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蔡氏受不住刺激冲上来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施碧池摔倒在地,右边脸肿了起来,可她仍不忘继续挑衅道,“痛快,蔡氏,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一个执念,我要看你后悔半生,要看你余生都活在痛苦当中……”
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如何踩着施氏上位,夺她夫婿占她的位置和荣光,甚至跟她爱的人生儿育女,享尽世间所有人的羡慕。
为了这个愿望她使尽浑身解数,不惜手里染上鲜血,更拿自己来做交易的物品,只为获得人脉资源方便行事。
只可惜最后棋差一着,这個愿望怕是再难实现了,她有些遗憾地转头看向解晋,这个战利品她得不到了。
解晋却是连眼尾都没有扫施碧池一眼,这样的女人他可不想沾染,更何况施碧池望向他的目光让他很是不舒服,仿佛他是一件精美的摆件。
常曦坐在解晋的旁边,自然看到施碧池望向解晋的目光,一如她之前的猜测一样,施碧池的眼里没有缠绵悱侧的爱意,有的只是欣赏物件的喜爱之情,毕竟她从未在解晋这里得到过半分回应,一生不懂爱的人又何来的能力爱人?
哪知施碧池这个举动惹怒了蔡氏,居然敢觊觎她的女婿,施碧池该死,她再度上前骑在施碧池的身上左右开弓,她要打死这个贱人给女儿陪葬。
蔡氏这状若疯妇的粗鲁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显然没想到世家大族的夫人居然也能如此粗俗不堪,尤其是一直在施家面前感觉矮半截的贺家和邹家,现在都在暗暗看着这个笑话,瞬间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反倒是秦氏和钱氏倒有几分同情蔡氏,大家都是有女儿的人,如果女儿被人害死了,估计也会像蔡氏这么疯狂。
施六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今天什么脸都丢尽了,遂朝一旁的几个儿媳妇怒声低吼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前把你们的婆母都给拉回来?”
几个儿媳妇除了新嫁进来的方梵爱表现之外,其他人都冷眼旁观,不过现在公爹发话了,她们也不敢再不管,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拉开蔡氏,省得她真的当场将施碧池给打死。
对于施碧池这个小姑子,她们反倒不反感,只觉得可惜了,这小姑子比蔡氏这个老虔婆好相处多了。
方梵见那边没注意,悄然地扶起了施碧池。
对于施碧池,她的感观很复杂,当初施碧池同样利用她想要赶走常氏,事败后对她的要求却没有推辞,帮她谋求嫁进施家,蔡氏的不好是另一码事,她倒是没有怪在施碧池的头上,或者是物伤其类吧,她也是庶女出身,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苦楚。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施碧池,突然被一个冲出来的女人死命地掐住脖子,只见这女人恶狠狠地道,“施碧池,亏我拿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Μ.chuanyue1.℃ōM
被这么一撞,施碧池又再度跌倒在地,待看清了这人是贺惜玲的时候,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的她,自然不再遮掩眼里的嘲弄之意,“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被那男的……磋磨死了……命真大……”
看到施碧池的态度还这么嚣张,贺惜玲心中的怒火一再高燃,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女人不得好死,她该遭到报应才公平,不然老天爷没眼。
她掐住她脖子的手劲越来越大,“去死,你去死——”
施碧池没有挣扎,如果死在贺惜玲的手上那也不错,至少不用再受蔡氏的折磨,算是老天爷对她这可笑的一生的补偿。
只是,这突如其来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贺父上前去试图拉开女儿。
贺母立即惊呼,“玲姐儿,你别这样,听为娘的,赶紧松手……”她也没闲着,生怕女儿会杀死施碧池,到时候要偿命,于是上前也拉住女儿要她松手,“玲姐儿,听为娘的,别让自己的手上沾血……”
哪怕她也恨不得杀了施碧池出口恶气,但到底还没有真的丧失理智,哪知女儿的手劲大得很,她怎么也拉不开,这回是真的急得眼里含泪。
不管如何,施碧池不能死在贺家的手里,要不然贺家就真的完矣。
最后还是贺宵使劲拉开了贺惜玲,“别冲动,为这个偿命不值得……”
贺惜玲被兄长拉着,只能不甘心地大喊大叫,“为什么,施碧池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施碧池脸色红紫地拼命喘气,然后又咳得厉害,最后才算是平缓了呼吸,只不过这次没有人来扶她起来了,方梵已经躲到一边明哲保身,不愿受到施碧池的连累,这局面不是她能掺和的。
听到贺惜玲还在那儿叫嚣,施碧池也不挣扎着起身,反而摊在原地嘲笑道,“因为你嫁到了解家,就凭你这样的蠢人哪里堪配解家九爷?”说出来的话半点情面也不留,“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要美貌没美貌,要家世没家世,要头脑没头脑,贺惜玲,你告诉我,你有什么?”
