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璟安回头,那个负责检查腕带的侍应生忙拉过差点闯祸的同事,对杜璟安躬身道歉:“抱歉女士!他没认出您的身份,请您见谅。您可以带这位先生随行,只需他戴上这条腕带即可。”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淡黄色的腕带,要递给徐冰。
杜璟安闻言抬起手,落眼看自己的腕带,再观察了下厅里其他人的腕带,微蹙起眉。
这些腕带整体看来相同,但她的腕带上却有一条金线,在腕带中央盘了个微不可见的五芒星。应该是独特的身份标识。
杜璟安:……狗男人会不会太特权了点?
她之所以答应自己先来宴会厅,就是为了去找那个人套话,所以她不能带着保镖进场,那样太引人注目了,她就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杜璟安有点犯难,但见徐冰已经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腕带,她脑子飞速运转,直接抬手拦下,对侍应生得体笑道:“不必了,叶家的宴会,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我若是带人进场,岂不是让人误会我不相信叶家?到时候造成两家嫌隙就不好了。还是麻烦你带他去休息室休息吧。”
徐冰本是想无论如何今天他都不会离开杜璟安身边的,但听杜璟安这样说,带他进场竟然已经涉及到了沈叶两家的关系,那他作为沈家下属的保镖,就不能说不出反对的话了,于是将腕带递回给侍应生,乖乖跟侍应生走了。
杜璟安看着徐冰被带走,暗暗呼了口气,对侍应生点头微笑致意后,便独自进场。
进入宴会厅,杜璟安第一时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腕带解下来收进了外套口袋,犹豫了下,将戒指也取下放进口袋,接着迅速在场内找了一圈。
如她所想,她想找的那个男人果然在。
一个面容秀美、妆容精致的女人挽着那男人,杜璟安在那份褚因整理的资料上看到过这个女人的信息,赵意晗,是京城赵家二房的小女儿,也是那男人的妻子。这对夫妻正与另一对夫妇在攀谈,只是男人明显兴趣缺缺。
不是上前交谈的好时机。
杜璟安打量了一圈室内,向餐品区走去,拿点心品尝,边注意着那个人的动向。
目前不知道沈彦开什么时候会下来,这件事她越快解决越好。
好在没多久,那男人就跟那些人分开,独自走到几米外,在一个展柜前站定。
眼见着场中有别的人也欲找男人攀谈,杜璟安向侍应生要了杯香槟,先一步向他走去。
“孟先生,又见面了。”
孟子交早在她走来时就察觉到了,甫一看见是她,便将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杜璟安今天穿着一身露肩淡紫色礼服裙,肩上搭了一件黑色丝绒材质短外套,将她整个人衬得优雅贵气的同时又清丽可人、温婉香甜。尤其那香肩雪白,锁骨精巧,细腰盈盈一握,轻易令人垂涎。
男人的吊凤眼里闪过一抹不容被窥视的幽深情绪,含起丝笑意:“真巧——不是演员的都小姐。”
杜璟安垂眸一笑,坦然道:“孟先生说笑了。还没跟您自我介绍过,我姓杜,杜璟安。”她微顿,留意着面前男人的神色,放缓了些语速,“从叙阳来。”
对方的眼中立时划过丝明了,接着眸中的色泽变得幽暗浓郁,注视着她的双眼,并不接话。
杜璟安却从那表情读出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看来,她的猜测多半没错。
杜璟安更有数了些,继续道:“前天去到片场是去看望朋友,阴差阳错被拉去救急而已,确实不是演员,这点没有骗您。希望您不要再对我抱有误会了。”m.chuanyue1.com
孟子交眉头一挑,问:“那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杜璟安单手按在胸口,微欠身,道:“家父让我代表杜家来向您致歉——关于我姐姐杜予怜的事。”
“杜盛延还算聪明,人选得不错。”孟子交啜了口酒,嘴角朝一边勾起。
杜璟安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默不作声。
孟子交盯着她,眸里透出思量:“能让你进到叶家的宴会,看来杜庭业在京城的根基比我家那老头告诉我的要深。”
这话……是在试探她?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
杜璟安半真半假地道:“爷爷在国外休养多年,孟先生别多心。我只是找了点路子进来而已。”
孟子交像是并不信她的话,只轻轻一笑:“怎么,你姐姐这条路断了,想换成你?”
