,消失在丧尸人群中。
“我要逃出去……”
但是怎么办?
校园就是这个样子,后门个丧尸。
西侧也有侧门,不过刚才有人和丧尸正往那里走。
跑不了的。
他听到楼下传来尖叫声、怒吼声和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额看看怎么样,别在这里动。”老师说着,正要离开教工室,推拉门砰的一声掉进了教工室。夶风小说
有人被推到门被炸开的门外的地板上。
“帮我...”
刚才跑到地上的是其中一位老师。
一个小学左右的男生跨坐在她身上,不是化妆,而是被鲜血染红的脸。
但他显然不正常。
他瞪大充血的双眼,嘴角滴下血腥的口水,用力咬住老师的脖子。
尖叫声回荡在走廊的墙壁上,被感染的小学生撕扯着老师脖子上的肉。
噼里啪啦的声音是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吗?
被感染的人咀嚼一块肉,肉块的两端像橡胶软管一样垂下粗大的血管。
看着老师脖子上鲜血像公园里的喷泉一样喷涌而出,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得不笑。
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人类已经失去了理智,到处杀同样的人。
而让这所学校上演这样一幅地狱图景的正是他本人,这个笑话比他看过的任何一部喜剧电影都更能让他发笑。
他正坐在家里吃着爆米花,看着一部名为《白痴》的喜剧杰作。
这就是他的感受。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不由自主地把背靠在窗边的墙上,原地坐下。
老师再也没有动过,可能他的主动脉被撕裂了。
他遇到了那个跨坐在尸体上的男孩,他的嘴巴周围一片鲜红。
一边发出惨叫般的吼叫,一边向他冲来,将手中的那块肉扔掉。
他只能看情况。
他不能移动他的身体。
“危险的!”
老师从旁边插进来,像是要从下方将他抱起来似的抓住少年的躯干。
借用奔跑的男孩的势头,老师将尸体从敞开的窗户扔出去。
一个曾经练过柔道的老师,力道肯定不一样。
小男孩的身子消失在窗外,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是一块肉重重砸在砧板上的声音。
然后,最后,他记起自己快要被杀了。
他抬起头要说谢谢,老师却脸色惨白地喃喃地说:
“我杀了他……”。
“我...”
他不知道该对呻吟的老师说什么。
很感谢老师帮助了他,为了帮助被袭击的人而伤害他人,这也是紧急避难的权利。ωWW.chuanyue1.coΜ
可无论他怎样表达感激之情,也永远达不到老师的心里。
他站起来从阳台探出身子,胆怯地往下看。
一个小孩被人用力从二楼扔了出去,就算没死,估计也受了重伤。
果不其然,在门口的水泥地上,刚才杀了老师袭击他的那个孩子正趴在地上,双腿向着奇怪的方向扭曲着,头上流着血。
如果普通人在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的情况下撞到混凝土地面,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孩子还活着。
抬起他的上半身,因为试图站起来的腿断了,又跌倒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
袭击他们的孩子像向前爬行一样,双手在地上爬行,朝着附近的难民走去。
“真是怪物……”
它感觉不到疼痛,即使受了重伤,它也会四处乱跑并攻击人类。
他意识到丧尸不再是人类。
已经是人型的怪物了。
“我得逃……”
面对它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业余爱好者来说,徒手对抗丧尸,就像成为诱饵一样。
就算他以前练过武,现在和一大群丧尸在校园里跑来跑去,就好像他们是你的一样,那是自杀。
除非他是带枪的警察,否则他无法打败丧尸。
他能做的就是逃跑。
但是他应该跑哪里呢?
