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二老爷看向自家四弟,“我想说的是她的茶砖接下来会涨价。”
这个势已经造了,就连他都听到了传闻,更遑论是其他的商家?茶砖的国内市场算是打开了,而且这个玩意儿真的善于储存,想想大宇朝的版图,她从中能赚到多少钱?
解四老爷虽然不精通商道,但道理是一通百通的,这就说明常曦是赚钱的一把好手,想明白这点,他的眼睛一亮,猛地看向自家二哥。
解二老爷看向反应过来的自家四弟,这才点了下头。
解四老爷觉得心头火热,解晋想要拿回属于他的身份和位置,少不了要用到大量的金钱,虽然以解家为首的东南清贵士家都不会吝啬金钱,毕竟这是他们翻本的资本,但是没有人嫌钱多,再说经过废太子一事,这些东南清贵士族家底都不算丰厚,还要留下一定的银钱奉养族人,能拿出的钱财是有限的。
所以常曦如此能赚钱,他们不应该放过才是。
“常氏还是暂时留在府里吧,反正也不限制她出入的自由,送她出府一事暂时别提了。”
解四老爷要留下这只下金蛋的母鸡,解二老爷不会反对,他走不了仕途,只能执掌家里的生意,实在是不太想把所有的家业都押在解晋的身上,谁知道会成功还是失败?
因而他才会特别留意常曦,这個女子经商上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那多拉一个垫背的也是好的,至少自家的家业能保住一分算是一分。
解老太爷对于俩儿子的禀性那是摸得一清二楚,他隐晦地看了眼耍了心机的二儿子,又看了眼欣喜的四儿子起身行礼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四未必不知道老二有私心,但既然有人可坑,又何必非要坑自家呢?
对于当年把废太子的遗腹子抱回来害得全家人提心吊胆过日子,四儿子是心里有愧的,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说出来罢了,况且做都做了,再说也没有必要,多一个知情者多一分危险。
兄弟二人那是心照不宣。
看到这一幕,他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活到这把年纪,凡事不用太较真,于是看了眼老二,“你也滚吧。”
解二老爷恭敬地朝父亲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解老夫人容氏从里屋踱出来,“他们兄弟齐心,你该放心才是,我们哪天死了也不用操心他们。”Μ.chuanyue1.℃ōM
解老太爷抹了把脸,谁说不是呢?
“晋哥儿真的能成事吗?”容氏低声问丈夫。
解老太爷做了个“嘘”声的表情,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同样小声地训斥妻子,“这话不要再问了,事已至此,你还琢磨这些事做甚?”
养都养了,况且正是等着收成的时候,静观其变便是。
容氏这才没有再说什么,解家现在只能进不能退了。
解四老爷像阵风般卷进解晋的屋里,立即问道,“你知道常氏那茶砖生意做得有多大吗?”
解晋自信件中抬起头来看向解四老爷,“父亲,那于常氏而言只是小打小闹。”
解四老爷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常曦接下来还有新的计划,“晋哥儿,你跟我说说。”
解晋这才提及纺织机改革的事情,“如果这事做成,你说这利润比起茶砖又如何?”
“自然非茶砖可比。”解四老爷一想就明白了,衣服是必须品,不穿不行,茶叶除了北边的草原地区之外,其实可喝可不喝,“那就更不能放常氏离开了,有我们解家在,也能更好的拿捏她……”
解晋闻言,就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父亲,此言差矣。”
“怎么说?”解四老爷不明白解晋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要你给她一个名份?那也不是不行……”
“非也。”解晋眯眼道,“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可能吗?父亲,你可别拿看普通女人的眼光去看待常氏,人活到一定份上,就得给她她想要追求的东西。”
解四老爷顿时沉默下来,想起第一次与常曦会面的情景,那会儿常氏信誓旦旦地表示她一定会离开解府,当时他将信将疑,再联想到今天父亲突然召见他们兄弟二人问起常氏,好端端的父亲提她做甚?
那只有一个答案,常氏要出府了。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晋的肯定的答复,“母亲今儿见了她,应该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共识,她们之间有分歧。”
“常氏要什么?”