“您放心,我们没有这么厚颜。”杜璟安忍着恶心礼貌地笑道,“只是来向您表示歉意而已。”
孟子交像是有点意外,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
为了加强可信度,杜璟安补充道:“毕竟,以孟家的身份地位,单凭爷爷的那份人情,我们怎好意思再三给孟家添麻烦呢?杜家只是叙阳的小门户,我们只希望您能不跟我们计较这次姐姐闯出的祸,这样我们就心安了。”
话里含有奉承的意味,但在孟子交听来倒是比她之前的所有话更为可信。
他微微思索,接受了她的说法,唇角陷得更深了些:“既然如此,聊点别的吧。”他端着酒杯走到她身前约二十公分处站定,眼尾上吊的眼睛轻易透出轻佻,道,“开个价?”
过近的距离已然让人不适,这明显含有侮辱意思的话语更让杜璟安的忍耐到了极限。
杜璟安面色不由得冷了下来,斜睨着他:“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孟子交气定神闲,俯下身来几乎要凑到杜璟安耳边:“你费尽心力来了这里找我,就不用装了。”
杜璟安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掠过耳尖,几乎让她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只不过,她不想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跟他撕破脸,于是只挪动脚步拉开了些距离,朝厅中的一个女人看了眼,再注视向他,意有所指道:“您的妻子很有气质。”
孟子交眼睛微眯,继而“呵”地轻笑了声,语调漂浮:“我哥有病,孟家得稳固实力、传宗接代。她嫁给我,为了我的地位财产,我娶她,为了她的身份和她的肚子,各取所需——你应该懂的。”说着自上而下地打量起她来,目光里的欲色毫不掩饰。
杜璟安简直想吐,不由得拉紧了外套,拧了拧眉,说:“孟先生看人不太准。既然歉意已经转达到,容我先失陪了。”
“欲擒故纵玩得太过,会适得其反。”越发轻浮自大的语调自身后传来。
无语又恶心到极点,杜璟安竟然不禁嗤笑了声,也不装了,毫不掩饰厌恶道:“孟先生,自恋请有个限度。你厚脸皮的样子很让人哭笑不得。”说罢将香槟放到路过的侍应生盘子里,蹬着高跟鞋离开。
脆响的脚步声呼应着她内心的狂骂——什么绝世自大自恋狂?有两份姿色就把自己当会所头牌,来找他的人都想睡他?真是气人!侮辱谁的审美呢?跟我家狗男人的姿色比,你还不如桥洞里的破烂!井底之蛙,长了张嘴也只会呱呱呱!
杜璟安怒气冲冲地想着,径直走去了餐区。
唯有美食能够浇灭她的怒火,抚平她被恶心坏了而造成的心灵创伤!
杜璟安走到甜点区,夹了好几块芝士蛋糕、红丝绒蛋糕和提拉米苏到餐盘里,又从路过的侍应生手里拿了杯香槟,吃一口蛋糕喝一口香槟,解决掉了盘子里的所有小蛋糕后,她胸口那团怒火才渐渐消下去。
宴会厅另一边,孟子交仍在原处站着,自她离开起便凝神看着她,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容色动人的女人,这么气呼呼吃东西的样子倒是另有几分娇憨可爱。
不过,她是在气恼?因为被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其实不得不说,从刚才全程那人的表现来看,还真不像是要勾引他。要不是昨天看过这个小甜心演戏,他说不定已经信了那些漏洞百出的话。
但是,她忘了最关键的问题——她是叙阳小门小户出来的,即便是家里老头子有人脉,但要混进这种场合,也需要费不少功夫,只是来致歉?骗谁呢?既然知道那女人是他老婆,说明她已经在事先调查过他,那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孟子交是什么人?既然知道他的喜好,那她打扮得那么好看过来,不就是想勾引他?