不久前,丧尸从学校正门侵入。
这意味着现在这附近肯定有很多丧尸。
如果他到外面去,他可能会受到比在学校里多得多的丧尸的袭击。
如果他等警察来救他,他会在那之前死去。
这个城市没有警察驻军或基地。此外,如果帝国都发生同样的情况,他们将无法开展救援行动,因为他们太忙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先战胜丧尸。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父母的存在。
他们说他们在健身房。
当他急忙出门到阳台时,看到一群被感染的人反复撞击体育馆的门。
好像是有人关上了体育馆的门,把自己堵在了里面。
然而,丧尸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
如果他爸爸妈妈在健身房。。。
想想就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现在想去帮忙,但他一个人去也无能为力。
要么被吃掉,要么加入试图打破健身房门的帮派。
他一个人无能为力。
现在躲在某个地方,等待感染人数减少,然后和他父母一起逃离这里。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暂时躲在找不到丧尸的地方,伺机而动。
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是教学楼旁边的行政楼。
“老师,我们先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冲进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师却坐在地上,一步也没有动。
他的嘴巴一直张着,似乎心不在焉,目光望向虚空。
他是因为自己杀死了一个受感染的孩子而产生了罪恶感,还是被一系列不切实际的情况击垮了?
不管怎样,留在这里似乎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当他抓住老师的肩膀让他站起来时,几个丧尸从门还没有被炸开的入口冲进教工室。
丧尸的目光落在他和仍坐在地板上的老师身上。
丧尸一下子扑向了坐着一动不动的老师。
等老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丧尸正在吞噬他的身体。
“哇啊啊啊!住手,住手!”
老师的尖叫声立即被丧尸粗重的呼吸声和咀嚼声淹没了。
丧尸咬住老师的肚子,撕掉了肉。老师的身体,随着一声特别响亮的尖叫而蹲下,被紧贴着的丧尸隐藏了起来。
“救救我,救救我……!”
他的老师快要在他面前被吃死了。
他想他必须帮忙。
但是他的身体不行。
老师的话他反应不过来。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被丧尸全神贯注地吃掉老师的时候从对面的门口逃走。
听到老师的惨叫声,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战斗”二字,而是“我要逃走”“我不想死”这样的自私念头。
当他看到他的老师在他面前被吃死时,他意识到他不想变成那样,他的身体开始自行移动。
似乎有很多丧尸侵入了校舍。
楼道内尸横遍野,血迹斑斑。
身后,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被尸体绊倒,被地板上的血绊倒,拼命向行政大楼走去。
如果是杂乱无章的行政大楼,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躲过丧尸的眼睛。
在前门听到警车鸣笛,随后是几声枪响。
警察此时应该已经赶到,但为时已晚。
又响了几声枪响,然后停了下来。
警笛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就好像被流弹击中了一般,过了一会儿,就完全沉寂了。
他无视“不要在走廊里跑”的海报,前往行政大楼一间闲置的教室。
他入学时,教室是储藏室,但房间里只有大储物柜和书架。
而那个时候,教室的门并没有锁。
他跑上三楼的楼梯,在行政楼的尽头找到了教室。
推拉门还没锁,他就冲进了教室。
就在他准备快速转身关上门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说:
“嘿,等等!让我也进来!”
当他把头探出走廊时,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沿着走廊跑了过来。
他好像在跟踪他。
刚才听到的脚步声,似乎不是丧尸的脚步声,而是他的。
他走投无路,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
“快点过来……”
话音未落,少年身后出现了数名丧尸。
他也被追杀了。
男孩找到了安全的地方,神色如释重负,转身惊呼:“哇!”他拼命想逃离丧尸,但丧尸跑得比这还快。
他迅速关上门并锁上了它。
一个叫“等等我,不要关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是一声尖叫。
男孩正被丧尸追上,如果他开着门让男孩进来,丧尸就有可能进入教室。
所以他不得不关闭它。
他抛弃了他。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就轰鸣一声摇晃起来。
他能听到男孩尖叫,“停下,放手,你这个浑蛋!”
