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的是云粟,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完全是懵的,平时那么乖的小孩儿竟然飙车?可等到了警察局看到小孩儿可怜兮兮的靠着墙休息的时候,云粟又有些心疼。
遇到君澈屿之后,云粟体会到了很多新奇的感觉。
“姐姐。”云粟一进门君澈屿就看见她了,一直等着她来叫自己,可是左等右等,云粟一直都没出声。毕竟犯了错,他有些摸不准云粟的态度,只能先出声叫她。
“嗯。”听到君澈屿的声音,云粟立刻严肃起来,心疼归心疼,教训还是要教训的,飙车那么危险的事他也敢玩。
“我错了。”君澈屿低着头拉着云粟的袖子,因为没休息好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看起来可怜极了。
“错哪了?”云粟有些意外他的认错速度,这也太熟练了,就好像他已经演练了很多遍,就等着她来了。
“我不该骗你。”
好吧,君澈屿一直都在担心的是云粟生气他骗她,压根没以为云粟会因为他飙车而生气。
“还有呢?”
“还有?”没休息好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君澈屿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
“飙车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云粟尽量让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千万别吓到小孩儿,可因为生气,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冷了下来,“你知道每年因为超速行驶造成的事故有多少例吗?你开过车么就敢飙车!”
“对不起……”
“你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是我管的有点宽。”云粟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云粟想要进去签字把人领回去,可君澈屿以为她生气不想理他了,只能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袖。
“松开。”
“不,我错了姐姐,以后不会了。”君澈屿说的真诚。
“你先松开。”
“那你原谅我了吗?”
“……”云粟不说话,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她一向惜命,所以也希望他惜命。
“我错了,对不起……”君澈屿语言有些匮乏,他没怎么认过错,有时候尽管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也只是一句话带过不再提那件事也就算了。
“那个……云姐姐?”祁铸缩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才说话。
云粟转头看过去,是刚刚和君澈屿靠在一起的男孩,看上去有些心虚。
“叫我?”云粟想了想应该是在叫自己吧,毕竟这个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的女性了。
“嗯。”祁铸有些愣的点点头,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这特么气场也太强了点吧!
“什么事?”云粟见祁铸一直盯着自己却不说什么事,没了耐心,皱了皱眉还是问了一句,看在是小孩朋友的面子上再忍一忍吧!
“啊,其实…是我要去的,屿只是不放心把你的车借我才和我一起去的。”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祁铸还是解释了。
“是吗?”云粟挑眉看向一言不发的君澈屿。
“嗯。”
“那你怎么不说?”
“我骗你了。”言外之意就是,他骗了她也做错了,所以她生气是应该的,他也应该被骂。
云粟自然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手放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叹了口气,“等着,我去签字。”
云粟没再追究,君澈屿也知道适可而止,松了手让云粟进去了。
“我靠,屿,这位姐姐的气场也太强了吧,吓死我了。”云粟走后,祁铸凑近君澈屿小声嘀咕着。
君澈屿撇了他一眼,一脸不高兴,“谁让你叫她姐姐的?”夶风小说
“啊?那我叫什么啊?”祁铸是真没想到一个称呼也会惹到他。
“云女士。”
“啊?”
“叫云女士。”君澈屿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祁铸的脑子。
“云…云女士?”祁铸瞌睡都没了,这样称呼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好像…有点奇怪。
“有问题?”君澈屿挑眉的动作细看来竟和云粟有些如出一辙。
“没有。”被吼了的祁铸蔫蔫的缩回了角落。
对面的程逸轩眯眼看着对面的一切,似乎有点意思,能让桀骜不驯的狼变成家养的犬,的确是个人物。
程逸轩对那位“云女士”来了兴趣,也不休息了,活动了下手脚,等着人出来。
“云姐姐?”程逸轩就是故意的,知道君澈屿不想让他之外的人叫云粟姐姐,他就是叫。
这一声把云粟在内的三个人都吸引了过去。
云粟没想到站在对面那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少年会主动开口,而且还是叫她。
而君澈屿则是像被侵略了领地的狼一样,瞪着眼睛紧盯着侵略者。祁铸一脸惋惜的看着程逸轩,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撞上君澈屿的高压线了呢?
“有事?”云粟的态度很明显和面对君澈屿、祁铸时不一样。君澈屿是自家小孩,祁铸是自家小孩的朋友,而这个人是小孩的敌人,态度自然差很多。
“没事啊!”程逸轩笑着回答,像极了随便按别人家门铃的熊孩子,很讨人厌。
云粟告诉自己他还小不懂事,才压住自己的火气,白了程逸轩一眼,走到君澈屿身边。
“走吧。”
“回家吗?”
“不然呢,你想去哪?”
“没有,我想回家。”
君澈屿亦步亦趋的跟在云粟后面,眼看着只剩自己和那个讨人厌的程逸轩,祁铸有些寂寞。
“那个……云姐…女士。”就要叫出口的称呼被某人瞪了一眼之后,祁铸马上改了口,还差点咬到舌头。
“嗯?”云粟被君澈屿拉着,一时没注意祁铸蹩脚的称呼。
“那个…能不能顺便把我也带走啊?”祁铸暗戳戳的揪着衣服,手心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和云粟面对面说话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云粟挑眉,“你家里人呢?”