比常氏那个泥腿子出身的都不如,常氏好歹有美貌,有头脑,更有手段,而且士农工商,常氏农女出身,也比她一个商户女要高。
贺惜玲这些年自信被打击得厉害,如今被施碧池毒舌一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重建的自信瞬间崩溃,她真的就那么差,一无是处吗?夶风小说
“别听她的,她那是胡诌的。”贺宵忙安慰妹妹。
贺母更是上前一把抱住女儿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去听那些混账话,省得她受到影响又再自残,这个女儿再不好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那些年她私奔后,她背着人没少流泪,丈夫要宣布女儿的“死讯”来保全自家名声,她反对,但丈夫却没听她的,与解家达成协议,直接就宣布女儿去世。
她私下里不是没有找过女儿,但没有多少人脉可用的她却是毫无章法,自然没能找到她私奔到哪儿,再见女儿时,女儿已不复当年天真烂漫。
想到这里,她抿紧唇双眼含恨地看向施碧池,都怪这个女人,要不然自家女儿就还会是解家的九少夫人,背靠解家这颗大树,身为姻亲的他们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可如今这些早已不复存在。
施碧池死猪不怕开水烫,多一人恨她还是少一个人恨她,有关系吗?
她知道自己以前建立的关系网已经轰然倒塌了,所以那个戴着面具做人的施碧池也没有必要存在了,在人生的最后这一点时间里,她只想做真正的自己。
施碧池这个举动刺痛了在场不少人的眼,邹家主母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女儿也在枉死之列,看到害死女儿的人非但没有悔意,还这个样子,这让她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不顾丈夫的拉扯,她冲上前居高临下地看向施碧池,“我问你,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施碧池看着头顶那一片阴影,对这个女人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好半天都没有想起她是谁?更想不起她的女儿是谁?
“你谁啊?我怎么知道你女儿怎么死的?”她嗤笑一声道。
这嚣张的态度让邹母险些抓狂,不过她比蔡氏的自控力要强得多,忍下心中的怒火,她一字一句地道,“邹、云、香。”
施碧池轻念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才把人给对上,不就是邹氏嘛,习惯上这样叫她,她一时还真想不起她的名字。
“原来是她啊,又一个蠢人,”她嘲笑出声,双眼直视居高临下看她的女人,“耳根子软之际还信鬼神,真是愚昧得很。”随后话锋一转,“当时传言解家九爷是克妻命,你信了吗?”
邹母本来是满腔怒火上前质问的,但在施碧池这轻飘飘的反问之下,她却语塞了。
因为当时她信了,对于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她当时就反对,可丈夫一意孤行,非要攀上解家这颗大树,她没法只能勉强同意女儿嫁进解家。
但她又忌惮解晋的克妻命,生怕他把女儿的克死了,所以她那个时候找了好几个神婆讨教解救的办法,那几个神婆都说要做水陆法事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化解。
她怕这样的力量不够,硬是把道士也拉来做法,想着这样双倍加持下女儿一家能逢凶化吉,不会被解晋的命硬克着。
这一回忆,她恍然大悟自己错在哪里了,“那几个神婆是你找来的?”
施碧池嘲弄一笑,“还不算蠢透嘛,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不但她们,就连你身边侍候的人里都有我的人。”
“你好毒的心。”邹母咬牙切齿道。
“谢谢夸奖。”施碧池却是挑了挑眉,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
邹母气得胸脯一上一下的,不过她还是努力克制满腔的戾气,“可是就这样,我的女儿不会死,施碧池,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害死她的?你给我说清楚!”最后的话却是控制不住地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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