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百官手书！”
萧瑟立定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望着明德帝虚弱的样子，着实有些心中不忍。
虽说是双手俸起了那百官手书，可是脚步却并没有上前一步。
他想要听到的，或许是明德帝口中说出的不愿看吧！
毕竟，就算不看，以明德帝的聪慧，基本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呵呵，谨言怎么处置了啊？”
明德帝看了眼萧瑟，嘴角轻微一笑，看出了萧瑟的心思。
故意岔开话题，先问谨言的事情。
“废了武功，扔出宫去了！”
萧瑟小声道。
“嗯，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只是他这一出宫，恐怕要活命就难了啊！
毕竟他背后的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呢！”
明德帝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同情谨言还是在嘲讽。
“嗯……瑾仙将他接走了！”
萧瑟顿了顿，补充道。
“哦？果然是个有情义的孩子啊！”
明德帝脸上愣了一下，随即展颜，看得出，他并不想谨言就这么死了。
毕竟是跟着自己身边服侍自己的人啊！
虽然说只是一个公公，一个下人，可是如今的明德帝却将他们看作自己的亲人一般。
“拿来吧，你来这不就是给我这个的嘛！既然都拿过来了，就给我吧！”
明德帝招了招手，神色平淡，萧瑟竟也看不出明德帝此刻的心境如何。
接过了百官手书，明德帝颤颤巍巍的手正准备打开，
萧瑟也跟着将呼吸屏起，“父皇，要不，还是不看了吧！”
终于，萧瑟还是忍不住说道，此时，他并不是担心明德帝要降罪这书上的众人，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明德帝的变化，
但是他还是想要阻止，因为他担心明德帝看到那份名单后会加速他的死亡。
那里面可是写着他无法承受的人命啊！
“也罢，看与不看都一个样，我老了，也该放手了！
以后的事情，交由你们去管吧！”
明德帝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手书往一旁的火盆扔去，火势顿时旺盛起来，将手书一瞬间吞没。
“这个东西留着没什么好处，传令下去，就说谨言不小心将手书毁了，
他的罪，就按照废除武功，贬为庶人处理的！”
明德帝对着萧瑟说道，见萧瑟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似乎还有话要问，
“还有什么想问的？今日一起问了吧！”
明德帝咳嗽一声，缓缓道。
他知道，今日是他们父子二人谈的最好的一次了，或许也是他们父子二人最后一次谈话，
他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若不是他求着华锦给他施针，让他能够站起来，向正常人这般和自己这个儿子聊聊天，他此刻恐怕还躺在床上，成为那半死人。m.chuanyue1.com
可是，相对的，他只有几个时辰的寿命。
不过，这一切对于明德帝来说都是值得的，毕竟他可不想那样灰溜溜的死去。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况且，他真的很想和自己这个儿子聊聊天。
“浊清他为什么还在？”
萧瑟点点头，没有半分的隐瞒，直接问道。
这是他一直以来心中的痛，毕竟，当时废除了他一生修为，让他只能像个废人般活了这些年！
他怎么能够忘掉。
而他心中更有一个可怕的猜测，浊清公公本就是听命于明德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皇！
“说实话，他的事我并不知晓，当年崇儿给我汇报说他病死了，我便当真了！www.chuanyue1.com
你知道的，你二哥他办事还是比较稳当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浊清竟然没死！”
明德帝严肃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萧瑟，自己每句话都所言不虚。
萧瑟点点头，他知道事已至此，明德帝没必要再骗自己了。
随即，心口的大石也算是放下了，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他们……”
“你随便处置吧！若是他们知悔改，能留他们一命就留，若是不知，便杀了吧！”
明德帝叹息一声，低着头，语气之中尽是无奈和可惜。
毕竟浊清他们当年可是拥护着他上位的，而瑾宣则是他的伴读太监，
从小就在一起生活，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好！”
萧瑟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即将离逝的老人，最后的一点请求罢了，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混蛋！手书怎么又被萧瑟抢了先！”
赤王萧羽气氛的拍起桌子，对着瑾宣眼睛通红。
“殿下，我们也没想到，萧瑟竟然总能够先我们一步，就像是，就像是未扑先知一般！
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叫秦天的，似乎不简单，
我打听到，似乎很多次萧瑟的决策都是秦天在起作用！
如果说未扑先知，或许是这个秦天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谨言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毕竟自己可是打过包票的，
若是惹怒了这个赤王殿下，他就只能屁颠屁颠的去求白王收留了，
可是眼看着白王手上已经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牌了！
暗河已经解散，那些天启的势力在上次的宴会上很多都倒戈了萧瑟，
眼下看来，白王也只有一个无双城和他那怒剑仙的师傅了。
反观赤王萧羽，先不说这宣妃娘娘的影响力，光是凭着孤剑仙洛青阳一人便可颠覆朝纲！
而且，赤王萧羽一直与南决的太子敖玉有联系，若是紧要关头，或许不惜出卖北离的利益，与南决勾结。
想到这儿，谨言心里的委屈也只能咽下。
低着头，好声好气的安抚起这个脾气暴躁的赤王殿下了。
“那就安排人把他做掉吧！你亲自出手！
夜鸦给你帮忙！这一次务必我要看到秦天的脑袋！”
赤王攥紧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萧瑟！我就不信我一直会输给你！
不论如何，我一定要赢你一次！”
与此同时，
萧瑟正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老者，眼眸闪动。
“去吧，我休息一会！”
明德帝笑了笑，摆摆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萧瑟刚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便听到了身后，明德帝气息停下。
“父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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