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
裴清泠最后还是用了秦川家的浴室。
此时的她正穿着秦川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和秦川一起看电视，秦雨只能在一旁只能眼巴巴看着裴清泠占据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愤愤不平的她只能通过喝水来浇灭心中的妒火，这桌子上的水，好像是大姐姐刚刚给哥哥倒的？
刚刚出浴的裴清泠带着一身蒸腾水汽坐在秦川身侧，也不说话，她能清晰感受到一旁男孩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这着实也怪不得秦川，他上一世与裴清泠交往了五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再加上被囚禁的那几个月里，他被裴清泠疯狂索取，所以他对裴清泠的身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女孩身上那清冽的百合花香，是他上辈子，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再加上此时身着他衣服的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性感与欲气，与平日里的清雅大相径庭，让秦川挪不开眼。
秦川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于是他起身去了卧室。
裴清泠感受身旁之人的离去，嘴角上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节骨分明手死死抓着身上秦川的衬衣，她低下头，湿漉漉的刘海遮住了秦雨投来的视线，也隔绝了她那幽怨不甘心的眼神。ωＷＷ.chuanyue1.coΜ
为什么要走？
他明明也很喜欢的！为什么要走？避嫌？那住在她家的那段时间里怎么就不会避嫌？
是因为秦雨在？那还好，过一会她就打扰不到我们了。
在一旁情绪有些低落的秦雨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并没有注意到裴清泠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诡异。
就在气氛有些安静的时候，秦川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手里拿着吹风机，走到裴清泠身后，熟练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裴清泠先是一愣，直到秦川的手已经覆在她头发上时，才回过神来，眼底的阴郁随着秦川这一举动彻底消融，他总是不经意间就拯救她的灵魂。
女孩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沾着些水，浸湿了女孩后背及肩胛处的衣服，吹弹可破的滑嫩肌肤若隐若现，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不真切。
秦川收回目光，收敛心神，专心的吹起了头发。
这一幕，倒是有些像前世他们分手的那晚，唯一有区别就是，旁边多了个秦雨。
这一屋子里三个人各怀心事，没一个人的心神在电视上，吹风机轰鸣的声盖过了此间所有声音，也掩饰了两颗同样躁动不安的心。
裴清泠沉浸在秦川温柔的呵护里不肯醒来，直到头发吹干，秦川重新坐回她身旁时，才恍然惊觉。穿书吧
男孩真的变了，和以前相比，他的爱不再如阳光般炽热，而是成了春水，润物细无声。
不过，不管男孩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爱她，就够了。
“哥哥，我困了。”秦雨出声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秦川看看钟，时间还早，平时这个点秦雨还会吵着要吃宵夜呢，今天怎么就困了？不过他并没多想，起身推着秦雨进了卧室。
看着上床之后立即就睡着了的秦雨，秦川轻轻叹息了口气，再三确认被子已经盖好之后，秦川才小心翼翼的出门。
回到客厅，刚刚那种和谐的氛围不知为何荡然无存，明明秦雨还在的时候，两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可秦雨一离开，两人都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点怪异。
为了打破僵局，秦川开口了：“时间也不算早，宿舍马上就要门禁了，你又扭伤了脚，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你和小雨睡床上，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裴清泠埋在双膝里的头抬了起来，转身看向一旁的秦川：“那你呢？”
秦川拍了拍身下的沙发：“沙发够大，睡个人完全没问题。”
裴清泠又将头埋了下去，环抱双腿的手似乎更紧了些。
屋子里只剩下电视剧里传来的声响，但在此时，却又显得很安静。
电视剧现在在播的是一部狗血爱情剧，男女主相爱，男主背负血海深仇，为了不连累女主，他选择放手。
人物的对白清晰的传入了两人耳中。
女主：当初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男主：我有我的苦衷。
女主：有什么苦衷是不能与我言说的？
男主：我...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
女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和我在一起是在伤害我吗？
男主：......
女主：你知不知道，对我我来说，你的离开才是最大的伤害！
女主：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是相互的，我们都是对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一切艰难险阻！而你却退缩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这对我来说就是背叛！可即便你背叛了我，我依旧在等着你，可我等到的是什么？是你结婚生子的消息！
男主：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女主离开后。
女配：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这样的话，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男主：有什么意义呢？真相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从这件事情里抽身出来。从此以后，她可以面向阳光，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女配：那你呢？
男主：没什么好说的，这是属于我的救赎。
女配：噗呲~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现在这种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动，才是世间最愚昧最恶心的想法与行为！你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相较于你对她的爱，她对你的爱更多一点哦。
男主：也许吧。
女配：执迷不悟，你早晚会后悔的。
......
屏幕上滚动的字幕宣告着这场影片的结束，看的秦川有些口渴，喝了一大口桌上的水。
裴清泠却看着电视机出神，秦川喝水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道：“小川，如果你是刚刚那个男主，你会怎做？”
秦川一愣：“我？我应该也会像男主一样吧？”
裴清泠神色一暗，追问道：“为什么？”
秦川稍稍思考之后答道：“男主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后半辈子注定了要在泥泞中挣扎，他深爱着女主，自然不愿意女主陪他一起挣扎。”
裴清泠反问道：“那要是女主愿意和男主一起挣扎呢？”
秦川立即反驳道：“那也不行，这样男主会很伤心的......”