那个人似乎是不惜破门而入的样子。
男孩太绝望了。
他知道按住门是没有用的。
男孩惊慌失措,反复敲门,门已经脱轨了一半。
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教室角落里有一个储物柜。
所有教室都配备了清洁用品。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想躲在里面似乎很容易。
打开保洁柜门的那一刻,一股浓浓的霉味弥漫开来。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推开一排排扫帚和簸箕,他进了储物柜,关上了门。
门的视线高度处有一个通风口,从那里可以看到教室的内部。
紧接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门声,那个人的惨叫声变得更加清晰。
几个被感染的人围着倒在教室里的男孩的尸体。
他用手捂住脸,在地板上打滚,试图躲开丧尸。
不过,丧尸的体力似乎相当可观,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不行,住手!我不想死,谁来救救他!”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形容的尖叫声和呻吟声。
过了一会儿它停止了,然后他只能听到咀嚼肉的声音和丧尸粗重的呼吸声。
显然对吃掉这个男孩很满意,丧尸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室寻找下一个猎物。
血腥味进入狭窄、发霉的储物柜,但他不想出去。
至少丧尸似乎在用视觉和听觉寻找人类,就像正常人一样。
要是有别的侦测手段,他刚才躲在储物柜里,早就被人发现拖到外面去了。
而且他们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聪明。
他没有搜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是直接吃了他追的男孩就走了。
躲在这个储物柜里,等待丧尸消失。
这是他在恐慌边缘得出的结论。
丧尸不会主动寻找人类。
因此,如果他隐藏自己并保持不动,就不会被发现。
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和破坏声从未停止过。
屠杀仍在学校各处进行。
即使闭上耳朵,也能听到人们即将被杀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即使闭上眼睛,脑海中也浮现出刚才那些人快要被吃掉被杀的画面。
躲在这么小的储物柜里,屏住呼吸想一个人自救,他觉得很惭愧。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离开这个地方,甚至帮助一个像电影中的英雄一样生活的人。
但他没有能力那样做。
试图拯救一个人只会导致更多人死亡。
要么,要么加入攻击人类的怪物行列。
狭窄的储物柜里,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那安静的更衣室里,他不得不认真地面对自己的错误。
如果当时他没有打开大门,将被咬的学生拒之门外。
这是唯一想到的事情。
因为他,丧尸进了这所初中,死了很多人。
那里仍然有人正在经历地狱。
他再三说没办法,他不负责任。
那时,他不知道感染会如何传播。
电视和广播里只说它会感染病毒变成暴徒,并没有被咬到会感染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什么。
既然如此,他救助伤者的行为就应该没有错。
即使他把那个大学生拒之门外,其他人也可能会试图帮助他,把他送进中学。
任何人都想帮助受伤的人,没有人会责怪他们。
他只是碰巧在最糟糕的时候拉了巴巴。
就算他不动手,其他人也把他请进了避难所。
如果不是从后门进入,大学生们绕开敞开的正门也能进入避难所。
毕竟,它是在校园里发展并传播感染的。
再加上感染蔓延到市区,初中感染发生几分钟后,外面的丧尸就从正门涌了进来。
就算他不让那个大学生上中学,这个避难所也会被丧尸挤满。
避难所里那些人的命运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就在几分钟前。
即便这样告诉自己,也无法抹去心中的愧疚。
如果他当时那样做,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他脑子里只有这样的假设故事。
如果他要赶走一个被咬伤的大学生怎么办?或者,与其沉浸在久违初中的怀念中,不如和刚球一起去行政楼看看。
如果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来到避难所,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在短短几分钟内,他目睹了许多人死亡。
那些死去的人的面孔烙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他们的惨叫,他们对突然的、无理的死亡的怨恨之声,从未离开过他的耳朵。
在他狭窄的储物柜里,他一直因对死亡的恐惧和他所犯下的罪恶而颤抖。
尖叫声突然停止了。震耳欲聋的沉默笼罩着他。
下定决心,走出储物柜。
锈迹斑斑的储物柜门打开时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声,但丧尸并没有出现。
储物柜前有一具尸体。
那是他之前抛弃的那个少年的尸体。
趴在地上的尸体身上的西装式校服和白衬衫都被撕破了,两侧的肉已经完全消失了。
本该是五脏六腑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失去光彩的眼睛正抬头看着他。
他因他而死他感觉这具尸体就是这么说的。
他受不了了。
他跪下来,用力吐了起来。
白色的呕吐物掉在地板上,变成一滩血,把它染成了粉红色。
如果他没有关上门,他会活下来吗?
如果眼前这个快要死去的男孩得救了,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救了。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或许还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但他所做的恰恰相反。
这小子被他丢下等死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也许不知道答案更好。
他敢肯定他对他没有帮助他有一些仇恨和怨恨。
如果他再想到死者,他会发疯的。
对了,他得赶紧找到爸爸妈妈了。
他们说他们在健身房。
健身房怎么了?