这小甜心恐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早在昨天,他就已上钩了。
谭华过来找孟子交时,就发现他正入神远眺着某处,脸上勾着兴味高涨的笑意。谭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粗略一扫,便明白了自己这个老朋友的兴趣所在。
“哟,终于有感兴趣的了?”谭华出声调侃道,在他身侧站定,提醒道,“哪家的?能来这场合的,怕是不能随便下手。你可想好了。”
京圈里最受人瞩目的是十大家族的当权者和继承人们,但除了他们外,还有一帮没有继承权的官富n代,比如谭华,他们不受家里重视,同时也不会受到过多管制,互相之间来往相较于家里管事的人之间要密切得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个小圈子,也熟知于各个豪门。
这些人尽管不受家里重视,继承权也没份儿,却终究要依附家里的权势,也就是说,他们也必须要为家族有所贡献。
而在这两个圈子中,有个最特别的人,就是孟子交。他既是京城第五大家族孟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却又混迹于这群纨绔子弟中。
孟家树大根深,可惜到了孟子交这一代,却子孙不济。孟家本家这一代中只有两个孩子,老二孟子交并不是继承孟家的唯一人选,只是老大是个从哪方面都不太中用的,而偏偏孟子交极有天赋,不仅是个经商好手,而且懂得如何玩弄权术,所以他从小就被家里老爷子寄予厚望。然而他本人十分不羁纨绔,对继承权不屑一顾,从小就在这个非继承者圈子里混。
但没有人会真的以为孟子交是真心不想或不会继承孟家,相反,人人都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孟家的掌权人,所以在这个纨绔子弟的圈子里,他是最有地位的人,其他人总会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孟子交喜欢收集漂亮女人,这在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现在并没有正式接手天阳集团,也一直不愿意接受,却手握天阳集团旗下的天阳娱乐与天阳影业,就是为了找玩具。国内不少看着光鲜的女艺人都做过他的床伴,凭此得到想要的地位跟金钱。
而他,虽然不会同时跟多个人保持关系,却也难以跟某个人长久,看到了新的猎物就立刻跟旧人断干净,或是厌倦了就果断寻找新目标。
孟家的人都知道他这德行,但从不约束他——前提是不闹出事。
孟子交知道谭华的意思,他轻嗤,继续明目张胆盯人,啜了口酒,摇摇头:“叙阳来的,小角色。”
谭华奇道:“不能吧?那她怎么进来的?什么路子?”
孟子交沉吟了下,深知不能将杜家和孟家的事透露哪怕一丝一毫给外人,因此含混道:“这么漂亮的女人,随便跟着哪个男人不都能轻松混进来?”
谭华闻言仔细瞧了眼远处的杜璟安,认同地点点头:“也是,她连腕带都没有,估计就是勾搭了谁进来的。但既然她已经有人了,你就这样下手,没关系?”
孟子交摇摇头:“她没有跟谁。”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问出口的同时脑子一转,懂了,“她来就是为了找你的?已经聊过了?”
孟子交并不说话,眸里的笑让谭华有点琢磨不透。
谭华想了想,笑出一声:“不是吧孟少,玩欲擒故纵呢?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这个长得可是很不错,漂亮水灵,再不下手,小心被别人叼走了。”说着伸下巴朝杜璟安那边指了下,正有个男人走过去跟她搭话。
孟子交眉一蹙,眸中浮现恼意,冷声道:“我看上的,谁敢动?”察觉情绪过于外露,他眼眸朝谭华微撇,烦躁道,“老头子让我待着,过了晚宴才能走。”
谭华淫荡地笑起来:“先带在身边嘛,结束了不就能去嗨了?”
孟子交没有立即答话,思量了下,才又勾起唇道:“那就太无趣了。”他笑得意味不明,“她可是喜欢更有趣的把戏。”Μ.chuanyue1.℃ōM
谭华眼珠子一转,笑眯了眼:“明白了。”说罢拍了下他的肩,走开了。
几分钟后,一个侍应生走到了杜璟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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