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持九节鞭,挡在胡七的背后。
叶孤鸣仿若杀红了眼,火冒三丈地嘶吼道:“好你个鹿宁,现在看谁能救你!”说着,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落下。
鞭子将未落之际,胡七忍着痛楚,转过身来紧紧抱着鹿宁,用自己受伤的后背再次迎上叶孤鸣的鞭子。
此刻,他容色平静、毫无惧色,只死死的咬着嘴唇,用力保护着怀中的少女!
然而,胡七等了很久,可鞭子却始终没有落下,却陡然传来,马蕙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胡七和鹿宁缓缓转过身去,竟看到叶青峰伸开双手,挡在了叶孤鸣的身前。穿书吧
此时,他已面白如纸、冷汗直流,却岿然不动,可他精壮的胸前,却已被抽得皮开肉绽、衣衫破烂。
胡七动容地喊道:“青峰兄弟!”
叶青峰咬着牙,颤声道:“快带着少帮主离开,快!”
胡七点点头,顾不得此时背上的剧痛,连忙拉着鹿宁的手往外奔去。
看着胡七和鹿宁离开这里,叶青峰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方才叶孤鸣的鞭子,用了十成十的力量。他左肩上还未痊愈的旧伤已被撕开,此时,胸前更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马蕙兰发疯了般跑过去,瞪着叶孤鸣愤恨的叫道:“叶孤鸣,若是峰儿有事,我一定带着他离开你,此生再也不见!”
说完,她跑过去,跪在叶青峰的身旁,小心查看着他胸前的伤口。
“峰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
叶青峰忍着剧痛,颤声安抚道:“娘,我、我没事,别、别担心——”
话还未说完,又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突然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马蕙兰看着儿子倒在自己怀中,立刻失声喊道:“峰儿!峰儿——”
一直怔在原地的叶孤鸣,看到儿子昏死过去,便立刻丢掉手中的鞭子,朝着众人失声叫道:“快!快去请灵州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灵堂中的马帮兄弟纷纷回过神来,立刻行动起来。
几个人奔出门去找大夫,剩下的人合力将叶青峰送回房去。
而前来挑事儿的云风和其手下,却被冷落在灵堂之中,再无人搭理。
门外,鹿宁将胡七艰难地扶到雪绒马的背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看着面色惨白的男子,莫名地有些心疼。
“放心,才一鞭子而已,我死不了的。”胡七扯起嘴角笑了笑,俊美的脸却因为剧痛而有些变形。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鹿宁微微蹙起眉,嗔怪道:“叶孤鸣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你又没学过武功,就算是只挨了一鞭子,也会没命的。”
看到鹿宁担心自己的样子,胡七竟有些开心:“没关系!你是我的福星,有你在,阎王爷可不敢收了我!”
听他这样说,鹿宁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鬓边的冷汗,喃喃道:“什么福星,灾星还差不多!碰到我,你就没遇上什么好事儿!”
遇到你,就是我最幸运的事。
胡七心理这样想,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忍一忍,我现在就找最好的大夫来救你!”鹿宁也小心翼翼地跃上马背,扥紧缰绳,催马前行。
马儿跑得很稳,眼见二人越走越远。
胡七瘫软地靠在鹿宁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问道:“鹿姑娘,咱们现在还能去哪儿啊……”
鹿宁纵马控缰,怅然道:“马帮咱们是回不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人能保护我们了!”
胡七问道:“是谁?”
鹿宁轻声说道:“夏大人!只有他能证明我的清白,也只有他能帮着我尽快找到凶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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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胡七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得对,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此时的胡七昏昏沉沉,说着说着,已慢慢失去了意识。
不过一会儿,二人骑着雪绒马,停在了夏云卿的家门外。鹿宁跨下马来,赶紧前去敲门。
门被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鹿宁:“鹿帮主?!”
鹿宁向他一拱手:“麻烦告诉夏大人,鹿宁有事求见!”
那人注意到马背上昏迷不醒的人,立刻打开门,说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赶快进来吧!夏大人就在里面!”
说着,守门人又叫来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帮着鹿宁把胡七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抬下来,又抬进客房中。
安顿好胡七,鹿宁拿出一锭银子给守门人:“麻烦您,帮我找来最好的大夫!”