他站起来,拉开紧闭的窗帘。
突然,他的视野充满了橙色的光芒。
这座城市着火了。
学校附近的居民区发生火灾。
火势陆续蔓延到邻近的房屋,没有消防员到场扑救,也没有听到警报声。
原本应该被难民关闭的沉重的铁门向内倾斜,朝向校园。
丧尸一定是强行通过的。
两辆警车停在校门前的马路上,巡逻灯还在闪烁。
然而,本应开枪的警察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他必须找到他的父亲和母亲。
说完这句话,他强行打消了念头,走出走廊,前往体育馆。
当他在想其他事情时,焦虑和恐惧似乎压倒了他。
本应禁止居民进入的行政大楼到处都是尸体。
尽量不要看到那些尸体,他从一楼的窗户出去到停车场。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
幸运的是,应急发电机似乎并没有被破坏,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学校里的灯也是亮着的。
不过,多亏了明亮的光芒,那四处蔓延的恐怖景象并没有被夜色的黑暗所掩盖,反而是看得见。
校园里的泥土被洒下的鲜血染红。
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看起来像是装满垃圾袋的东西,都是人类的尸体。
横躺在地上的众多尸体中,除了他,没有人动弹。
甚至连丧尸都看不到。
他敢肯定,有不少人从学校逃跑了。
丧尸可能已经跟着他们了。
校园和校舍里的尸体数量固然很多,但远远少于疏散人员的数量。
当然,他也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没死的人都被感染了。
但是,很有可能学校里还有丧尸。
与他们徒手对战,也没有胜算。
他需要一件武器。
他翻开停车场遗留的建筑材料的床单,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方木之类的。
只有脚手架用的铁管和防尘网,这些都不是可以随便晃动的东西,但有好几根似乎是三十公分左右的钢筋用的铁条。
他想要一把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武器,但现在他不得不忍受这个。
抓住酒吧,前往健身房。光从体育馆的窗户漏进来,但里面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行政楼的盲区——体育馆的大门,已经破损不堪。
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开合的铁质推拉门从中间被压扁,脱离了栏杆。
鲜红的鲜血从道馆门口涌出。
“决不...”
他爸爸妈妈怎么了?
他无意间踏进了体育馆,看到那里铺天盖地的景象又吐了。
体育馆的地面上,无数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躺在地上。
虽然躲进道馆也不错,但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所有的尸体都像一座山一样靠墙倒伏着,仿佛在躲避破门而入的丧尸。
浓烈的铁臭味已经麻痹了他的嗅觉。
他必须确保他的父亲和母亲不在血迹斑斑、残缺不全的尸体之中。
如果没有爸爸妈妈的尸体在他们中间,他们就还活着。
把一具面朝下躺在附近的棕色毛衣女人的尸体翻过来。
他想他妈妈来学校的时候穿着一件棕色的毛衣。
发型也非常相似。
不行……一边这么想,他一边下定决心,看着脸。
它被血染红了,但那不是他妈妈的脸。
好的。
他讨厌自己那样想,那样想。
人死了,有什么“好”的?即使是他参与了他们的死亡?
每次检查那些酷似他爸妈的尸体的衣着和身材,他的心都像被砂带磨光机刮过一样。
当确认的尸体数量超过20具时,他开始看着尸体的脸,好像他们在默默工作,没有任何感觉。
他花了几个小时,但最后,爸爸妈妈都不在健身房。
所以也许他还活着的地方。他能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
外面还有很多尸体。
如果你检查所有这些,它不会在早上结束。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时,他突然想起了手机的存在。
一个电话不就是一个镜头就能搞定的故事吗?
