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自从击败了张须陀后,声名远播,威望已经远在翟让这个大当家之上了,而翟让也十分识趣,在多方暗示和劝说下主动退位让贤,推举李密为瓦岗军的首领。
李密假意辞让,最后在翟让的坚持之下,终于“免为其难”地答应担任瓦岗军的首领,今年二月份的时候,李密在巩县城南郊外设立祭坛,祭天登位,自称魏国公,以洛口为都城,年号称作永平元年,下发的文书落款为行军元帅魏公府。
随即,李密任命了亲信房彦藻为左长史,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得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又任命单雄信为左武侯大将军,祖君彦为记室参军,其余的人各按等级授予官职。
而对于有拥立之功的翟让,李密也投桃报李,封了他为司徒,秩正一品,并加爵东郡郡公。
李密的确是个十分了得之人,当上了瓦岗军的老大后,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先是击败了越王杨侗派来进攻瓦岗的大将刘长恭,接着又夺下了兴洛仓和回洛仓,虎牢关守将裴仁基由于受到朝廷猜忌,干脆也献关投降了李密。
至此,李密已经扫清了进兵东都洛阳的所有障碍,七月份兵围洛阳,而这个时候李渊也在太原起兵,加紧进攻关中,随后杨广派了王世充救援东都。
李密和王世充在洛阳附近激战数次,最终把王世充击败,王世充仅以身行免,躲进洛阳城中不敢再出战。这个时候,李密在瓦岗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了,而瓦岗军也成为公认实力第一强的起义军,大有气吞中原,定鼎江山之势。
现实就是如此,当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创业,刚开始的时候一无所有,大家肯定都十分团结,吃苦耐劳,不计较个人得失,但是呢,一旦创业有所成,家底越来越厚的时候,危机就出现了,大家为了利益上的分配出现矛盾,明争暗斗,甚至兄弟反目,最终的结果,要么拆伙,要么就是心黑手狠的那个独食自肥。
如今瓦岗军的内部就差不多是这种情况,正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翟让虽然主动退位让贤,但他毕竟是瓦岗的创始人啊,在军中号召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作为司徒的他,手下也率领着一支兵力不弱的军队,拥护他的还大有人在。Μ.chuanyue1.℃ōM
相比于李密这个人,翟让虽然比较平庸,但是为人还算宽容大度,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把第一把交椅让出来,不过翟让也有个毛病,那就是耳根子比较软。【穿】
【书】
【吧】
眼看瓦岗军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大有定鼎中原之势,而作为首领的李密极可有能会当上皇帝,这个时候,翟让手下的人便开始眼红了,首先是心腹王儒信,私下里劝说翟让废掉李密,把大权重新收回来,接着是亲大哥翟弘也跑来劝翟让把老大的位置抢回来。
翟弘这货本来就粗鄙且愚蠢,估计也是有意想让李密听到,竟不分场合,当众跟翟让道:“让弟,瓦岗本是你创立的,论功劳没人比得过你,将来要是得了天下当皇帝,只能你来当,绝不能给了别人。”
翟让尴尬之极,当众训斥大哥翟弘胡说八道,而后者却不以为然,还大言不惭地反驳道:“皇帝只有一个,九五之尊号令天下,怎能让给李密来当呢?让弟你要是不想当,那大哥我来当好了,反正绝不能让给外人。”
嘿嘿,这货还真敢说,结果这番话传到了李密耳中,李密自然是十分恼火,不过以他的城俯,还能忍而不发,但也对翟弘起了杀心。
翟弘这蠢货大放厥词之后,发现李密也没把他怎么样,于是更加有恃无恐了,不仅不听李密的号令,还经常折辱李密麾下的谋臣和将士,就连作为长史(相当于秘书长)的房彦藻也没逃过,所以李密麾下的人都恨极了翟弘。
话说翟让这个人的优点是比较宽宏大度,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比较贪财,有一次,一名叫崔世枢的官员跑来投靠李密,正好被翟让撞见了。翟让眼见这个崔世枢拖家带口,还拉来了几十车的家私细软,于是便命人把崔世枢抓起来,逼其把带来的财物全部“献”给自己。
这件事自然让李密相当光火,翟让这么做,分明是没把自己这个魏公放在眼内啊,而且此事传了出去,还有人敢来投靠自己吗?
而恰好这个时候,翟让宴请李密的记室参军刑义期,刑义期由于去晚了,受到了翟让的责罚,打了三十军棍,打得是屁股开花,鲜血直流,跑回来找李密哭诉。
如此种种,李密终于憋不住了,勃然大怒,房彦藻见状暗喜,立即煽风点火道:“好教魏公得知,上次翟司徒还怪属下,说属下上次攻破了汝南郡,得了大量的财物,却只分给魏公的自己人,一个子儿也不分给翟司徒和他麾下的人,而且翟司徒还说……”
李密皱眉冷道:“翟让还说了什么?”