“诶,你放心吧!”守门人拿着银子转身奔出了门。
不过片刻,夏云卿带着夫人闻讯赶来。
看到狼狈的鹿宁,和昏迷不醒的胡七,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鹿宁向他拱手一揖,恳求道:“夏大人,马帮出了点事儿。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可胡七又受了重伤,请求您收留我们几日!”
未等夏云卿开口,夏夫人走到床边,看了看胡七背上的伤,叹道:“怎么伤得这么重,得赶快医治才行啊!”
“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鹿宁忙道。
夏云卿捋着胡须,微一沉吟,问道:“可是因为云长老的事,和马帮兄弟起了冲突?”
鹿宁觉得丢人,便咬着嘴唇没脸说,却等同于默认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鹿宁几个人就从胡七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夏夫人带着他们到狭小的客厅里就坐,送来了一盘素点心和一壶清茶,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厅内只余夏云卿和鹿宁。
“多谢夏大人再次出手相救!”鹿宁向夏云卿一拱手,神色有些赧然。
夏云卿捋着胡须看着她:“看样子,你们马帮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
鹿宁躬身一揖到地,恳切地说道:“夏大人,昨晚的命案是我在现场,此事和托托全然无关!他是为了让我脱身,才会主动留下投案的!”
夏云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鹿宁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昨天晚上我和托托,应邀前去参加云长老孙子的婚宴。到场的时候,才发现云长老竟强抢孙媳,导致孙媳要上吊。我为了救人,就不得不和那女子换了衣服,好让她逃跑,顺便也想从云长老口中挖出一些事情。没想到他才说了几句,就被人从窗外丢进来的飞镖,扎到脖子上倒地身亡。”
说着,她拿出那枚飞镖,呈给夏云卿。
夏云卿看了看那枚飞镖,又问道:“云长老死之前可有说些什么?”
“他说……”鹿宁迟疑了一下,方道:“马慧兰豢养了一名杀手,所有的命案都是马慧兰所为。不过……云长老没拿出什么证据,也许这都是他为了开脱而随便栽赃的。”
“你如此相信马慧兰?”夏云卿有些意外。
鹿宁有些犹豫,真正的顾虑她说不出口,只能道:“我实在想不出,马慧兰杀了那么多人的原因。我只知道她的私生活似乎……很糜烂!上次胡七会不告而别,也是因为不堪其扰……”
夏云卿捋着长髯,叹道:“老夫做官以来,看到因为奸情而杀人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云长老的确有诬陷她的可能。”
鹿宁又赶紧问道:“对了,夏大人,他们说的那个铁矿可有找到?我从云长老那里打听到,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铁矿以及本地的驻军有关。”
夏云卿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得有必要让叶青峰带着咱们去一趟了。老夫问了很多人,并没有人知道这附近有铁矿!”
鹿宁想起方才叶青峰为自己挡鞭子的情形,不忍地说道:“他也受伤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叶孤鸣是不会让我们带走他的!”
夏云卿又问道:“你方才说马蕙兰行为不检点,难道她丈夫不知道吗?”
鹿宁冷哼一声,鄙夷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叶孤鸣竟如此糊涂!他整日除了舞枪弄棒,什么都不管!听说他为了保持习武之人的真气,与马蕙兰分房而居,对马蕙兰又是百般信任!即便有人告诉他此事,想必他也是不会信的吧!”
夏云卿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从这个银矿和马慧兰身上着手了,也不算是毫无头绪。”
“夏大人!”鹿宁向他拱手一揖:“既然此事的来龙去脉,您已经清楚,可否否放了我兄长?他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夏云卿沉吟许久,才道:“抓他的人是蔡知府!死的是他的亲戚,想必他不会轻易放人的。”
“我愿意和他说明真相!”鹿宁的情绪有些激动。
夏云卿却摆摆手:“他正愁不能将和此事有关的人一网打尽呢。你这样做非但救不了托托,反而会自投罗网!”
“那该怎么办才好?”鹿宁此时已没有了头绪。
夏云卿捻须沉吟片刻,才道:“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老夫一定会力保托托的平安。”
“那就有劳夏大人照拂兄长了。”话说至此,鹿宁也无计可施。
二人正说话间,房门被打开。
大夫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公子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只要他今晚不发烧,应该就无大碍了!”
鹿宁松了口气:“太好了!多谢大夫费心了。”
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的手上,转身走向胡七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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