他生自己的气,忘记了方便的文明工具的存在。
他拿出智能手机拨通电话,看到屏幕显示没有“超出范围”而松了一口气。
显然,基础设施仍然完好无损。
他从通讯录里拨出妈妈的电话号码,正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手指停了下来。
如果他妈妈附近有丧尸,她可能会被铃声发现。
那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最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他只是祈祷他的母亲处于礼貌模式。
――――――紧接着,他隐约听到手机铃声。
寂静的学校里,哔哔哔的电子声显得格外响亮。
他熟悉那个铃声。
不太擅长场合的妈妈,把它留成了手机的默认铃声。可
能其他人也有类似的设置,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响起,那肯定是妈妈的手机。
铃声是从教学楼里传来的。
母亲还活着。
深信不疑,他开始朝教学楼跑去。
就像几天前新闻上的天气预报一样,开始下雪了。
白雪落在地上翻滚的无数尸体上,将其染成鲜红,瞬间融化。
禁止穿鞋上教学楼,但警告他的老师已经死了。
他朝能听到手机铃声的方向跑去。
他想尽快见到他的母亲。
离一楼女洗手间越来越近,铃声越来越大。
显然她在女洗手间。
进入女厕所的高中男生通常会被举报。
但是他毫不在意地走进了女厕所,然后————————。
“?”
开着窗户的女厕所的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厕所的电源已关闭,所以他按下了开关。
耀眼的荧光灯照耀着一个丧尸在地上爬行的身影。
它似乎是在严重受伤后发展起来的。
腰部以下的肉已经被吃掉了大半,只剩下骨头和少许肌肉。
腹部也被撕裂,只要丧尸一动,长长的肠子就会像蛇一样蠕动。
她脸上的皮肤已经掉了一半,白皙的颧骨从肌肉间露出来。
能在这种状态下活动的丧尸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这不是他提高嗓门的理由。
手机铃声是从丧尸那里传来的。
“不可能吧?”
棕色的毛衣,发型,脸,哪怕只剩下一半。
尽管身体破损不堪,但他一眼就知道了丧尸的身份。
但是他的大脑拒绝理解它。
只剩下一只眼睛,在地板上爬行的丧尸抬头看着他。
之所以吼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她的声带被撕裂了。
唯一从丧尸口中逸出的,只有沙哑的叹息声。
丧尸向他伸出了手。
他也认得她左手上的手表。
丧尸只用双手在地上爬行,试图靠近他。
随着一声干涩的声音,智能手机从毛衣口袋里滚了出来。
来电的电子音越来越大,智能手机在地板上微微震动。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姓名是他的。
一个丧尸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腿。
他连忙甩开身子,跳到走廊里,力气全散了。
他不想相信丧尸是他的母亲。
爸爸妈妈仍然安全,正在逃跑或躲在某个地方。
这次加入两人并逃到安全的地方。
直到一分钟前,他还坚信它会。
不,他在想。
他想相信他们是安全的,尽管他对此毫无根据。
但现实是不同的。
母亲被感染了。
“为什么……”
他禁不住抽泣和哭泣。
这怎么发生的。
他做错了什么他哪里做错了?
哪个是正确的选择?
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的错要是他把那个大学生赶走就好了。
本来,如果他不去避难所,而是在家里等爸爸妈妈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让妈妈受这样的苦。
妈妈还在用双手爬在地上,想从厕所里出来。
坐下时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尽是饿兽对猎物的杀意。
妈妈想吃掉他。
“请住手……”
妈妈还在向他爬过来。
他不想相信他的母亲已经成为丧尸。
但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严厉而慈祥的母亲不在了。
剩下的只是一头饥饿的野兽,上面有它母亲的痕迹。
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对妈妈的耳朵说的任何话都只会被识别为猎物发出的声音。
没有原因,没有人性,没有记忆,母亲什么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接受眼前的丧尸是他的母亲,就很容易逃离这个地方。
她的腿被吃掉了,她不能很快赶上。
再说了,有了这些伤,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必须承担责任。
作为造成这种情况的责任人,至少,他必须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放过他妈一个人,来学校的人被袭击,他更会把人逼死。
他妈妈曾经说过:
“有时候,第一次犯错也无济于事,但同样的错误犯两三次就是愚蠢。”
为了不重蹈覆辙,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对不起……”
各种各样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很艰难,而且有很多唠叨。
当他生气时,他通常会打他。
他卷入一场大战并心想:
“你他妈的老杂种死定了”
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对他来说,她仍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母亲。
是妈妈生了他,把他养大到现在。
所以他必须恭敬地送她离开。
他很清楚他必须做什么。
他站起来,盯着不断向他爬来的丧尸的眼睛。
“谢谢你再见”
他挥下手中的铁棒。
“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吗?”
