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在破案之后答应了请祁明吃饭，毕竟这次破案祁明的功劳最大，吃饭的地点就定在上一次他请陈刚吃饭的那个小店。
“这个店面虽然破，但是里面的菜都是正宗的，而且味道也不错。”
“对于吃，我倒没有什么讲究。但是你怎么选在这家的？是以前在这里吃过吗？”祁明疑惑地问。
“嗯。我第一次吃是我同事推荐的，我偶然发现这里的菜确实很好吃，所以以后一有空就来。此前我为这个店的老板破了一次案，没想到这个老板说以后都不要我的钱。那我不吃白不吃啊！”
“小顾，你又来了撒。你张婶我每天都留了文蛤，就等着你来吃哦。这个小伙子是谁啊？长的不错呀！也是你同事吗？”
“他是我案件的委托人，今天请他来吃个饭。”
“哎呀，小伙子呀，遇上小顾，你算是好福气啊！小顾这个人办案公平公正，而且基本上每一起案件都能够破。我之前就托过他的福，帮我保住了这家店。”张婶眉飞色舞地和祁明讲，就好像顾莫是自己孩子一样自豪。
“嗯，我知道。我的案子已经结了。”祁明转头想要看顾莫，没想到他一脸冷淡地看着自己。
“你们两个先坐，我去把菜端来，”张婶笑着说，“老样子，还是你爱吃的。”说完就进厨房端菜了。
“顾莫，你要多笑笑，那样看起来才平易近人。”祁明用两根手指抵着顾莫的嘴角，把两个耷拉着的嘴角往上扬，“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别老冷着脸”。
顾莫用手拍掉了祁明的爪子，“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会笑。”然后就做出了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其实他做出的表情是一个只有尴尬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呃呃呃，说实话我感觉你笑得有点僵，要不你再试着放松放松，笑得自然一点？”
“我笑得很僵吗？”
“我觉得你只有在发自内心而笑的时候才能笑得好看，你现在这个笑容我还真有点说不上来。感觉有一些龇牙咧嘴。”
“哎呀呀，小顾这个人就是看起来冷淡，但是人很好的。你不要介意，相处时间长了就好啦！”这时，张婶端着文蛤和其他小吃走了过来。
“嗯，我知道。他就是面瘫，但是人挺幽默的。”
顾莫立即看向祁明，做出了一副你在瞎说什么的表情。
祁明回应顾莫一个奸诈的笑容，然后歪着头看着他。就好像在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顾莫见状，在桌子下面踢了祁明一脚，结果祁明的腿没踢到，倒是踢到了桌角。然后桌子就咚的一声响，桌上的调料有的还倒了下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张婶。”顾莫赶紧扶起桌子上的调料瓶。
“哎呀，没事，没事。我就知道你们是闹着玩儿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赶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啦！”
等张婶走了之后，顾莫狠狠地剜了祁明一眼。
祁明做出了一幅我很无辜的样子。然后拿起筷子，对顾莫说：“赶紧吃，赶紧吃。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吃到文蛤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
他看文蛤随意摆放在盘子中，谈不上美观，更谈不上整齐，但是那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他夹住文蛤的壳仔细端详起来。文蛤的外表略显粗糙，坚硬的外壳包裹着白嫩的肉。文蛤上无数细小却不失精美的花纹，让他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把文蛤放在桌子上，再用筷子挑起里面的肉往嘴里放。刚入口那问文蛤的鲜香里，带着大海的气息。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在他的嘴里迸发，刺激着他的味蕾。温热咸鲜的汁水流淌舌根，饱满的肉质滑过喉咙，咽下去后，满口鲜香久久不去，回味无穷。
“嗯！好吃！”祁明不禁点头称赞。
“是吧？”顾莫做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我想问一下老板娘有没有兴趣和我谈一谈合同？我想要投资她。”
顾莫无语地瞥了一眼祁明，“吃好饭再说吧！你再试试其他的菜。”
“好。”他又看向了那碗竹笋烧肉，是红烧的。
当他夹起一块肉准备吃的时候，顾莫阻止了他。“先吃竹笋，再吃肉。你试试就知道为什么了。”
祁明只好照做，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竹笋尝了起来，竹笋是用盐开水煮过的，除去了草酸盐，去掉了竹笋的涩麻。接着他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他这才知道为什么顾墨让他先吃竹笋了，因为竹笋味道嫩爽、清洌可口，盖过了肉的油腻，而八角、桂皮、生姜等调料的味道包裹着嫩肉，在竹笋的衬托下，既不显得鹾，又不至于味道太死板。
