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了下来,上京城皇宫之中到处灯火通明……
在走到苒秀宫门口的时候,北堂忘川犹豫了那么一下,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踏入到了苒秀宫中。
苒秀宫是草草在宫中的居所。
北堂兆特意为草草兴建的,在大商国的公主之中,有这种待遇的,也只有草草一人。【穿】
【书】
【吧】
“见过太子殿下……”苒秀宫中的侍女看到北堂忘川来到,一个个都连忙退到一边,行大礼。
“草草现在怎么样了?”北堂忘川轻声问道。
“公主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晚饭,而且不许任何人进去……”侍女小心的回答道。
北堂忘川点了点头,直接就朝着草草住的地方走去。
草草住的地方,是苒秀宫中的一个大花园,无处不精致,那花园内,还养了不少的小动物,几个侍女守在草草房间的外面,那几个侍女看到北堂忘川到来,也连忙行礼,北堂忘川轻轻摆了摆手,让那几个侍女下去。
侍女离开,北堂忘川直接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隐隐传来啜泣之声,北堂忘川顺着那啜泣之声,直接就来到了草草的房间,看到草草正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香肩轻轻耸动,哭得稀里哗啦的。
“出去……我不吃……”草草也听到了脚步声,人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哽咽着说道。
“我也要出去么?”北堂忘川来到床边,轻轻说道。
一听北堂忘川的声音,扑在床上的草草一下子转过身来,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北堂忘川扑了过来,擂起拳头就朝着北堂忘川的胸口捶去,“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让他去当督查使,他也不会出事……都怪你……你把他赔给我……嘤……嘤……”
看着自己的妹子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北堂忘川也有些心疼,还有点自责。
“夏平安可能没死……”北堂忘川轻轻的说道。
这一句话,比千言万语都管用,只是话一说出,草草的哭声立刻停止。
草草还在抽噎,但已经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双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大眼睛盯着北堂忘川,“你说什么,他没死?”
“我已经让裁决军的高手去现场探查过,整个现场,都找不到他的半点尸体痕迹……”
“他们不是说,那个刺客用了黑煞之毒么?”草草的抽噎又止住了一些。
“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那黑煞之毒出现得太巧了,把所有的尸体痕迹全部湮灭,看现场痕迹,那个刺客应该是与之前在周公楼刺杀夏平安的是同一个人,草草你想想,以夏平安的精明厉害,他会掉在同一个坑里两次么?而且之前夏平安就在周公楼和督查署的门口遭遇了两次刺杀,梦魔现在毫无踪影,他难道一点防备都没有?”
草草的眼神一下子动了动,她一下子想起在桃花桥夏平安在危险到来之前提前护送她离开的情景。
是啊,夏平安那么精明厉害的人,危机到来之前都能提前预判,他难道还会在一个坑里掉两次,不,是四次,刺杀他的那个杀手之前已经刺杀过他一次,而且夏平安之前也在督查署的门口遭遇过一次刺杀。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杀手,难道夏平安真的没有一点防备?
看到草草露出思索的神色,北堂忘川在心里也轻轻松了一口气,继续轻声开导着自己的妹妹,“还有一件事,据东港督查署的人说,夏平安之前身边还跟着一个铁面人保镖,那个铁面人保镖很厉害,偏偏在昨天被夏平安派出去了,明明自己随时有可能遭遇刺杀,夏平安却让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保镖,这有些不合常理……”
“那他为什么要……要这么做呢?”草草似乎被说动了,或者说草草宁愿选择相信这么一个美好的结局。
“红叶山庄的事情你知道么?”
“知道了……”
“红叶山庄的事情就是夏平安带着暗影卫的人查出来的,夏平安昨日支开他的铁面保镖,昨晚就带着人把红叶山庄给端了,他是把红叶山庄之事曝出来的第一功臣……”
草草震惊的看着北堂忘川,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
北堂忘川继续说着,“现在整个上京城的人都在传说是夏督查使带着人把那些孩子从魔窟之中给救了出来,而且这消息最早就是从参与红叶山庄之事的裁决军和卫戍军团中流出来的,你知道,红叶山庄的事情牵扯太大,父皇要杀很多很多人,当晚在红叶山庄,也是夏平安当着裁决军和卫戍军团的人公开了关键证据,当众逼宫林毅,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第二天一大早在督查署门口就被刺杀了,你不觉得这里面巧合太多了么?”