――――――被小百合女子学院仅存的老师度鹤问到这个问题时,他想到的是一切结束又开始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失去了一切。
他还杀死了同样成为丧尸的父亲和朋友刚球。
他失去了家人、朋友、家,一切。
世界已经改变。
甚至统治世界的规则也以同样的方式发生了变化。
爱情、友情和人性现在都只是废话。
在那之后,他看到很多人死于旧世界的规则。
他也不得不改变他的生活。
他意识到英雄是不存在的,他抛弃了道德甚至良知。
没有它,他无法生存。但是很多人死了,因为他们做不到。
起身拉开窗帘。
窗外还在下雪。
一瞬间,倒映在玻璃上的他整个人仿佛都被鲜血染红了。
也许并没有错。
他牺牲了很多人,才活到现在。
他杀害了妇女和儿童,甚至婴儿,尽管他没有直接下手。
他别无选择,只能活着。
没有人告诉他正确的方法,所以他只是做了他能想到的最好的。
但内心深处,他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是不对的。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走这条路。
那是他选择的道路,所以即使他的肩膀浸在无底的血泊中,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是他留下印记的方式,即使前方是毁灭。
那一天,他重生了,一个有着强烈正义感的少年,在无聊和有些窒息的情况下过着平静的生活,却死了。
相反,他生来就是一个执着于生命并不断为此牺牲他人的人。
他变成了怪物,而不是英雄。
之后,以少年为首的前往村庄的探险继续进行,同时更换了成员。
尸体和被破坏的图形痕迹根本没有被清理干净就暴露在了学生们的眼前。
多亏了那个,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饭量减少了,消耗的食物也减少了。
当然,也有学生不肯去村里,但少年对她们说:
“那你们现在就去死吧。”
“有一天我们将不得不出去采购物资,你是想强加给别人,说只有你自己才能不受伤害,像以前一样被关在这个学院里吗?”
他甚至告诉那些不想战斗的人去死。
“你们不战,其他人就被迫战,而你们反而要冒更大的危险。如果有人死了,你就杀了它。如果你不喜欢它,就在这里战斗或死亡。不战斗的人无法生存”
他没有拿枪指着她们,但是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师度鹤也没有对男孩的政策说什么,学生们最终去了村子接受他的战斗训练。
但是,对少年的反感确实在增加。
所有人都在抱怨他怎么突然就来了,为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虽然现在还没有杀了男孩偷走武器弹药的激进意见,但认为应该开除他的学生人数又在增加。
自从开始对村庄进行考察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参观了废弃的村庄,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真实情况。
进村的目的也变成了采购物资。
下个月他可以负担得起的物资有很多,但还是趁着还有时间去收集比较好。
还有,如果像以前一样下雪的话,学生们就不能离开学院了。
那样的话,就只能靠学院里的物资活到雪化了。
他还想为应急发电机准备燃料,以便在太阳能电池板因下雪而无法使用时使用。
那天前往村子的是三个人:
一如既往地带队的他,灵儿,以及二年级学生王星照。
如果有人被感染,太多的人会增加被发现的机会,而更多的重量意味着更多的汽车燃料。
少年似乎决定三个人最好快速安静地移动。
灵儿她们还没有开过枪。
有几次她被允许拿一把没有上膛的枪,虽然他被教过如何拿它,但她还没有学会用实弹射击。
甚至去村子的时候,也只有那个少年有枪,其他同学都拿着他们捡到的撬棍、球棒等钝器。
显然,她们仍然没有足够的信任度来信任他。
虽然,他也没有完全信任她们,所以这是相互的。
灵儿休息的时候,村子里的侦察似乎有了不小的进展。
村子的中心,好像有一个加油站,只有一个超市,一个警察局。
“派出所?你不知道那里能弄到多少武器吗?像爸爸说的,警察是不会带备用子弹的吧?”
