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盈和安慎行在马车里等我们。”韦一清好像格外的自来熟,也可能是他自小研究佛法,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们来做什么?”唐钊说完,便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像是在闹情绪的小孩。
韦一清笑道:“自然是来接你回家,要不是怕你在医馆不方便,一盈也非要进来的。”
万字符的马车帘一直没有落下,韦一盈见到唐钊,便蹦下了车,一蹦一跳的迎上来,围着韦一清和唐钊转了两圈,惊讶道:"我就说,你俩长得像吧,果然是兄弟。"
唐钊:“堂兄弟。”
韦一盈:“甭管什么兄弟,反正是兄弟,是吧?”韦一盈满脸笑意看向安慎行。
安慎行嘴角抽了抽,哎,他这辈分怎么论?
韦一盈、韦一清和唐钊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三人偷笑着,不说话了。
马车到达韦府门口时,苏晓晨、韦元光站在门外翘首以待,见唐钊下车,苏晓晨赶忙上前拉住唐钊的手。
唐钊一顿。
韦元光赶忙把苏晓晨扯回来:“孩子大了,你怎么还像是对小孩子一般。”说完还看了一眼唐钊的脸色。
那种爹娘看到孩子,又有些无措的眼神,竟然能从国舅眼中看到。
以前这个国舅可是最看不上唐钊的,用他原来的话说就是:体弱多病、没点阳刚之气,心无善念,喜怒无常。
苏晓晨也收回了时候,笑眯眯的端详着唐钊:"长得真英俊,比一清长得好。"苏晓晨自然也想起了唐钊不喜小娘子接触的习惯,但是还是忍不住凑近。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踏进韦府门,就看到门后站着韦老夫人,垂暮的眼睛里,饱含着高兴的热泪,“回来了?孩子。”
“嗯。”唐钊不禁被韦老夫人这带着哭声的一句话惹得湿润了眼睛。
“身子好些了吗?”韦老夫人听说唐钊被那老虔婆气得吐了血便心如刀割,这会也不想在这高兴的日子里提起那扫兴的人,只是关心唐钊的身子。
唐钊笑着回答:“没事。奶奶身体怎么样?”
韦老夫人老泪纵横,便擦眼泪便瘪着嘴点头:“好,奶奶身子好。”
“元光,还有个你最拿手的菜,快去看看好了没,好了就开饭。”韦老夫人紧紧攥着唐钊的手,不舍得松开。
韦元光笑着应和着,跑向小厨房,一点在外面端着的国舅爷的样子都没有,声音里都是愉悦:“娘,你们先坐着,我马上安排摆桌。”
阿卿唠也被请了过来。
韦老夫人又从井里拿出凉着的果子,还有一些时兴的糖渍果子和点心,一字摆在桌子上。
唐钊看着花白这头发,殷勤得摆着盘子的韦老夫人,笑着倒茶的苏晓晨,一旁剥着松子的韦一清,端着冰碗走进来的韦一盈,整个饭厅不大,却洋溢着一团和气。
韦一清剥了一捧松子,用一块干净的方帕包着,放在了唐钊面前。
几双眼睛都盯着他,唐钊捻了一颗放进了嘴里,慢慢嚼着,他第一次感觉到松子竟然如此油润甜香。
韦老夫人看着两个孙儿的互动,笑得合不拢嘴,苏晓晨也抿着嘴,想笑又怕唐钊脸皮薄。
随着韦元光端着一个砂锅过来,韦老夫人指挥着把这个砂锅放在了唐钊跟前。
偌大的桌子,所有的菜都集中在了唐钊面前,甚至有的盘还重叠着,其余的还有一些甜口的在阿卿唠面前。
韦老夫人、苏晓晨、韦元光一脸笑意看着唐钊。
“快尝尝,这个砂锅里是你二叔的拿手菜,佛跳墙,你快尝尝。”韦老夫人一开口,韦元光和苏晓晨就各夹了一筷子,韦元光放到了唐钊碟子里,苏晓晨看了看放到了阿卿唠碟子里。
唐钊看着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吃了一口,点头:“谢谢二叔,很好吃。”
韦元光听到后,喜笑颜开。
韦老夫人越看唐钊越喜欢,心头也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大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便对韦元光和苏晓晨说道:“韦府虽然不小,但是这阵子,钊儿也不方便回家太勤,你们找一下周围的房子,看有没有外卖的,找个由头,悄悄买下来打通个门,大家就可以每日相聚了。”
苏晓晨一听高兴了,“娘的这个主意好,就借着一盈和一清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问问周围有卖的宅子,便多买几套,以后都方便。”
韦一盈笑着偷偷看了一眼安慎行,“娘这个由头好,可不能光借着我们的由头,到时候买下来,修整下,我们跟钊哥都可以住进去。”
韦一清一听韦一盈这话,故作生气:“你这有了新哥哥,就不认我这个旧哥哥了,怎么是你俩,得咱三都有份。”
韦一盈撇撇嘴:“哥,你跟小娘子一接触就心痛难耐,你跟谁成亲去?”