“我家老头子巴不得让我在这好好反思反思,可我在这待一晚上会无聊死的。”祁铸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过实在不像。
云粟刚想拒绝就感觉衣袖被谁拉了一下,除了君澈屿不会有其他人了,这动作自然是想让她帮忙了。真是欠了他的!
云粟心里这么抱怨,却还是又进了里面去商量把祁铸一起带走。
“耶,我终于得救了。”祁铸见云粟又折回来,就明白她是答应了。
君澈屿瞥他一眼,很想当做不认识他。
“切,别忘了要做一学期的走狗啊!”程逸轩在对面双臂在胸前环绕,背靠在墙上,姿势格外的不羁。
“这次不算,我们再来一次。”
“你别耍赖啊!”
“谁耍赖了?那个地方本来也不适合赛车啊!”
祁铸这句话是对的,鹿盘山的道路之所以会事故频发,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道路狭窄,一辆车能堪堪通过,可想而知在这种险要的地方飙车,稍有失误的后果都是唢呐响起。
也是因为这样,云粟对于这件事才会这么严肃,这比去那种赛车场要危险的多。
“比之前你不说,比之后又说场地,你事怎么那么多?”
“反正刚才那场的结果我不认,我要求再比一场,去专业的赛车场。”
“可以啊,那这回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程逸轩的姿势始终都没变过,似乎谁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
“切,这回我也不一定输啊!”祁铸梗着脖子,说出的话却没什么底气。ωWW.chuanyue1.coΜ
程逸轩没当回事,对于他来说,挑衅有时只是弱者的垂死挣扎。
云粟刚从里面出来就听见他们又要比一场,她下意识去看站在门口等她的君澈屿,“你也去?”
“不去。”君澈屿摇摇头,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别啊屿,你不去谁给我摇旗助威啊!”祁铸就是那个傻子。
君澈屿想把他扔出去,这么蠢的人,他当初怎么就和他成了朋友呢!
“哟,你不会就这么一个朋友吧?”程逸轩笑着开口,“没事儿,不行我把我小弟借你两个。”
这话说的施舍意味明显,像一个拥有千军万马的贵族怜悯的看着单枪匹马的将军。
“有你什么事啊?白毛怪。”白毛怪是祁铸私下里对程逸轩的称呼,这时也是气狠了,连外人不知道的外号也叫了出来。
“你说谁白毛怪呢?”说来也是怪事,程逸轩对他那一头白毛很重视,哪怕一个月漂一次也要留着,还不许任何人说难看。
当然,平日里围着他转的那些乌合之众,大多都是想要借助他家的势力,所以也都是捡他爱听的说。
“还能说谁,除了你谁能那么丑。”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
云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两个人把她的头吵得发胀,伸手捏了捏眉心,“都给我闭嘴。”
云粟的声音不小,况且还是在上位待久了的人,祁铸和程逸轩家里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学生而已,和云粟这种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吵死了。”云粟揉了揉耳朵,真是可怜,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荼毒。
“你是程卫国家的孙子?”云粟一边揉耳朵一边分了个眼神看程逸轩。
程逸轩:非常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敷衍我。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程逸轩在家里算是个混世魔王,唯一能镇得住他的也就是程老爷子了。
“你管呢?”云粟挑眉,看着听到程老爷子的名号就消停下来的程逸轩,看来传闻也并不全是假的嘛!
“我…”
“不怕我去告状?”云粟挑眉,“老实点,小孩子戾气怎么那么重。”
云粟觉得程逸轩和程老爷子真的不像,程老爷子也是一代枭雄,无论是黑白两道,谁听到程老爷子的名号都得思量三分,孙子怎么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呢!
“我不是小孩了。”程逸轩没好气反驳,他只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绝对不是被她吓到了,绝对不是。
“哦。”云粟没所谓的应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叫你爷爷来了,你在这等着吧!”
“不是,你叫我爷爷来干什么呀?喂,我和你说话呢,喂…”
云粟没听他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吵吵嚷嚷的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哈,太解气了,头一次看见程逸轩吃瘪诶,他还真挺怕他家老爷子的。”祁铸走出警察局的门就开始幸灾乐祸了。
“不过,云姐姐你怎么知道他是程家的人啊?”祁铸这个时候完全把君澈屿之前的警告抛到了脑后,也无视君澈屿警告的眼神,一心都扑在云粟怎么会知道程逸轩身份这件事上。
君澈屿见祁铸没反应,就偏身挡住云粟,看什么看,不看不能说话?
“挺好猜的。”云粟坐进车里,没多说什么。
进去的时候,华灯初上。出来的时候,月光洒下一片汪洋。
在三人上了车后,身边走过一个人,身后跟着四个保镖模样的人,是程卫国,程老爷子。
很快,里面传来程逸轩的求饶声和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斥责声。
年少时,总想着做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证明自己的大胆无畏,可羽翼未满,身后又拉着线,总是在半路跌落。
于是长大后,都失去了想要飞上天的冲动,甚至连看一眼翅膀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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