“有时候派出所的警察是有备用弹药的,前辈,既然要在警局使用,那子弹就必须是9毫米或者38口径的。”
少年似乎与王星照有着相同的看法。
作为对付丧尸措施的一部分,似乎还为维持公共秩序的警察提供了备用弹药。
即便如此,装填的子弹数量最多也就是两倍或三倍,但总比没有强吧。
这个少年试图通过尽可能不开火来节省子弹,但最好还是有武器和弹药。
“如果我去警察局,可能会有一些信息。”
虽然是个小派出所,却是警察机关的设施。
他本来可以通过无线电收到县警察总部的指示和通讯,也可能收到各地情况的情报。
少年已经说过,警察和警察都不是作为一个组织在运作,但肯定有人聚集在某个地方,试图建立一个安全区。
离中心越近,村子就越崎岖。
他以为他从第一次探险和之后其他学生的故事中了解了这个村庄的情况,但现实比这更糟。
他看到路边撞了三辆车,很多房子的门都被砸了。
他还看到一些尸体躺在路上。
暴露在自然环境中并被野生动物吞噬,它不再是部分部分倒不如说是更恰当的状态的尸体到处都是。
身体机能较弱的老人,恐怕逃不过丧尸。
从上次探险看到尸体后大声呕吐的经历,灵儿一直在积累意象训练,让她无论看到什么都能保持冷静。
然而,眼前的惨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电线杆脚下堂堂正正地把肚子里的东西还回去的灵儿的身边,还有皱着眉头但表情平静的王星照。
少年也提着冲锋枪警惕着周围,向王星照问道。
“你没事吧,上次看到尸体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太难过。”
“我通过看电影做了功课。”
想起来,灵儿记得王星照只看过战争片。
如果她看人被炸飞或拖着突出的内脏呻吟的电影,是否意味着你会对它产生某种程度的耐受性?
有多少人活着逃离了这个村子?
也有搬出补给品的房子,丧尸的爆发和逃跑之间一定有空隙,但即便如此,看到没有人影,这个村子也没有活人了吧。
村民们是想都没想就跑了,还是离开了这个村子,准备去别的地方?
灵儿冷静下来后,少年开始向村子中心走去。
少年说门上贴着封箱胶带的房子已经固定好了。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害怕有人从外面进入村子,躲在某处的房子里,所以他被告知在路上移动时尽量躲在阴影里。
没过多久,三人就踏进了他们还没有进去过的房子里。
好像几百米外就有警察局,王星照建议他们先去那里,但是少年拒绝了。
如果万一逃跑的时候被丧尸挡住了去路的话,故事就完结了。
警察局之间有七间私人住宅。
他们将一一检查。
如果发现有用的东西,就收集起来,如果有丧尸,就杀了它。
王星照在第一次远征时看到度鹤未能打败丧尸,问自己是否可以战斗。
如果她有枪的话——————————
不,他不认为即使她有枪他也能战斗。
她甚至从来没有吵过架。
可现在王星照就在身边,她也不能把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表现出来。
前三个什么都没有。
有少量腌制食品和几个塑料罐,里面装着煤油,看起来像是用来装炉子的。
现在他在桶里烧木柴取暖,他很感激煤油炉不冒灰不冒烟的少量燃料。
第四、五间屋子里,都是尸体。
四房的人和其他人一样被丧尸闯入吃掉了,而五房的两具尸体却没有明显的外伤。
反倒是入口处的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里面连一丝丧尸进过的痕迹都没有。
“自杀”
那个用斧头砍断门把闯进屋子的少年一看到卧室里的两具尸体就这么说道。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已经干涸并变成木乃伊,似乎属于一对老年夫妇。
床上并排躺着,脚边是一个大炭炉,里面装满了白灰和未燃的木炭。
想起来,刚才进卧室的时候,门是用封箱胶封着的。
如果他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窗户上也贴着封箱胶带来填补缝隙。
连灵儿都知道如果在不通风的房间里烧东西会发生什么。
“虽然你会老一会,但自杀是愚蠢的。”
灵儿想对那个吐了出来的少年说些什么,但她说不出来。
不管情况如何,灵儿也没有主动去死的念头。
她还想活下去,她不会忽视他为此所做的努力。
如果有人建议她自杀,她会理解那种感觉,但她不会同意。
她还没有活到认为她应该死的时间。
五房里还有剩饭吃,可见老两口并没有被逼上绝路自杀。
也许他们对未来感到悲观。
