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还在时,那会其实两家关系还好,如果后面没出那档子事的话。”
“当时我爹还开玩笑,说以后让我们家大丫和他们家长孙结亲,还好当时只是开玩笑,你看看他们家现在的做派?简直是坏到家了。”【穿】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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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哥依旧喋喋不休。
他老娘在下首劝道:“算了,他们家人多,和他们闹大了你吃亏。”
波哥当下一拍桌子,“我吃什么亏?别看我们家就我一个带把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屠宰场的人直接用车拉一群小伙子来,到时候他们八成连一個屁都不敢放。”
“现在年代不同了,不要以为他们有两兄弟就可以在我面前牛逼,老子有钱不信还玩不过他们。”
他老娘突然叹了一口气,“希望这第四胎是个男娃吧。”
一时间,波哥抿着嘴不吱声了。
像农村乡下这种扯皮骂街,甚至互相推搡拉扯以至于拳脚相加的情况,只要不出现伤残或者人命,大部分都不会上告闹到派出所去,你即便有钱也发挥不出优势来。
你总不能请几个保安天天在你家门口守着吧。
你知道对方何时过来找茬?
就算请外人帮忙,这村里面的人说不定会同仇敌忾,你有理也能闹成无理。
这时候家族之间互相帮衬的优势就出来了,谁家男人多,谁就有理。
这就是大部分乡下人的观念,风气就是如此。
苏浩突然出声问道:“你现在也有钱了,为什么不考虑搬到城里去?”
波哥喝了一口酒道:“搬是可以搬,但这房子是我爷爷、我爹爹和我三代张家人奋斗出来的,我爷爷的祖坟还葬在水渠上面的坟地里,粤省那边的祖籍也断了联系,这袁家村就是我们现在的祖地,我们老张家的根。”
“搬出去容易,以后再想搬回来就难了。”
接下来,一行人默默吃菜,波哥道了一声歉,“今天是请你们过来帮忙的,没想到让你们看了笑话,是我不该。”
“你们先吃着,我去让媳妇给你们收拾一下房间,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
等波哥和他老娘离开后,苏浩问庄士敦,“之前的那位风水大师一颗痣还在联系吗?”
庄士敦回复道:“还在联系。”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这里的风水怎样?我怀疑这儿的风水真的有问题。”
苏浩虽然不懂风水,但他也有两点疑惑。
其一是之前波哥请过一次风水先生,对方就说这儿的风水有问题,未必是空穴来风。
其二则是之前的供桌前看到的那一幕,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是眼花,波哥老豆明明去世好多年了,为何阴魂还能出现在这里?
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除非是横死或者冤死,但听波哥口中的讲述,他老豆应该是病死,死前也住上了大别墅,孙女也有了,美中不足的是没看到孙子出世。
这样的人,死后不至于流连不去。
除非,这儿的风水真的出了问题。
庄士敦有些迟疑,“对方的收费可是不菲,一小时3万港币。”
苏浩下巴歪了歪,一时间只觉得牙疼,“就打个电话,要不了20分钟,这笔钱我出。”
庄士敦是过来长见识的,他则是图人家的杀猪刀,这笔钱要么归他出,要么归波哥出。
再说若不将波哥家的事处理好,这杀猪刀即便他借走也觉得有所亏欠,反而心中不美。
还好到手了20万港币,花了1万出去钓鱼,还剩19万。
区区一万咨询费,苏浩花得起。
“等一下,打电话前先去楼顶。”
苏浩连忙补充了一句。
一般的风水大师都要问地势,楼上看得开阔一些,不然爬个楼梯都要2分钟,爬楼过程中可是也要收费的。
两人吃完饭和波哥打了声招呼,相约来到楼顶,庄士敦拨响了一颗痣电话。
电话中响起了一颗痣那股流里流气的声音,庄士敦直接开着免提。
“靓仔,你是知道规矩的,一小时3万港币啊,有什么事快说。”
庄士敦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浩和波哥,“是这样的,我现在在我朋友家里,请你看一下他们家周边的风水。”
“你将周围的地势和环境介绍一下,房子有多大多高,家里有几口人,周边有没有大川大河甚至是土包什么的都要告诉我。”
“还有院子里面栽着什么树,多少棵,栽下去多少年了,户主是干什么的,事无巨细都要说清楚。”
一颗痣的声音几人都听见了。
不得不说,专业人士一开口就显得很专业,即便收费贵一点也是有依据的。
庄士敦看了波哥一眼,示意他说。
“咳咳,大师你好,是这样的……”
波哥将所有问题一一答了一遍,一颗痣在电话中沉吟了片刻,很快抓住了重点,“那棵柳树多长年限了?根有多粗,枝有多长?”