裴清泠道：“可不和男主在一起，女主也会很伤心啊！爱是相互的，男主这样自顾自的想法你不觉得自私吗？他没有考虑到女主的感受！”
秦川摇摇头，意识有些混乱，一股熟悉的感觉冲上脑门：“男主...一定是知道女主的感受，所以他最后...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裴清泠不赞同：“可这样对女主来说不公平，很残忍。明明，他们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
秦川低喃叹息道：“男主...是...自私的，自私地...想要女主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也活得很好。”
裴清泠轻声道：“可是，我也很自私，我喜欢你，死也不愿意和你分开，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和你一起！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清......泠......”
看着倒在沙发上已经熟睡的秦川，裴清泠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妖艳的红唇，秋水长眸里散发着骇人的精光。她抚摸秦川眉眼的手忍不住在颤抖。
药效终于起作用了。
拿起遥控，将空调打开，30°，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裴清泠小心翼翼将秦川的双腿搬到沙发上，男孩的睡颜很干净，让裴清泠忍不住低下头轻吻他的脸颊。
她注意到男孩紧促的眉头，是在做噩梦吗？没关系，我在这里，我会为你驱赶噩梦的。
裴清泠慢慢地爬到男孩的身上，俯身，把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男孩的胸膛上。男孩的胸膛总是让她觉得很安心，仿佛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男孩身上的味道，让她迷恋和痴狂。
她就像一只贪婪的小猫咪，蜷缩在男孩怀里，汲取他的味道。
她想，她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腐朽破败的灵魂里终于又迎来了最初的那道曙光，就算坠落到深渊谷底也不能阻止他来救她。
裴清泠勉强支起身子，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一颗小药丸，含在嘴里，俯身，印上了男孩的唇。
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
......
秦川做梦了。
上一世，大二，冬至日，小雪。
秦川于风雪里站了近两个小时，在裴清泠兼职的店门口等她下班，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吃火锅。
那天刚好是周末，所以即便很晚了人还是有点多，要排队。在秦川的建议下，他们先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商场空调的暖气打在身上，让原本因寒冷而不停在颤抖的秦川暖和过来，同时也让他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再失败一次罢了。
“清泠，今年风大，去买些唇膏和面霜吧？”秦川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专注的看着裴清泠。
“我用不上这些。”裴清泠摇摇头。
“你是女孩子，怎么会用不上这些。”秦川知道女孩这么说的原因，过去的二十年里，女孩应该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他有些心疼。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裴清泠依旧拒绝。
“可是我很在意啊。”秦川叹了口气。
“就算是冻坏了，也是我的脸，你在意什么？”裴清泠顿时来了兴趣，打笑道。
“我......已经买好了。”秦川把手从衣服袋子里抽出来，张开手，几只唇膏安静的躺着他手上，里面还混进了一只口红，是上次逛街裴清泠想买又没买的那款，没牌子，不贵，小众。
他还记得。
从高三开始，每年这个时候，秦川都会和裴清泠表白，以各种借口各种理由，所以裴清泠知道他此时的想法。
她停住脚步，美目含笑，故意刁难秦川：“买了这么多？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吗？”
“嗯。”秦川一脸希冀的看着裴清泠。
可裴清泠最后还是摇头拒绝：“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拿回去吧。”
秦川闻言，眼里升起了一道掩饰不住的巨大失落，他早就应该知道了，有些问题，答案是不会变的。
他抬起头，见裴清泠依旧笑吟吟地望着他，待他收回东西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不过......对于另一件事，我突然有些兴趣了。”
已经有三年了吧？她也应该给她的猎物一些甜头了，不然，猎物会死心的。
周遭人声渐去，此时秦川耳里眼里心里，全都是裴清泠。
抬眼，他对上了裴清泠的秋水长眸，诺大的商场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他想伸手去握住裴清泠的小手，可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怎么要触碰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化作阴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巨大的恐惧充斥在心底，惶恐不安焦躁的情绪快把他逼疯了。
“清泠！”
秦川醒了，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大口大口喘息。
他拿起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关闭闹钟，又重新躺了回去。
原来，是梦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赶紧起身，打开卧室门，朝里望去。
被子下面，秦雨的小脑袋埋在裴清泠胸前，呼吸匀称，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睡得很甜。
裴清泠也没醒，她的嘴角同样挂着一抹笑容。
看着还在安稳睡觉的二人，秦川大松了口气，轻轻关上门，转身去洗漱了。
在秦川关上门的瞬间，原本还在睡觉的裴清泠突然睁开了双眼，看着怀中的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
用清水洗了把脸，秦川总算是清醒过来，他不记得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他在和清泠讨论电视剧的剧情，具体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只是依稀记得，清泠说喜欢他？对了，那个时候，还有一股熟悉的虚弱感和欲望在体内徘徊。
是了，这种感觉很熟悉，仿佛自己已经经历过无数遍。
一年多前在裴清泠的家里，上一世同学聚会那晚。
还有，被裴清泠囚禁在出租屋里的那几个月......
秦川猛然抬头！眼中尽是惊疑和恐惧！
他用清水狠狠地擦拭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秦川！冷静下来！或许这只是意外！这不一定和现在的清泠有关系！你要冷静！
可是，如果，如果真的是她，那要怎么办？可这一切又都说不通了！明明还没到前世的关键节点！
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川看着镜子里逐渐冷静下来的自己，有些自嘲地笑了。
你重生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拯救嘛？
就算她现在已经成了上一世的模样又如何？你要救她啊！这就是你重生的意义啊！你还不明白吗？
没关系，就算是她又如何？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一切都还来得及！秦川！你一定要去救她！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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