草草原本就冰雪聪明,经过北堂忘川这么一提醒,草草也觉得这里面疑点颇多,有些不像是夏平安的风格。
“那他……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红叶山庄之事牵扯太大,他弄出这么一件事,逼宫林毅,已经在上京城官场中树敌无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你觉得他还能在上京城继续呆下去么?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选择继续呆在上京城……”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
“草草,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夏平安是渡空者,有他自己的使命,而且他正在被血魔教追杀,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以死脱身,离开上京城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假死,但我却相信我的判断,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宣扬……”
草草停止了抽噎,心里已经逐渐相信了北堂忘川的推断,但她但又怅然若失,双眼呆呆的看着外面,喃喃自语,“他……他就这么走了么?”,说着说着,一滴滴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草草其实很希望夏平安就这么走了,但又真的怕夏平安就这么走了,少女的心中纠结,情愫郁郁,难以言说。
看着草草的神情,北堂忘川心中幽幽一叹,“对了,裁决军在夏平安的办公室里发现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草草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是在夏平安的办公室内发现的,我取来给你看看……”北堂忘川说着,手一动,就拿出了一副画轴递给草草。
草草接过画轴,直接就在桌子上展开了。
画轴上,月光之下,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提着裙子,顺着楼梯爬上墙,用被单拧成绳子垂下墙,想要翻过来,而这边的墙下,夏平安正无奈的抬着头看着那个想要翻墙过来的“女贼”……
这画画得实在太生动,把当时的情景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出来,特别是画上的草草,穿着蓝色长裙,眉目如画,脸上的皮肤细白如瓷,双唇柔嫩如花瓣,鼻梁高挺,眼如秋水,波光颤颤,眼神在灵动之中透着一些调皮和倔强的味道,画上草草的头发都一根根的清晰可见,就像活过来一样。
而这边院墙下的夏平安,抬着一只手,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那不是看到有人爬墙的惊愕,而是带着微笑,带着期许和祝福,那抬着的手,看样子像是想要把随时有可能从墙上掉下来的女子接着,像是在和爬上墙的女子说话,也像是在挥手告别。
当时夏平安在墙下可没有抬手,这是在和自己告别,看着画上的夏平安,草草一下子明白了,泪水一下子再次涌涌而出……
“这画技已经出神入化,整个上京城和大商国的画师,无一人能画出这样的画来,也不知道是谁画的,你看这画上女子的头发,要一根根细细描绘才能画出,墨影浓淡之间,笔力心思融为一处,才至这画道绝巅,只是,这画的名字,有着不正经,明明是仙女下凡,这画画的人却说是女飞贼,着实可恶……”北堂忘川一本正经的点评着。
这幅画的名字,叫《月光下的女飞贼》。
看这那画上的名字,草草就像看到夏平安正在对着她挤眼睛,正在流着眼泪的草草又噗嗤一笑,如百花盛开,但转眼又哭了……
看着草草一下子又哭又笑的,整个人完全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北堂忘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草草的神情,北堂忘川也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夏平安那家伙,自己跑了不说,还把草草的魂都给勾走了,可恶……
“这画草草你要么,我觉得画上的女子有点像你,带来给你看看,你不要的话,我就把它扔了吧!”北堂忘川一本正经的说道,作势要去再拿那副画。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草草迅速抹了一把眼泪,一下子凶巴巴的瞪着两个桃子样的眼睛瞪着北堂忘川,就像护食的老虎,两只手开始推北堂忘川,把北堂忘川朝着门口退去,“出去,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还没让你进来呢,你是太子,怎么随便闯女孩子的房间……”
北堂忘川直接被草草推着赶出了房间,一直到草草毫不留情的砰的一声关上门,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没走出几步,北堂忘川突然眉头一皱,双眼目光瞬间凛冽,看向天空,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一道强大无匹的气息突然从空中降骆,笼罩着整个上京城,只是一瞬间,整个上京城的天空就像烧了起来,显露出一片翻滚的血海,随时要倾覆下来……
已经数百年没有激发过的上京城的护国大阵瞬间就被激发。
一根根由巨龙缠绕着的巨大的金色的擎天之柱的光影,从上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和皇城之中轰隆一声,冲天而起,直刺夜空,顶住了那翻滚的血海。穿书吧
一瞬间,整个上京城的天空之中,方圆千里之内,都是五颜六色的极光在扭动着,闪动着,那扭动的光影之中,密密麻麻都是战兵战偶的战阵光影,层层叠叠的战阵立于云端,龙飞凤舞,数百万上千万的战兵战偶在天空之中,既虚无缥缈似真似幻,又像随时可以走出来一样。
血色的战阵与金色的战阵在天空对峙着,毁天灭地的巨大威压从天空之中传来,一下子就把整个上京城的召唤师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了那种蝼蚁面对泰山将崩的惊慌无力之感。
整个上京城的地面都在震动,皇宫之中一下子都有些骚动。
然后,北堂忘川听到了皇宫之中他父皇愤怒的声音,“血魔教好大的胆子,真当我大商国无人么!”
话音一落,一道光华从皇宫之中冲天而起,大商国的皇帝北堂兆已经凝立在虚空之中,和那不速之客遥遥对望。
“北堂兆,交出夏平安让我带走,否则,我血魔教即刻就与大商国开战,整个大商国就为夏平安陪葬!”一个隆隆的声音在天空之中霸道的炸响,震动着整个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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