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是黄帝?
徐志穹曾经听凌寒说过,雷烈和云应都曾败给薛运,他们身上有薛运留下的记号。
雷烈姓名的一部分不能改变,云应的黑白脸不能改变。
表字也是姓名一部分。
雷烈和武栩的表字都是伯封。
黄帝就是武栩?
那位一统四方的黄帝?
成就甚至大过焕殊大帝的黄帝,就是武栩?
没错,他就是武栩。
凌寒道:“在师门为将帅时,雷烈治军极严,其手下将领对其怨言颇多,尤以副将刘恂最甚,
而后刘恂转而追随薛运征战,与雷烈少有往来,
云应叛乱,雷烈奉命平叛,看似大败而回,实则保留了实力,到后续罪主临世,再到焕殊大帝与薛运之战,雷烈均有参与,但并未伤及根本,
焕殊大帝故去,雷烈重招旧部,与焕殊大帝子嗣争斗,雷烈大胜,得号黄帝,此战又被称之为炎黄之战,
雷烈东征西讨,几无对手,直至东征九黎国,与兵主蚩尤陷入苦战,
蚩尤云应借生克双星之力,唤来了一场大雾,意图在雾中偷袭雷烈,不料雷烈请名匠造了指南车,走出了迷雾,云应自己反倒在雾中迷路了,自此,迷路成了云应最恐惧的事情,
云应战败,被雷烈诛杀,几经辗转方得重生,修为折损了不少,
除却云应,雷烈以为自己再无对手,没想到薛运经营的判官道,日益壮大,
雷烈厌恶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宁肯错杀一万,不留隐患半分,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雷烈率先出手,摧毁了薛运和刘恂共同缔造的第一座罚恶司,
自此,薛运和雷烈之间展开了长达数千年的争斗,期间两人各有胜败,各自修炼成了未神,
直至七百多年前,大宣立国之初,雷烈趁薛运虚弱再次摧毁罚恶司,重创判官道,
薛运大怒,与雷烈展开决战,雷烈战败,被薛运押送阴司,受了七百多年的苦,还被灌下了孟婆汤,
雷烈自此记忆全失,转生成了武栩,
二十二年前,武栩与刘恂在望安河边联手击败了穷奇,彼时武栩还没起表字,刘恂也不知道他身份,
等武栩有了表字,刘恂知道他就是雷烈,与其再无往来,现在你该知晓,刘恂为何如此厌恶武栩。”
徐志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如此憎恨武千户。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嫂嫂,这些事情,你为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凌寒道:“因为我是焕殊大帝的女儿。”
难怪云应称呼凌寒为师姐。
徐志穹讶然道:“如此说来,你和薛运出自同一师门,而且还贵为公主。”
凌寒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同一师门,我自十岁时,便被父亲送到了生克双宿门下,名为弟子,实为细作,从未奢求过公主这等尊贵身份,
我在生克双星身边学了许多技法,悟出了些阴阳之理,但生克双星对我有所防备,技法教的大多不全,
我且以我所学,加上一些杂学手段,创立了巫道一门,日后虽被焕殊大帝重新召回身边,但因疏离日久,已谈不上有多少情分。”穿书吧
徐志穹深吸一口气道:“嫂嫂也是受过苦的人,但出身终究显赫!”
凌寒皱眉道:“这算是安慰人么?我这出身却给我带来过什么好处?”
徐志穹耸耸眉毛道:“终究比我这苦出身的人日子好过的多。”
凌寒一笑:“我听刘恂说过,你身世确实特殊,具体特殊在何处,他又不肯明言,
许是就因为你受的苦多,因而人性留的也多,却和薛运有几分相似。”
徐志穹摇头道:“我可不敢和他比,能成为焕殊大帝的弟子,肯定出身名门望族。”
凌寒摇头:“薛运并非出身名门。”
“那好歹也是薛家的公子,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晓。”
闻听此言,凌寒一怔:“这却与薛运更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难怪你们结拜做了兄弟。”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薛运性情么?
说他疯疯癫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嫂夫人,我和伱说的不是一个事情。”
凌寒问道:“你可知世人为何总是把薛运叫做山猿?”
这还用问么?
且看他上树撒泼的模样,和山猿有什么分别?