幸运的是,没有被丧尸发现,但在目睹了自己认识的人被丧尸吃掉并杀死后,他一定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
这对夫妇没有被丧尸吃掉而死,而是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喂,别想了”
少年的话让灵儿从似乎一直在继续的思绪泥潭中拉回现实。
是的,别想了。
排在他面前的两个物体现在只是大块的肉。
一想到它们是什么,她就发疯了。
就像少年说的,什么都别想,只想着你自己和你的朋友能活下来。
灵儿跟着少年的脚步,在屋子里搜寻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
冬天的衣服尤其重要。在越来越严寒的冬季,单纯叠穿的球衣和开衫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他从抽屉柜里翻出厚厚的衣服,扔进他带来的垃圾袋里,丢在了门口。
如果他想把所有的衣服都带回家,那会很多,所以他应该稍后开车来取。
第六间房子的前门开着。
当他向里面看时,他看到上坡台阶上有一具尸体。
旁边是一把霰弹枪。
“嘿,去拿那个。”
少年指了指放在鞋柜边上的霰弹枪,走到灵儿身边。
“去拿……你自己去拿。。你不会想让我们有枪吧?”
“找尸体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带上也不要抱怨。还有,你捡到的枪,别拿来对着我。”
那是一种没有说是或不是的语气。
“要额帮你拿吗?”王星照说,但灵儿决定自己拿。
她不想让她的小辈们认为她是因为被尸体吓坏了而放弃了工作。
在接近房子之前,她在入口附近扔了一块石头,所以房子里不太可能有丧尸。
尽管如此,灵儿还是走进了尸体横七竖八的房子,祈祷着少年能在紧急情况下支持她。
从他头皮上残留的几根白发来看,灵儿猜测这具尸体是一位老人。
这具尸体已经连腐烂的味道都没有了,几乎可以说是被肢解了,四肢不是被撕裂就是被一层薄薄的皮肤连在了一起。
多半是被从敞开的门进来的虫兽吞食,多为骨头,夹杂着少许干皮和肉。
灵儿仰面躺下,跨过玄关处的尸体,伸手去拿放在鞋柜边上的霰弹枪。
也许主人就是这具尸体。背心被吃掉了,只剩下下半身,颜色是接近红色的橙色,和电视里猎人穿的那件很像。
地板上还有一些空的红色弹壳。
他被丧尸袭击,一边射击一边逃进了这所房子,但他肯定是随即被杀了。
灵儿在心里拍了拍手,拿起霰弹枪以免碰到尸体。
她让少年拿着双管霰弹枪好几次教她怎么拿,但是当她再次拿起它时,它很重。
少年的声音对正要出去的灵儿喊道,“也找找子弹。”
“我没有看到任何子弹。”
“把尸体的口袋也找出来,除非你把它们都射光了。”
“是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去碰那具尸体,尤其是那具严重受损的尸体,但她想她也别无选择了。
灵儿下定决心,在尸体旁边蹲下,将手伸进几乎不存在的背心口袋里。
隔着口袋里的布,她都能感觉到尸体干燥的皮肤。
她一瞬间摸到的硬东西是骨头吗?
她现在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在左右口袋里摸索着,里面什么也没有。
“还有裤子。”
少年的话让她现在很想一枪毙了他,但她告诉自己这也是必须的。
如果她们不这样做,她们现在就没有办法获得物资。
他的裤子因干涸的血迹而变得僵硬,但她忍不住发出呜呜声。
干血凝结在工作手套上并脱落。
当她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指尖。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口袋里的打火机。
最终,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子弹。
只有香烟和袖珍纸巾,没有一颗未使用过的子弹。
“辛苦了”
说着,少年拿起了灵儿带来的霰弹枪。
解锁并弯曲枪管后,由弹射器装载子弹壳大力弹出。
抛出的两发炮弹是用过的。
遗憾的是它没有发射一颗子弹,但使用12口径的弹壳,仍有足够的余地。
少年把空猎枪背在背上,又拿起了冲锋枪。
目的地警察局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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