“从解家大门离开。”
解四老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常氏所图果然与众不同,自家那个性子左得厉害的妻子肯定死活不答应,怪不得老爹出面了。
解晋看到解四老爷回过味来,这才道,“母亲那边,父亲出面说服一下,依我看,这个脸面还是得给她的。”
解四老爷这下子才真正看向解晋,这是直接向他表明了态度,这样看来,他之前的感觉并没错,解晋对常氏的感情很不一般,但既然有感情还愿意放人走,这就耐人寻味了。
好半晌,解四老爷这才起身,“我去后院找娇姐儿她娘说说话。”
解晋看着解四老爷急匆匆地走了,心里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周南一直没吭声,不过看了全场的他算是摸清主子的心思,“爷,不怕常氏到时候飞了?”
解晋瞥了他一眼,可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
周南被主子这么一瞥,这才赶紧低垂下头,不敢多问。
既然离开解家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常曦就不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对于离开解家后的住处她已经想好了,是准备先住到茶砖工坊的,现在还在盖的房子就是她预备给自己未来的宅子,至于城里的住宅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等解决掉许大郎后,再买一套也不迟。
想到许大郎这个杀千刀的,她的脸色就是一沉,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当初给许大郎挖的坑似乎没有奏效,看来她得另外再想个法子推许大郎到地府去跟朱氏团聚。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她在这边正琢磨着如何置许大郎于死地,那边官差没多久就找上门来,而她那会儿正好在茶砖工坊与刚跑了国内市场回来的解明开会。
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常曦没想到许大郎真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而且是身中八刀横尸街头,比起当初的朱氏要惨得多。
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勉强挤出几滴泪来,然后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假意有几分悲凄之情,好一会儿忙追问,“可抓到凶手?”
那官差摇了下头,“许大郎的舅舅前去报的案,说是当日遍寻不着这甥儿,后来在巷子中找到时,许大郎已经死了。”
常曦立即干嚎几句,做戏嘛肯定要做全套,在这个时代,若是她一滴泪都没有,别人就该怀疑她了,尤其许大郎的舅舅也非善类。
果然,官差问起她最后见许大郎是何时?
常曦擦去挤出来的泪水,故意吵哑着声音将朱氏去世她回去奔丧的细节说了,当日可做证的人不少,有许大郎舅家一家子,还有她娘家一家子,更有许大郎宗族的人,还有街坊邻居等等,所以谁也别想把许大郎的死跟她联系上。
“当时我婆母的二百两银子被盗了,贼人也抓到了,但贼人的丈夫以不知情为由无罪释放,这银子后来也没有找到,大郎估计是在寻这笔银子时被害的……”
这话指向性很强,当初赵大的婆娘区氏的案子官府还有备案,一查便知,那杀害许大郎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赵大。
常曦是被典出去的女子,而且典她的还是宜阳城的望族解家,所以官差并没有将她列入怀疑的对象,她这一番说辞跟许大郎的舅舅刚好对得上,也跟街坊邻居的话没有出入,遂官差匆匆就走了。
常曦这下子成了寡妇,知道的人都心生同情,桂花婶当场就落泪了,这寡妇的日子可不好过,她心里太明白这是什么滋味了,当即想要安慰常曦几句。
“常娘子……”
常曦抬头看她道,“桂花婶,我没事,这事我顶得住,不用担心我,”然后看向会议室里的人,“大家都去忙活吧。”
“常娘子,你如果有难处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桂花婶赶紧道,不管常曦是什么身份,她给了她这一份工作,还让她学认字,让她自信做人,她就不会忘本。m.chuanyue1.com
“我知道的。”常曦拍了下桂花婶的肩膀,努力地压抑着脸上的笑容。
这落在众人的眼里,只觉得她这是强颜欢笑,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临走前一人说一句安慰的话。
留在最后的解明小心地看了眼常曦,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别太难过,这人死不能复生,其实他死了也好,这样的男人是配不上你的,要不你改嫁老九吧,我让我娘跟四婶说说,也不是不能成……”
说到这里,他觉得这个主意是真能成,顿时眼里都有了几分兴奋之意,这样一来,常曦就不用离开解府了,他们也算是真成了一家人。
常曦很想白解明一眼,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推门进来的柏氏就直接白了眼丈夫,“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赶紧出去做事,常娘子这里有我。”
看到妻子过来了,解老八这才赶紧溜了。
柏氏上前安慰常曦,“常娘子,你别难过,我家那口子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当然她觉得自家男人说得也不算错,就是提的时机不对,哪有人家刚丧夫,你就劝人改嫁的,怎么着都要等上些日子再提才是正经。
“八少夫人不用担心,我真没事。”常曦向柏氏道了谢,然后就起身准备赶回城中。
许大郎死了,她不出面是不行的,这后续问题要解决好,她才算是真正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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