当然,这话不好当着凌寒的面说。
见徐志穹不言语,凌寒直接说道:“薛运真不知自己姓什么,他不知自己生辰,也不知自己年岁,他不知自己父母,也不知自己家事,
他是我父亲从薛地荒山之中捡回来的野人,
因为是从薛地捡来,父亲便让他姓薛,借一句鸿运步步高的吉祥话,便给他起名叫薛运,起了个表字叫步高,因他是父亲的第二名弟子,又给他起個表字叫仲琅,
入门三年,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时常遭师兄弟们讥笑,谁要笑他,他就和谁撕打,打不过,他就上树扔石头,又或者站在树上对着人撒尿,
入门五年,他不会写字,而后学会了写字,写的又极其难看,所以他轻易不给人留字。”
薛运的字确实难看,但徐志穹的字也难看,所以徐志穹从来没有留意过。
凌寒接着说道:“因为识字太慢,薛运早年练错了技法,导致他成年之后长不出胡子,后来又从我这里学了秘术,好不容易在下颌长了一抹山字须,因此倍加珍惜,
话说回来,你也未曾蓄须,这点也和他相似。”
“我是……”徐志穹确实没有蓄须,倒不是因为练错了工法,是因为觉得蓄须不好打理。
凌寒低语道:“野人终究是野人,他有很多性情改不了,作战的时候习惯与人撕打,欢喜的时候喜欢上树,遇到姑娘喜欢追着跑,发疯的时候会嘶声嚎叫,
他不是真的疯了,野人的天性就是如此,猴子、山猿、马骝,这些称呼都是挖苦薛运的出身,看似他不介意,其实……
日后若是还能再见到他,别再叫他猴子,行么?”
我是没有叫过他猴子的!
就是他喂我吃苍龙神力的时候,叫过一回。
徐志穹闻言笑道:“能见到他,你一定能见到他,说到这里,还有件事情要央求嫂夫人,等开战之后,你要想方设法和他取得联络,让他抓住机会从法阵逃出来。”
凌寒点点头,眼睛里带着几分希望:“托梦的事情,你还没说呢,你想在什么时候托梦?”
徐志穹道:“就是今夜。”
……
深夜,徐志穹来到星宿廊,找到了师父。
“有件事情,还请师父帮我,我想在师父这里学一样本领。”
“什么本领?”
徐志穹道:“触碰忘川河水的本领。”
师父点点头:“既是成了道门之主,这手段是一定要学的,只是要下点苦功。”
“苦功能下,但时间不多,我必须在一夜之间学会,”
师父嘶了一声:“一夜之间,这怕是有些难了。”
“师父必然有办法,”徐志穹深施一礼,“这干系到此役成败。”
……
清晨,长乐帝一觉睡醒,坐在寝宫之中发呆。
梁玉瑶进入大殿求见,说了些备战的事情,长乐帝听的心不在焉。
梁玉瑶皱眉道:“陛下有何心事?”
长乐帝屏退左右,小声说道:“六姐,我昨夜做了个梦,梦到了志穹,他说让我今夜子时掌灯,这梦做的好奇怪,我睡醒之后记得真真切切,却好像不是梦。”
梁玉瑶瞪圆双眼道:“我昨夜也梦到志穹,他也说让我掌灯!”
长乐帝一惊,唤来吕运喜,问道:“昨夜你有没有梦到志穹?”
吕运喜点头道:“梦到了,他还让老奴为他掌灯!”
长乐帝心中惊奇,随即吩咐吕运喜道:“宫中上下,内侍宫人,全都给我准备灯笼去!”
京城之中,原本陷入绝望的宣人,今天突然多了点生气。
有人在巷子里闲谈,有人在街边叙话,还有几家茶坊开张做起了生意。
“昨晚梦见徐灯郎了么?”
“梦见了,他说今夜子时掌灯!”
“真是奇了怪了,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做了一样的梦!”
“今夜你真要掌灯么?”
“掌灯啊!我信这个梦,我信徐灯郎,徐灯郎要宰了罪主!”
旁边一名老人喊道:“莫要胡说!徐志穹就是一个凡夫,哪能和圣主相比!”
一名年轻人嗤笑一声道:“那是你家圣主,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咱们宣人的骨头没断,别的忙帮不上,点一盏灯有什么不敢!”
众人正在议论之间,忽听半空一声低吟:
“圣主有令,今夜严禁灯火,违者格杀勿论!”
低吟重复了好几次,听到这声音的人都觉得胸腔剧痛,适才说话的年轻人,只觉喉头温热,当场呕出血来。Μ.chuanyue1.℃ōM
茶坊掌柜陆延友走了过来,赶紧招呼茶博士给这年轻人服药。
老者在旁呵斥道:“年少张狂,口无遮拦,而今你当知圣主威能!”
说完,老者跪地开始磕头。
周围几名客人低语道:
“今夜还掌灯么?”
“掌什么灯,不要命了么?那是神灵,弄死咱们就像踩死只蚂蚁!”
“说的是,一场梦罢了,还能当真是怎地?”
低吟之声再度响起:“今夜严禁灯火,违者格杀勿论!”
众人两股战战,不敢抬头,也不敢再提起掌灯之事。
陆延友咬咬牙,寻觅低吟之声来源。
声音好像来自苍龙殿。
……
苍龙殿大殿之内,梁季雄看到了悬浮在半空阳门星君梁广秋。
适才的低吟声,就是梁广秋发出来的。
梁广秋俯视着梁季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今夜只要在大宣看到一盏灯火,圣主就要摘下一颗人头,你可千万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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