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停了。
雪后初霁,白茫茫的大地,映衬着碧蓝的天空,美不胜收。
收拾停当,五小只,说说笑笑地往宫门外走去。
早有几辆马车停在宫门们等候。
慕云瑶突然指着前方,拉住宋方鹿说道:“小鹿哥哥,你看,那是谁?”
马车旁边,站着一只瘦小的黑马,不正是宋方鹿心心念着的骊宝吗?
骊宝见到宋方鹿,竟似认识一般,四蹄兴奋地踏着地,发出嘤嘤的叫声。
宋方鹿喜出望外,飞奔过去,飞身跃上了骊宝。
“你们坐车,我骑马!”
“哈哈,小鹿子,那我们陪你骑!”谢灵和慕云焰,齐声说道。
宫中的马,都是良骏。
三个男孩,骑上宝马,意气风发,扬蹄向点翠山奔去。
点翠山胜在林木茂盛,风景奇秀,山势倒十分平缓。
加之白云观何道长的信徒,有不少是朝中显贵。
因此,往白云观去的道路,修得十分规整平坦。
宋霓裳和慕云瑶坐在马车里,欣赏这一路美不胜收的雪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位于山腰处的白云观。
大名鼎鼎的白云道观,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雄伟壮观,相反,它竟然显得有些──
破旧。
屋顶覆盖着积雪,看不出材质。
朱门油漆斑驳,两个铜制的门环,因为经年的触摸,早已变黑。
宋霓裳心中十分奇怪。
按理说,白云观肯定不缺钱,如果白云观想要重新修缮,上赶着送钱的,能从门口排到临江城去。
之所以这么破旧,唯一的解释是何所有不愿意修。
白云观门口,得了皇后娘娘的名帖,哪敢怠慢,赶紧将宋霓裳他们引进观内。
白云观中,和别的道观,倒是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建筑物的成色,和它的大门一样破旧。
一名道童,对他们行了个礼,道:“师父正在后院祭天,请各位稍后片刻。”
“祭天?传闻何道长祭天,与众不同,嘴里唱的经文,没人能听懂”谢灵道。
“我们可否见识见识?”
“无妨,师父祭天,倒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在场。”道童道。
道童抿嘴一笑,补了一句:“有时,他还专门让我们在一旁观望。”
道童于是将五人带到道观的后院。
还没走拢,宋霓裳便隐隐听见金属敲击的声音。
跟在宋霓裳脚边的小虎,不停地蹭着霓裳的腿,眼中的表情,十分奇怪。
小虎的听力,是人类的百倍,他应该是已经听到了无比奇怪的声音。
越走越近,宋霓裳终于听清了后院发出的声音。
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
不行,和何所有打交道,需要一颗大心脏!
宋霓裳分明听到的是六十年代披头士的歌曲!
那金属敲击的声音,分明便是架子鼓!
道童回过头来,一副“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表情说道:“宋小姐,很多人第一次听见师父祭天,都会这样。”
“师父的天机,实在是神妙,普通人参不透也是正常的。”
能有幸在白云观中,跟随何仙道修行,这小道童或许觉得,离羽化成仙,也不远了吧。
“咳……咳……”宋霓裳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慕云瑶从后面追过来,从她那随身带着的百宝袋中,变戏法般掏出一颗陈皮糖递给宋霓裳,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见到何道长,都要咳嗽?”
后院并不大。
所谓“祭天”的何道长,自顾自地坐在一套架子鼓中,摇头晃脑地唱着披头士的《昨天》。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眼前这副场景,依然过于震撼。
何所有自制的这套架子鼓,有模有样,他估计玩的快三十年,早已得心应手。
节奏铿锵,反正在不懂架子鼓的宋霓裳听来,和现代世界的,也没什么两样。
何所有唱得相当不错。
空山之中,新雪初霁,回荡着这首宛转悠扬,有一些伤感的曲调,那么熟悉,却偏生跨越时空。
让宋霓裳听得心中感慨万千。
和宋霓裳一起的其他几个,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冷静深沉如谢灵慕云焰,都瞪圆了眼睛。
感情比较直白的宋方鹿慕云瑶,则已经是一副莫名呆滞的表情。
何所有并没有停止他的“祭天”。
反正他所谓的“祭天”的法咒,就连六百年前的英国人都听不懂。
甚而至于,他唱得更起劲了。
或许,他真当他自己,是一个摇滚巨星吧。
宋霓裳轻轻地问身边的道童道:“他唱了三十年,你们就没有学会几句?”
道童笑道:“怎么没有学会,整首都会呢!”
“不过,我们唱没有作用,师父三十年前梦入神机,只有他,能参透此中深意。”
“不过,有的时候,师父祭天,会让我们在一旁唱和。”
道童为自己能参与如此神圣的活动,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穿书吧
“那……那个东西,你会吗?”霓裳指一指“架子鼓”,问道。
“那个神器,是师父花了很大的力气,亲手做的。”道童回答道。
“说是在梦中,曾见有仙人使用这神器,我们是不敢去动的。”
宋霓裳翻了个大白眼。
这曲谱若流传下去,几百年后,会成为神迹。
原来现代英语的发明者,不是凯尔特人,不是昂撒人,是六百年前的中国人。
现代摇滚乐的起源地,也是在这临江城中,点翠山上,白云观中!
一个悠长的高音之后,何所有停止了“祭天”,哈哈笑着,向五小只走过来。夶风小说
“雪后空气清明,最适合祭天!”
何所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何某见过二殿下,瑶公主,谢公子,宋公子,还有,宋小姐!”
几个月前在文华殿中见过一次,何所有便将他们几个,记得清清楚楚,这记忆力,和宋霓裳有得一比。
还过礼后,何所有便将五小只,带入了内殿。
这白云观,在何所有出现之前,只是点翠山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
内部结构,简单狭小。
加之多年失修,非常寒碜。
不过,当宋霓裳他们,随着何所有进入内殿,他们再一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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