“这……”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波哥。
打他出生起水渠边上的那一棵柳树就在,谁会特意去关注它的根枝?
一颗痣在电话中骂道:“笨蛋,你不会现在去现场看一看啊。”
几人一想也是,迅速拿着电话往下面跑。
苏浩在半路上突然问道:“大师,你不会故意将我们调来调去,好增加时长多收费吧?”
一颗痣在电话中骂道:“我一天最高进账几十万,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声誉也是有口皆碑,稀罕你这点小钱?真是无知小儿。”
苏浩怼道:“既然你不缺钱,那你给莪们打个五折好了。”
一颗痣被怼的不吱声了,过了一会才解释道:“到了我们这个身价,口碑和声誉就是一切,3万一个小时明码标价,就算我不到现场也是这个收费价码,要是我故意将价格降下去,别人就会怀疑我不行了,明白吗?”
一颗痣见苏浩没吱声,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夜场的头牌为什么叫头牌吗?是她们身材最好?还是容貌最靓,亦或者那儿镶了金边?”
“我告诉你,都不是啊,比她们长得好看、身材好会来事的比比皆是,她们之所以被称为头牌,就是因为她们要价最贵啊,笨蛋,你见过饭店饭菜涨价,何时见过主动降价过?今天就免费教你一招。”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坚决不能乱,价格只能上涨不能跌,跌了就准备收手养老吧。”
苏浩一时间被怼的瞠目结舌,总觉得对方说的不全对,又确实有点道理。
“你觉得那一棵柳树有问题?柳树不是一向被人当做辟邪镇宅的吉祥物吗?”
《回魂夜》中李昂就有用柳枝打鬼的说法。
古籍中记载,柳树是二十八星宿之一,有清洁空气,保佑家宅平安的寓意。
古人也喜欢柳树,因为‘柳’通‘留’,自古就有杨亭外古道边,折柳枝送别的传统,文人墨客也喜欢柳树,传下‘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诗句。
不管怎么看,这柳树都和吉祥沾边。
电话中一颗痣愤愤不平的解释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知不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典故?因为环境的不同,阴阳两面是可以互相转变的,有利和有害都只在一瞬间。”
“小子,你混哪里的?我看你很不服气啊,要不这样,挂了电话我现在开车过来,我还在九龙啊,过来最多2小时,就收你5万港币好了。”
苏浩马上怂了,“大师,还是在电话说好了。”
“那行,你就少吱声,问到你你再开口。”
尽管如此,一颗痣还是特意为苏浩解释了一番。
“听过你们刚才的口述,这房子周边的风水确实有问题啊,要是种田,则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整个村子都是,除非走出去。”
“从风水上讲,柳树是阴性树,坐北朝南的宅子对应五行,宅基中为土、前朱雀(南)为阳火、后玄武(北)为阴水、左青龙(东)为木、右白虎(西)为金,所以柳树栽前院阴阳调和最好,栽后院阴上加阴为煞。”
苏浩实在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大师,这柳树距离他们家后院还有十多米远啊。”
“你知道个屁,我这里说的后院是泛指,只要在屋子后面50米内都算。”
“前门栽杨,富贵不长;后门栽柳,富贵不久。房前种柳,屋后种桑,这才是风水宝地的象征啊。后生仔,你连这都不知道?”
一颗痣虽然不让苏浩出声,但这个钱由他出,他就是老板,为了让自己的钱花的有价值,苏浩打死都憋不住嘴巴的。
“那你就说说有什么解决办法嘛,光找问题不说解决办法不是耍流氓吗?”
许是前世苏浩印象中这些风水先生和骗子几乎都是一路货色,苏浩对一颗痣天然有一些成见,总想找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等你们先将那柳树的模样和我说说再看。”
电话中传来了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不用想都能猜出一颗痣此刻应该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翘着腿正在点烟。
一行人从楼顶跑下来,继续往后面的水渠跑去。
三个大男人大白天匆匆赶路,引得村子周边的人频频朝着他们这边张望,就连几头趴在草地上啃食草根的水牛都朝这边注目。
“慢着,你们两人都会游泳吧?”
