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怀孕前一个多月的磋磨,卫氏不再天真。
或许在那之前,卫氏还对那人有所期盼,渐渐绝望之后,卫氏心里,便只有儿子一人而已。穿书吧
卫氏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人,奈何生活所迫。与人无媒苟合也就罢了,谁叫她就是一个被随意买卖的玩意呢。
但是她的孩子,绝不能和她一样,被人掌控命运,任人玩弄。
望着摇篮里,乖巧懂事的儿子。卫氏心里默默地说道:“孩子,娘一定会带你逃离这里,不会让你重蹈覆辙,和娘一样的。”
因为卫氏怀了孕,再加上她表现出来的乖巧温顺,让卫氏有了可乘之机,收集了不少钱财和有利于逃跑的路线。
卫氏原本还想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正筹划着鼓动其他人,让府里出些乱子。
但时机就是这么恰巧,大官倒台了,因为贪污和行贿上司。
顿时,府内乱作一团,而大官忙着收拾盘缠逃跑,也就没注意卫氏母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卫氏当机立断,拿了些银票和值钱的首饰,把孩子装在菜篮里。
“孩子,你今日可要乖些,不要哭出来,娘很快就能带你离开了。”卫氏看了一眼在菜篮里的卫骁然,毅然决然地抬脚离去。
来到厨房,卫氏碰到了一个烧火丫鬟,干脆利落地打晕她,拿走了衣裳,乔庄一番之后,离开了大官的府邸。
为了避免被人找到,卫氏花了一半的钱财,一个人担惊受怕、千里迢迢地来到了离京城极远的洞溪村。
卫氏视察了一番,决定在洞溪村安家。所以用剩下的积蓄,买了小小的一间土墙房。
养孩子很费钱,好在卫氏会做衣裳,刺绣也做得很好,拿到镇上,买的人不少,勉强能够活下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就过去了五年。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对于村里多出来的母子二人,村里流言四起。
“哎呦,你瞧瞧隔壁那婆娘的样子,真是比镇上的青楼女子还妩媚三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到处勾引人。”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口子,三天两头的往她家跑,安的什么心啊。”
“呸,真不要脸,怎么好意思呢。”
“要是我像她这样,我爹娘不得把我活埋了,真是不害臊。”
……
诸如此类的话,在这十年里,卫氏听了很多。只要她一靠近,这些村妇的嘴,永远不会罢休,甚至声音更大,内容更加不堪入目。
一开始,卫氏还会争辩几句,到后来,她成为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泼妇,只要自己一个眼神,那些女人的声音,就会渐渐小下去。
当初她太年轻,贸贸然就安了家,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是不行了。
之前她还想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恶意,怎么会这么大呢。尤其是同为女人,村里的妇人,看不上她,还使劲侮辱编排。www.chuanyue1.com
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哪怕自己人再好,只要自己是一个人养孩子,孩子他爹没出现,那受欺负,就是少不了的事。
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对孩子,影响真的很大。
唉声叹气之后,卫氏想到了卫骁然,很是头疼。
在村里,许多妇人都让自家小孩不要同卫骁然说话,不要一起玩。所以,每每见到卫骁然,他都是独自一人。
好在卫骁然本就喜静,并不在意。
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卫氏花了很大的功夫,这才进去的。
但三天两头,教书先生和村里其他人,就来找卫氏讨公道。今日,也是如此。
“卫骁然,你说,为什么这些日子,一直和人打架。”卫氏既心疼卫骁然红肿的手心,又气愤他在学堂惹事。
卫骁然抿着小嘴,一言不发,很是倔强。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为娘的安心呢?”卫氏很少落泪,今日当真是伤到了。
卫骁然再沉稳能憋住气,也毕竟是个孩子,一看卫氏落泪,当即就慌了。
“娘,您别哭啊,我知道错了……我,我说便是了。”卫骁然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单了这么久,卫氏想着日后能让卫骁然好过些,就答应了村里屠户彭二牛,嫁给他做续弦。
这事也属正常,可偏偏私塾里和卫骁然不对的孩子,不放过他。
“你就是个野种,你娘也不是好人,马上就嫁了人,不要你了。”
这句话触碰到了卫骁然的逆鳞,能不动手吗?
卫氏摸了摸眼角湿润的泪水,摸了摸卫骁然的头:“骁然没错,是娘错了,是娘考虑不周,我这就向彭二牛说清楚去。娘就是不要自己,也不能不要我的骁然。”
说完,卫氏抬脚就走了。
但她这一走,从此就与卫骁然天人永隔了。
彭二牛是个屠夫,也是个赌徒,输了不少钱,不过村里没人知道。
借着憨厚的外表,彭二牛想不花一分钱,娶到卫氏,将卫氏和卫骁然卖给赌场,好还赌债。
好不容易卫氏点头了,他也和赌场说好了日子,可卫氏却不嫁了。
两人当即吵了起来,甚至还动手了。
彭二牛一个不注意,杀了卫氏,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卫氏的尸体抛到河里,霸占了卫氏的房子和儿子。
老的没了,小的不还在吗?彭二牛喜笑颜开,毫无杀人的负罪感和愧疚。
卫骁然聪慧,在看到彭二牛面目狰狞地抓住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当夜,他从喝醉的彭二牛嘴里知道自己娘亲死了之后,面无表情的,一直压住内心的悲愤。
在彭二牛酣睡之际,拿出磨了许久的、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彭二牛的脑袋,然后逃了。
奈何人小,力气也小,彭二牛没死,被邻居发现给救了。
恢复神志之后,彭二牛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老子一定会抓到你,让你生不如死的,呸!”
而卫骁然,去河里找了几趟都没找到卫氏,加上彭二牛穷追不舍,他只能放弃寻找卫氏,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从小在洞溪村长大的卫骁然,根本不熟悉其他路,只能在村里东躲西串,昼伏夜出的。
这样,自然是饱一顿饿一顿的,人也瘦了不少。
这日,彭二牛加大了力度寻找卫骁然,所以卫骁然只能忍着饥饿,躲在不知名的山洞里。
饿的眼冒金星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稚嫩的女童声:“大哥哥,你是饿了吗?唔……这个饼给你吃好了。”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年仅六岁的谢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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