“属下不敢说!”房彦藻小心翼翼地道。
“说!”李密面现怒色,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房彦藻这才讳莫如深地低声道:“翟司徒还说,就连魏公你也是他一手拥立的,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
李密眼中寒芒一闪,面色也阴沉下来,盯着房彦藻道:“翟让真的如此说?”
房彦藻恭身肃然道:“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然后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翟让刚愎贪婪,有无君之心,魏公要及早图之,否则悔之晚矣!”
李密面色变幻不定,眼中的冷意渐渐凝聚成一股森冷的杀机,淡道:“日前本国公新得了一把好弓,邀翟司徒明日过营来饮酒观赏一番。”
话说翟让不仅好财,还有收藏兵器的嗜好!
房彦藻一听便知道李密对翟让起了杀心了,不由暗喜,连忙写了请帖,派人给翟让送了过去。
翟让哪料到李密竟然会摆鸿门宴对付自己,第二日便欢欢喜喜地跑来赴宴了,还把单雄信、王儒信、翟让等亲信也带来了,而且也没携带兵器。
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入席落座了,李密见翟让带来的士卫守在四周,便笑道:“天气寒冷,诸位兄弟也下去吃点酒菜暖暖身子,不必在此站着伺候。”
翟让闻言也不起疑,挥手道:“既然魏公赐酒,你们都各自高乐去吧,不必在此站着。”
翟让那些士卫大喜,便离开大帐,去别的帐中喝酒吃肉去了。
支走了翟让的士卫后,众人便开始饮酒作乐了,几杯酒下肚,翟弘这货便又开始得瑟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魏公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不给俺翟弘发贴,要不是沾了让弟的光,俺今日可就喝不上魏公这顿酒喽。”
李密心中冷笑,他之所以没请翟弘,本来是另有打算了,怎料这蠢货竟然不请自来,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不动声色地道:“弘爷误会了,密本以为弘爷不在此间,所以才没给您发贴。”
翟弘见李密对自己如此恭敬,一口一个弘爷,还以名字自称,不由暗爽,便好整以暇地道:“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
王伯当和蔡建德对视一眼,心中冷笑连连,还有下次?下次让阎罗王请你喝酒吧!
单雄信有点看不过眼了,连忙岔开话题道:“魏公不是新得一张好弓吗?何不取来一观?”
翟让顿时也来了兴趣,点头道:“差点忘了今日的正事,连魏公都说是好弓,想必定是好弓了,请魏公赶紧拿出来让大家先睹为快吧。”
李密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一名亲兵便用托盘端了一把铁胎弓进来,逞到翟弘的面前,后者一见,顿时眼前一亮,脱口道:“好弓!”
这把铁胎弓确实十分精美,两端还特意铸成了虎头状,翟弘一见便喜欢之极。
李密微笑道:“请司徒试弓!”
翟让兴致勃勃地取了弓,先是试了试弓力,然后猛然发力把弓弦拉满,众人不由轰然叫好,而就在此时,站在翟让身后的蔡建德突然拨刀,一刀砍下了翟让的头颅,鲜血像喷泉一般喷溅,而翟让的头颅更是直接滚落在桌子上,把满掉的酒菜砸得一片狼藉。
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翟弘那货更是差点吓尿,跳起来就要往外逃,结果又被王伯当一刀拦腰斩成两截,而翟让的心腹王儒信想逃,同样被蔡建德捅杀了。
单雄信反应快,一脚踢翻桌子,夺路往外逃,守在门外的李密亲兵见状挥刀就砍。
单雄信的武艺不俗,奈何没有兵器在手,干翻了几个亲兵后还是被砍伤了,眼看就要死在亲兵的刀下,李密大声喝道:“住手!”
亲兵们闻言收起兵器退了开去,单雄信惊怒地质问道:“我等犯了何罪,魏公竟下此杀手?”
李密和颜悦色地道:“雄信,密与诸位举义兵是为了除暴政,解天下百姓倒悬之急,而翟让却独断专行、贪婪暴虐、凌辱同僚、对上无礼,欲图不轨,密不得不先发制人,如今只诛杀翟让一家,诸位只要不干涉,绝无性命之忧。”
单雄信面色变幻不定,捂住血淋淋的手臂默不作声。李密上前亲自给单雄信包扎了伤口,安抚道:“误伤了雄信你,密之过也,密在此向雄信赔个不是,还望雄信不要介怀。”
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单雄信还能说什么,而且翟让、翟私、王儒信都死了,如果他单雄信不识相,必然也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也只能够俯首称臣保命了。
李密做事狠辣果断,杀了翟让兄弟后,立即派兵控制了翟让的营地,把所有骨干抓起来,防止他们闹事,又杀掉了翟让的所有亲属和亲信,将翟让的军队牢牢控制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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