韦一清偷偷看了阿卿唠一眼,阿卿唠察觉到,脸一下红了。
苏晓晨用胳膊倒了倒韦元光,韦元光冲韦老夫人使了个眼色,韦老夫人欣慰的笑了,看来这个大孙子已经心里有谱了,看着阿卿唠羞红的脸,也越看越稀罕。
唐钊看着一家人的互动,真的跟唐府不一样,唐府都是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怨声载道,而这里,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好像这样子吵吵闹闹下来,反而更像一家人。
一顿饭吵吵闹闹就到了星光满天。
唐钊不知不觉也吃了很多,还难得陪韦老夫人和二叔喝了几杯酒。
喝茶时,韦老夫人拉着唐钊的手,一遍一遍看着他的眉眼:“孩子,回家一趟不容易,今晚在这住着可好?”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唐钊看着含着眼泪,看着他像是看着死去的大儿子一般慈爱的眼神,竟然不忍心拒绝。
唐钊点头。
韦一盈跟安慎行坐在一块,她轻声问道:“你也住下吧?”
韦老夫人耳聪目明,笑着说:“今晚都喝了些酒,家里房间足够,就都住下吧。”
安慎行笑着点头,韦一盈害羞地红了脸。
阿卿唠有些忐忑,她只是被韦家请来询问蛊虫情况的,留在这好像不合礼数。
韦一清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刚才已经安排人去跟朵兮说了,朵兮没有反对,你安心住下。”
带着一丝酒气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阿卿唠脸上如同红霞。
大家知道阿卿唠和韦一清还没有挑明,小娘子脸皮博,都悄悄看着两人,没有出口打趣。
韦老夫人上了年纪,这段时间正在修养身子,加上又喝了酒,早早便乏了。
嘱咐苏晓晨和韦元光给孩子们安排好住处,便先回去休息了。
苏晓晨和韦元光安排好房间,知道年轻人精力旺盛,有他们俩在,难免不尽兴,便也支撑了半个时辰后,回房去了。
韦一盈招呼大家到后院的池塘边喝茶赏月。
韦一盈跟安慎行自从上次有了肌肤之亲,现在也变得腻腻歪歪,韦一清喝了酒更是如同跌下神坛的佛子,跟阿卿唠酿酿酱酱。m.chuanyue1.com
唐钊抬头看着那轮满月,池水波光粼粼,也映着一个月亮。
此刻,想念达到了顶峰。
安慎行终究是个长辈,也不敢让大家玩到太晚,已催再催散了这场赏月,各自回去休息。
韦一盈扒在安慎行的门口耍赖。
安慎行看着娇俏的小娘子,脸红了,把小娘子拥到怀里:“这是在你家里,我们不能放肆。”
“哪里放肆了。”韦一盈手指不老实地在安慎行胸口画着圈圈,惹得他一阵紧绷。
他清了清嗓子:“听话。”
韦一盈仰头,嘟着粉红的唇:“我怎么不听话了?你之前想要什么姿势,我都乖乖...”