眼看着就要上水渠边的木桥,苏浩想起了这水渠淹死过妇人和牲畜的说法,连忙出声提醒。
“怎么,这柳树边的水渠中淹死过人?你们刚才怎么不和我说?”
没想到被免提电话中的一颗痣听见了。
波哥借机将之前淹死人的说法说了一遍,电话中一颗痣沉吟道:“不管是人还是牲口,淹死的地方是不是在柳树附近?”
经过对方提醒,波哥左右打量了一下,茫然的点了点头。
之前,他以为水渠淹死的只是他们家的牲口,还以为是自家风水出了问题,此刻经过一颗痣提醒,才发现问题在这棵柳树上。
不管是他们家的牲口,还是隔壁家先前淹死的媳妇,淹死的地方都在这木桥和柳树之间啊。
而柳树生长的方位本就在他们家正背面,这就造成了一种思维盲区。
“你们真是一群蠢货啊,快点将柳树的情况和我说一遍。”
一颗痣在电话中叫骂了一句。
三人都会游泳,此刻听了一颗痣的提醒后也觉得阴风阵阵,立在木桥上通体冰凉。
三人小心翼翼过了木桥,来到柳树边。
苏浩才发现距离柳树不远处有一片土坑,瞧上面零星凸起的坟头包和石碑就能推断出这是一块坟地。
他马上将这一发现和一颗痣说了一遍,这次对方难得没吭声。
三人来到柳树边一看,才发现这柳树的树干极不正常,最下面粗壮的一截主干只有不到一米高,上面是一截很整齐的断层,明显被人锯断过。
这次不用一颗痣提醒,苏浩出声问波哥道:“这柳树究竟多少年光景了?你们之前锯断过一次?”
波哥回忆道:“我爷爷在时,这棵柳树就在,后来我父亲在时,我听他讲过,突然有一天这柳树半夜烧了起来,到了白天烧成了半截,还有一些地方并没有烧透,就被村民用锯子锯断了,上面的主干扛回去当木炭用。”
“这么看,这下面的接近一米高的主干是最近这20年长出来的。”
“没想到这柳树的生命力还真是旺盛。”
到了此时,众人约莫知道问题八成是出在这棵柳树上。
电话中一颗痣叹息了一句,“五行之中水生木,这柳树正好长在水渠边,背后不远处是坟头,聚阴之气,易成精怪啊。”
“你们快跳下去看看这柳树的根茎长什么样。”
现在还是大白天,周边有三个成年人,即便一颗痣说的惊悚,苏浩也不是很胆怯,他扶住树干拨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柳枝,伸出上半身朝水渠岸堤下面瞅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看到了无数的鸟类尸骨,还有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迎面冲来。
苏浩一时间只觉得作呕。
身体内也生出了一股惧意。
他回头问庄士敦,“你嗅觉比较好,刚才你闻到臭味了吗?”
庄士敦也是一脸疑惑,“先前没有闻到,刚刚闻到了一点。”
怪就怪在这里。
三人站在柳树边好一会,距离不到三米远,压根闻不到尸臭味,拨开柳枝后才闻得到,这就很不合乎逻辑了。
除非,有什么东西故意在隐藏这臭味,不让路过的人闻到。
苏浩当下看向波哥,“波哥,你去厨房将那把杀猪刀拿来,随便带一双雨靴,以及一根木棍或者铁锹,一条绳索,我下去探一探。”
波哥见苏浩说的严肃,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电话中一颗痣还在追问:“小子,你看到了什么?什么杀猪刀?”
苏浩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通话时间已经差不多23分钟了,他连忙回怼了一句,“大师,现在通话时间23分钟,四舍五入就算20分钟好了,你一小时的收费是3万港币,这三分之一小时就一万好了,你把卡号发给我,我稍后给你转过去,电话就先挂了,一会要干活了。”
“喂喂……”
一颗痣还在里面逼逼叨叨,似乎很不甘心,苏浩不由分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再听对方逼逼叨叨就不太合适了,主要是这孙子收费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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