“味道不错哎！”
“再尝尝其他的，上次带陈刚来的时候他可吃了不少。”
就在两人快吃完的时候，一辆消防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车穿过这条街后，声音在路口转弯处停了下来。
张婶这时恰好在顾莫的桌旁，她说：“我记得前面好像是所高中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m.chuanyue1.com
祁明和顾莫两人相视，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张婶，我们吃好了，就先上前去看看。”
“哎，好！记得再来！”
······
等祁明和顾莫赶到门口的时候，一大堆人在围观。
顾莫看见旁边有几个大妈在小声议论，便上前问道，“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聚在这里？”
“看救人啊！听说好像学校楼顶的栏杆断了，已经有一个孩子死了，还有一个孩子幸运，他用手抓住了水管，现在消防员正在去救他呢！这下学校怕是脱不了关系喽！”
顾莫听完，赶紧跑向学校，准备去看个究竟。
等顾莫走过学校门口警卫处时，他被拦了下来，“你谁呀？别乱进学校。”
“哦，你好，我是侦······”
“他是警察，”祁明打断了顾莫的回答，“说你是警察比较有说服力，以后别再说自己是侦探了。重案组组长的身份摆在那里你不当，你偏要说你自己是侦探。现在侦探这个职位已经不太被大众认可了。”
“哦，”说完。顾莫从口袋里拿出了他重案组组长的身份证明，“请让我们进去。”
“行吧，你进去吧。”说完那个保安便让他们进去了。
等顾莫和祁明赶到现场时，消防员正在施救吊在水管上的男孩，而地上被黑布盖起来的应该就是那个摔死的学生，是个女孩，因为她的头发没有全部被盖住。
顾莫看向那个断裂的栏杆，他发现了端倪，“不对，这应该不是巧合。”
祁明也附和道，“我也觉得，像学校里的这种锌钢材质护栏，它都是有一个整体的框架的。护栏上的栏杆有粗有细。断了也应该是先断细的，就算是粗的栏杆断了，也应该是整体掉下去，而不应该是从粗栏杆的中间截断。应该是有人故意制造这场意外的。”
“现在还不好确定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先上去看看。”
然后两个人就在一群学生异样的注视下赶上了楼梯。
在顶楼的入口，顾莫看见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门栓上，应该是那群在楼顶的同学打开的。
当他走到楼顶就看见一个学生吓得腿软了坐在地上，还有一个跪在栏杆旁边，就跪在那儿呆呆地看着那个抓着栏杆的同学。两个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顾莫见状，转头对祁明说，“你把那个栏杆旁边的高中生弄道这里来。”夶风小说
祁明也没说什么，上前就轻松地把那个学生从后背抱起来，那个学生怕是吓傻了，也没有挣扎。
等把两个同学放到一处后，顾莫对祁明说，“来，跟着我做。”随后就把那个坐着的学生摆出奇怪的姿势。
“你在干嘛？”
“帮他放松啊！”
“你怎么知道这样会放松的？”
“训练营学的，你别管，照做就行了。”
做完一套动作后，两个学生回了神，勉强可以支配身体。但是还有些战战兢兢。
“说说吧，怎么回事？”祁明问道。
“我不知道，你问他。我才到楼顶就看见那两人掉下去，什么也没看到。”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早就告诉他们不要靠栏杆上他们不听。现在掉下去应该不关我的事······他们应该不会来找我们吧！”说完那个高中生又开始止不住颤抖。
“不会！不会！放轻松！”顾莫竖起食指放在那个学生的眼前，“盯着我的手指！”
然后顾莫的手就在空中左左右右地移动，果然，那个学生又平静下来了。
“告诉我，你上高几？”
“高一。”
“你那个掉下去的同学是不是经常靠着那边的栏杆？”
“是。”
“她是不是总是在同一个地方靠着？”
“是。”
“你们平时中午都会到这个阳台吗？”
“会。”
“其他时候呢？”
“其他时候不会来。”
“那你们四个人之前在学校里是不是做什么事都会在一起？”
“是。”
“就只有你们4个人吗？”
“嗯。”
“其他同学呢？你们没有各自的朋友吗？”
“没有，只有我们四个经常在一起。”
“好，你先坐在这儿坐会儿。深呼吸，保持平静，待会和我们一起下去。”
“嗯。”
顾莫走到护栏旁，果然不出他所料，栏杆断开处的两头管子分别各有两个整齐的口子，像是用利器拦腰切下去的，一前一后，切口很小，不太明显。其他地方都是不规律的锯齿状。
这时，祁明走到顾莫身旁，小声对他说，“刚刚那个学生说谎了。”