安慎行心脏漏跳了一拍,感觉韦一盈仿佛无师自通般,总能轻易撩拨到他的心,他只能俯下头,亲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不一会,韦一盈便双腿软了,整个人瘫软在安慎行身上,耳边是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别折磨我了,我快忍不住了。”
韦一盈声如蚊蚋:“忍不住,那就别忍了。”
安慎行差点就失去了理智,握住她的手摸向那里:“你看。”
这下轮到韦一盈心跳漏拍,感觉整颗心脏要从嘴巴里窜出来。
韦一盈害羞的抽回收,脱离开安慎行的怀抱:“你坏死了,明天...明天你带我走。”
“好。”
安慎行看着韦一盈月光下逃出他的视线,宠溺的笑了:自己三十余年的自制力,原来如此不值一提,如果韦一盈不跑走,他的坚持也要决堤。
苏晓晨和韦元光听到韦一盈回到房间,这才放心的躺上了床。
“这个安慎行,是个有分寸的。”韦元光感叹。
苏晓晨黑暗中笑了笑,“嗯。”
韦府终于陷入了宁静,只有风吹过池水的涟漪声,岸边蛙鸣和蛐蛐的叫声。
韦老夫人在月光中踏进了韦元亨的房间,这里一切如旧。
门口的屏风,书案上的墨宝,书架上的兵书,还有一尘不染的床铺。
“元亨,这么多年了,你瞒得娘好苦。孩子回来了,像你一样,有一颗保家卫国的赤子之心。
不过,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磋磨,他是在替咱们娘俩受罪呀。
好在,以后,娘和你弟会尽最大的力,对他好的。
你放心吧。”
第二日,唐钊来到花厅时,就看到韦老夫人跟苏晓晨正在剥松子,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起来的,桌子上已经剥了好几碗。
两人有说有笑,丫鬟们在给周围的花草浇水,韦元亨在小厨房忙活早食。
唐钊远远看着,好像这幅画面,在他心中想了千遍万遍,这次终于入画。
苏晓晨先察觉到的唐钊,赶忙先端了一碗醒酒汤,“先喝点,对胃和肝好~昨夜睡得可还好?床板会不会太硬?房间里的冰是多还是少?有没有蚊子?”
“一切都好,多谢二婶。”唐钊笑着回答,这声二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苏晓晨压不住嘴角的上翘,“谢啥谢,有什么需要你就说,跟谁说都行,需要添置什么东西,直接吩咐小厮丫鬟就是,他们都知道你是韦家的主子。
“嗯,好。”唐钊冲苏晓晨点头,也很感激,这才短短一夜,韦家已经把这里变成了唐钊的王国。
等唐钊坐下,两大海碗的松子仁放到了他面前。
就因为他昨晚吃了韦一清剥的一颗松子,今早就给安排了四碗。
唐钊喝完了醒酒汤,众人还没起床的时候,韦老夫人、苏晓晨只能依靠自己,不让这种氛围尴尬下去。
“你心中那个小娘子,就是安慎行的侄女吧,叫安谨言?”苏晓晨问道。
唐钊轻柔一笑,点头:“是。”
“听说她失踪了,可有什么线索,需要韦家支持的都可以!”
唐钊的话,像一颗石子抛进了安谨言波澜不惊的内心,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安谨言没有回应。
唐钊被自己拙劣的试探逗笑了,他的笑里是对自己的讽刺,一旦开始,借着这勇气继续开口问道:“你男朋友呢,他不教你这些吗?”
安谨言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唐钊变得烦躁起来。那些问题在他的内心反反复复的撞击着,叫嚣着,要从嘴巴里窜出来,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进展到哪一步了?她和那个男人正式在一起多久了?他们八年的感情,就这么容易被别人替代了吗?
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安谨言轻易的交代出和那个男人的一切。徐秀山教过他,与各种人最有效的沟通方式,可以不动声色的让对方事无巨细的交付,徐秀山还说过他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安谨言本来就是容易心软,还可以趁机让她生出怜悯,再次得到她,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唐钊又觉得,如果安谨言和别人更能平安幸福,相爱相守一辈子,对他只有怜悯的爱,他宁愿不要。【穿】
【书】
【吧】
他要的是爱情,是一心一意的真情实感,如果这份爱掺杂了一点杂质,他都无法忍受。
他要的不是怜悯和同情,他要的是她热烈、霸道又专一的爱他,像当年一样纯粹的爱。
安谨言停下了车,解开安全带,转头盯着唐钊,她说:“我没有男朋友,只有前男友们。”
她看着唐钊,硬朗的面庞,没有波澜的眼睛。
“他是个很有涵养很有分寸的人,我们当初在一起是为了妈妈的遗愿,后来分开是因为我们都太理智,更适合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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