“你怎么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问他是不是平时中午都会来这个阳台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一开始你问他是不是平时中午都会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往右看。当人陷入回忆的时候，他的眼球是向左看的，而处于思考的时候，是向右看的，这说明他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圆谎。之后，你问他，其他时候会不会来。如果他没有说谎，他应该会回答：‘不会’或是‘不会来’。而他刻意重复你的问题说‘其他时候不会来’，再加上他回答的时候省略了主语‘我’，当人撒谎的时候他往往会将自己排除在外，所以说话一般会缺失主语。之后在你问他的所有问题当中，他的小动作太多了，又是抠手指又是咬嘴上的死皮，明显就是在说谎。”
“你懂的还不少。”接着顾莫环顾四周，看见有一处监控正好正对着栏杆，“先别管这些，等我打个电话给陈刚，让他过来调监控。”
随后，他就打电话给陈刚，并说明了一些细节。
祁明站到护栏上远眺，是可以看见代悦集团的楼顶的。他抬起手臂，用在空中握住，心里想着：还差一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没想到半路却遇上了这样一起案件。顾景，你等着，先让你快活一会儿，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再来处理你。
顾莫打好电话后对祁明说，“先把他们弄下去吧！”
等几人全下楼后，顾莫把两个学生送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时进行安抚。
不久后，警车赶到现场。第一个下车的就是陈刚，他看见顾莫在等他，自豪地说，“哈哈哈，老大！果然少了我就不行吧！”
“别嘴贫，你看看能不能调到这栋教学楼顶部的监控，那个监控就正对着栏杆。”
“得嘞！”接着陈刚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席地而坐，不久后他说，“老大······那个监控怕是没有插电或者它压根就是个摆设，我没看见你说的那个监控。除此之外，只有两个隔壁教学楼的监控还可以看见护栏周围的一点地方，其他基本上没有哪个监控能明显看见那处护栏里面，不是被水箱挡了就是被教学楼挡了。”
“那你说的那两处监控能看到多少？”
“喏，”陈刚把电脑转向顾莫。
“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的，你把以往的记录调出来。”
“哦。”然后陈刚编好程序按住enter键后，倒序快进就以五倍速开始播放出来。
显示器上女孩从地面回到了楼顶，只在视频里一闪而过。
不久后，祁明突然叫住了陈刚，“暂停！往后，再往后。就是这里！”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护栏的后面，“你们看，这两个靠在护栏上的应该是今天掉下去的那两个人，但是这个角落里，”他又指向被楼顶水箱挡住的半个人影，“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不就是那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吗？”陈刚反问道。
“不对！她是女孩！”顾莫说，“放大看看。”
虽然视频不太清晰，但是还是可以看见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有长头发。
“往后看看。”
结果就是看见刚刚被吓到的两个男的对那个女生施暴，具体怎么施暴的看不见，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校园暴力。
顾莫看着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前。
“你看看能不能进行人脸捕捉。”
“不行，像素太低了。”
“那你就扫描，看看监控可见范围内什么时候出现过人。”
“老大，只能看见两个星期以内的记录，这个学校里的监控会自动覆盖以前的，就算是我也无法找回被删除的。还有就是：两个星期内，有八天是可以看见有人的，八天内，有十二次是有人在护栏边上的，而且时间点都是固定的。。”
“把那十二个监控都调出来。”
接着陈刚又开始在键盘上操作起来，“好了。”
顾莫一一仔细查看着那些视频记录，有中午和傍晚，应该是高中生回家吃饭的时间。而且那个不知道身份的女孩在视频中出现过四次。三次白天，一次晚上，白天基本上是只能看见身体的一部分，唯一一次整个人露出来的时候却是晚上，什么也看不清。
在其他监控录像中，顾莫也没有发现单独有人在护栏上动手脚，那么也就是说，嫌疑人是在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开始动手了。难道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吗？凶手会不会是那个被欺凌的女生？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只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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